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


    嗯,和路清一樣……


    那不就是萬事不管嗎?


    路慧從前在家時,雖然不愛與路禾玩兒,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日子也過得有趣。


    吵吵鬧鬧這麽多年,她性子一點沒改,也就能看出來她過得有多隨心。


    可嫁了人之後呢?


    整日能麵對的隻有需要侍候的公婆,需要照顧但對她忽視的丈夫,性子不變才有鬼了。


    說到底路慧隻是婚後過得太寂寞了。


    不管是鄭家還是鄭宇生本人,他們的問題在這個時代都不算問題,因為這才是常態。


    所以路禾不能管也管不了,她隻能想辦法讓路慧日子過得精彩些。


    “小姑姑,你若無事時,可以去吃鍋子找我玩兒,你若願意,也可以在鋪子裏幫我忙一忙,像從前在家裏一樣,有錢賺哦!”


    路慧被勾起小時迴憶,眼眶莫名有些發酸,又好氣的拍了路禾一把:“就你給的那幾文錢,我現在才不稀罕!”


    “知道你不稀罕,可我鋪子裏有好吃的呀!你就不想吃?”


    “那說好了,空了我就去!你告訴我在哪兒!”


    路禾又逗了她一會兒,才總算又看見幾分路慧從前的模樣。


    轉眼又一月過去,這次辭行的變成了岑靜幀。


    路禾聽到言二的捎話,轉頭就去了趣品閣取給喬英的頭麵,和岑靜幀約好在食味軒見麵。


    她抱著一匣子首飾爬樓梯爬的上氣不接下氣,等到了雅間,哐當一聲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癱了。


    “你幫我給英姐。”


    羅雲墨和喬英即將大婚,岑靜幀現在迴去,就是為了參加兩人的婚禮。


    “順帶幫我道一句賀喜,祝兩人恩愛白頭。”


    岑靜幀點頭,盯著路禾舍不得移開眼睛。


    路禾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好像幾天不見就要變一個樣子。


    現在的她,比之七夕時,又高了一點,青澀少了一點。


    他這一趟迴祁京,要年後才能迴來,幾月不見,等再迴來時,她怕是要成一個大姑娘了。


    岑靜幀既期待其中的變化,又遺憾不能待在青州看著這一變化。


    待著這種情緒,他再開口時,調子便不由纏綿了起來。


    “我這一趟迴祁京,要年後才能迴來。”


    路禾嗯嗯的點頭:“幫我給老師也帶一個新年祝福。”


    “對了!老師!”


    她一下支棱起來:“你走之前,讓人去一趟吃鍋子,你幫我給老師帶些底料過去?正好過年時還可以涮個鍋子!”


    岑靜幀一腔情誼付東流,目光暗了暗,又嗯了一聲。


    他正想問問,有沒有什麽要對他說的,就見路禾裙擺一提,跑了。


    “師兄,我迴去炒底料了!”


    岑靜幀:“……”


    次日岑靜幀親自去吃鍋子拿底料,兩人辭別。


    路禾終於說了句岑靜幀愛聽的。


    她笑眯眯的道:“提前祝師兄新年快樂!”


    岑靜幀被她感染,眉眼不自覺一彎:“好,也祝你新年快樂。”


    路禾又道:“早日覓得良緣,到時候我也送嫂子一套獨一無二的頭麵!”


    岑靜幀眼角立刻拉直,嘴角下撇。


    “小禾兒,我距離說婚事還尚早,至少要再等上兩年。”


    路禾見言一在一旁欲言又止,顯然是著急趕路,便敷衍的點點頭,推著岑靜幀上馬車。


    “嗯嗯,什麽時候你娶妻,我什麽時候送!快走吧,別這會兒耽擱了晚上趕夜路。”


    岑靜幀咬牙,這不開竅的小家夥!


    竟半點不舍都沒有!


    送走他,路禾又去了趣品閣,賬本壓了好幾個月,不看不行了。


    剛到趣品閣門口,遇見了去彩衣閣的孟夫人。


    兩人隔著街道對上視線,皆是意外的一挑眉,對視半秒,路禾微一點頭,扭身鑽進趣品閣。


    坐下還不到一盞茶,對麵來人請了。


    路禾挑挑眉,沒拒絕,她想看看孟夫人又要說什麽。


    彩衣閣二樓,兩人相對而坐。


    孟夫人還是那個孟夫人,看她時永遠帶著優越感和高傲感。


    路禾隻做不見,率先開口道:“孟夫人每次請我,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都讓我十分驚訝。不知道這次請我又是為了什麽?”


    孟夫人淡笑道:“也沒什麽,不過這麽巧遇見,想起來幾月沒見,找你敘敘話而已。”


    “我還以為孟夫人,又要教我規矩呢。”


    “我不是已經教了,你三叔到底是心疼媳婦的。”


    合著是過來離間來的。


    路禾眼中漫上笑意:“看來孟夫人是沒懂。”


    她沒頭沒尾的話,說的孟夫人雲裏霧裏:“沒懂什麽?”


    沒懂她為什麽合了路清的意思,不再繼續針對唄。


    不過這話路禾沒說,準備讓她自己抓心撓肝的琢磨去。


    因此隻是道:“沒懂也無妨,左右我得到我想要的了,您自認得到了您想要的便好。”


    孟夫人確實沒聽懂,但她聽出了路禾的意思。


    路禾不是因為路清去找她,才停止對自己的針對。


    那是為了什麽?


    路禾發現彩衣閣的生意越發不行了,坐這兒這麽半天,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真誠建議:“我看這彩衣閣的生意不太好,給你個建議,再換個牌匾,做些別的營生吧。”


    “啊對,放心,這次不管你開什麽鋪子,我都不再會做什麽的。”


    一句話,讓孟夫人黑了臉。


    “我還用從你手底下討生活?”


    路禾梗了一下,懷疑她腦子裏有鏽。


    “那你是希望我繼續和你搶生意?”


    孟夫人:“……”


    她當然不想!


    和孟夫人打了一番嘴仗後,路禾又迴去哭唧唧看賬本。


    賬本這玩意兒既有趣又無趣。


    無趣的是一看要好些天,有趣的是看到自己賺了許多銀子。


    在趣品閣看賬本的最後一天,路禾發現對麵彩衣閣關了門,牌匾也卸了下去。


    她掐指一算,孟夫人挺聽勸。


    路禾本來想過去看看熱鬧,但怕孟夫人提刀砍人,遂作罷。


    日子忙碌又平淡,一晃又是一年春節至。


    官學休假前一日晚上,路清跟著路溪來了家裏。


    “婉兒有孕在身,不宜顛簸,我會在青州陪婉兒過年,等過了年,初二我便迴家探望爹娘。”


    若是往年,路清是想不起提前安排的,今年格外出息。


    路平老懷大慰,拍著路清的肩膀讓他放心,說著家裏一切都好如何如何的。


    路禾在一旁但笑不語,沒有人會一直被他人捏在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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