十天後,目的地——飛鷹山到了。


    飛鷹族將附近山脈都當成了自己的領地,其中最高最大的那座,被命名為飛鷹山,乃飛鷹族的居住地。


    唐堯是夜晚到的飛鷹山。


    他飛得高,又逢新月,一點光亮都沒有,以至於天上巡視的飛鷹完全沒發現他。


    他從高空俯視,記下了幾處可能是巫醫居住的地方,遂潛了下去。


    山上的人幾乎都睡了,唐堯也不想去聽這個時間點的牆角,便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夢周公去了。


    次日一早,唐堯是被一句說話聲吵醒的。


    “我昨晚又聽到了!”


    “唉~巫醫怎麽變成這樣了?”


    “誰知道啊。”


    “我知道啊。”這個聲音很小,好像是湊到那些人耳邊說的。


    得虧唐堯耳力好,不然就聽不到了。


    後麵的人說話聲音也跟著小了。


    “鷹明你快說說,怎麽迴事?”


    “那天,巫醫不是說他前一天被獸神招去傳授知識了嗎?”


    “是啊。難道不是被獸神招去的嗎?”


    “那天的前一天,我剛好翅膀痛去找巫醫,推門就看到巫醫倒在地上,我趕緊衝了過去,那時巫醫的身體已經冷硬冷硬的了。”


    “什麽?他死了?”


    “噓!你小點聲!”


    “哦哦,我不說話了,鷹明你說。”


    “我嚇得趕緊去找族長,可我跟族長他們過來的時候,巫醫又醒了,還說他剛才被獸神招去傳授知識了,接著我就被族長趕出來了。”


    “我沒聽明白,鷹明你想說什麽?”


    “我懷疑現在這個巫醫不是之前那個巫醫了。”


    “啊?那他是誰?”


    “不知道啊。”


    “可他知道我們的名字,應該還是以前那個吧。”


    “那你說他怎麽突然變化這麽大了?還要我們輪流去伺候他,不伺候就不給草藥。以前的那個最擔心我們受傷了。”


    “呃……”


    幾人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唐堯聽得差點沒忍住噴火,沒記錯的話,小崽子記憶裏那七八十歲的老頭就是巫醫吧?


    讓一幫小年輕去伺候,那廝真開得了口啊。


    唐堯不禁為這群年輕小夥兒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阿9啊,真沒想到它是這樣的天道。


    【它先是人,後成的天道,自然不一樣。】


    ——所以它才該殺!


    【宿主你真要去殺他啊?】


    ——不然呢?還留他過年嗎?


    【他是個老頭不更有利嗎?隨時都會掛,何必髒了你的手去殺他呢。】


    唐堯:“??”


    ——殺他會髒了我的手?可你不是說對宿主造成威脅的都可以殺嗎?


    【可他沒對你造成威脅啊。】


    ——怎麽沒有?他讓人用藥引誘巨獸去攻擊部落,還把我的行蹤透露給飛鷹人,這還沒對我造成威脅嗎?


    【宿主你再好好想想。】


    直到那群小年輕離開,唐堯還坐在洞裏裝思考鳥呢。


    他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可能在於——沒有直接威脅或傷害到他。


    巨獸攻擊部落,他能飛,自然傷不到他。


    告訴飛鷹人位置,也不是讓飛鷹人去殺他,那鷹小珠是個例外,所以也不算直接傷害。


    是這麽理解的嗎?


    需要這麽複雜去理解嗎?


    唐堯撓撓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係統,係統卻說:【一半一半。他確實沒直說,隻是利用了鷹小珠善妒嗜殺的性格。】


    小小鳥翅膀在雪地上胡亂畫著。


    ——它怎麽好像變了?以前的它都敢自己動手的。


    【宿主你說呢?】


    唐堯想了想。


    ——難道是我上次殺它,它感覺到了什麽?或者受到了什麽懲罰?


    【不錯,所以這迴學精了。】


    ——那不殺他,就看著他使壞嗎?


    【阿9建議你等等。】


    唐堯聽得鳥臉滿是問號,等什麽?


    他問係統,係統卻不告訴他。


    想了想,唐堯決定聽係統的話,在這個小小的洞穴裏暫時安了家,每天吃肉幹喝雪水。


    五天後,那些外出的飛鷹人迴來了。


    唐堯聽到動靜,前去偷聽(八卦)。


    三十幾個人分兩批出去,第一批全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全場嘩然。


    他們的家人連他們出去做什麽都不知道,除了哭,已經沒別的途徑發泄悲痛了。


    第二批雖隻瘸了一個人,但最小的鷹小珠沒了,他們還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理由來。


    如此古怪的反應,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你們是怎麽迴事,十幾個大人護不住一個小的?”


    鷹海等人麵麵相覷,難道要說鷹小珠嫉妒沒她腿高的小小鳥長得好看,攻擊不成反被殺嗎?


    雖然那小小鳥的火很可怕,但也是她先動的手啊。


    鷹族長怒拍石桌,“鷹海,你來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被點名的鷹海看了其他人一眼,剛要說話,門外衝進來一人猛拍他胸口。


    “鷹海你怎麽迴事?崽子你懷疑不是你兒子丟了不關心我不怪你,可小珠是你女兒啊!嗚嗚……”


    眾人聽到那句完全沒停頓的話都目瞪口呆了。


    原來這就是鷹海不在意小崽子的原因啊?


    不是親生的?這也太能想了。


    禾木讓鷹海在眾人麵前失了麵子,他哪裏還能忍受,用力推開禾木。


    “禾木你搞清楚,是我讓小珠去的嗎?我說可能有危險,你非讓我帶,現在出事了就來怪我?你怎麽不怪你自己!”


    禾木被推倒,呆呆地看著鷹海,耳邊傳來族人的竊竊私語。


    “我就說鷹海怎麽會帶鷹小珠出去,原來是她讓的啊。”


    “這麽冷的天帶隻小鷹出去,也不怕凍死了。”


    “該不會鷹小珠就是半路凍死的吧?”


    “應該是,不然他們怎麽不說。”


    禾木聽得眼珠一動,目光緩緩移到一個人的身上。


    不是她讓鷹海帶上小珠的,是那個人,是那個人說讓鷹海帶上小珠能讓鷹海想起她的好的。


    所以那個人是故意騙她的?


    對,肯定是,那個人的侄女鷹花以前也喜歡鷹海。


    她前段時間還看到鷹花對著鷹海笑。


    是他,是他故意害死她的小珠的!


    他想趁機將鷹海跟鷹花湊成一對!


    肯定是!


    禾木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緩緩走向跟族長說話的巫醫。


    別人以為她要找族長說情,搖了搖頭都不再理她,轉過身追問鷹大是怎麽迴事,別人都好好的,怎麽就他瘸了?


    禾木走到巫醫麵前,猛然從懷裏掏出牙刀狠狠紮進了巫醫的肚子裏。


    鷹族長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就把禾木踢飛了。


    禾木重重摔到地上,吐出一口血,卻在看到巫醫倒地流了更多血時癲狂大笑,“哈哈哈哈,讓你害我小珠,去死吧,你去死吧。”


    屋頂的唐堯看得目瞪口呆。


    ——阿9,你還能預測到這個啊?


    【不是,阿9以為的死法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


    係統不答反問:【你覺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夜夜笙歌會是哪種死法?】


    唐堯:“……”


    他懷疑係統在開車,並且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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