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靜幀捏捏眉心,懂了她的意思又不太懂。


    路禾在告訴他,她沒生氣,也接受他的提點和好意。


    但她對的他態度卻不似從前,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有些鬱悶的迴道:“沒吃,來個超辣火鍋。”


    路禾瞅瞅他,還是讓人給他上了,不過辣度減了一個檔,隻比微辣辣了一些。


    她觀察過,岑靜幀貌似愛吃辣,但好像胃又不太好。


    簡單來講就是又菜又愛。


    又一個十日,路溪特意跑迴來告訴路禾一個消息。


    “肖彩甜和潭章同要定親了。”


    路禾驚訝:“這麽快?”


    她瞧著肖彩甜有當海王的潛質,怎麽這潛質還沒發揮一二,就上岸了?


    “孟府同意了?”


    路溪搖搖頭:“好像還沒有,但我瞧著潭章同胸有成竹。且孟夫子初時對他疾言厲色,這兩日瞧他卻頗為滿意。”


    “那怎麽看你的?”


    “……不識好歹。”


    路禾沒忍住笑了兩聲:“那潭章同還挺有本事的。”


    晚些時候更是接到了帖子,邀請他們過去參加定親宴。


    路禾琢磨了一下,決定就自己和路溪去一趟,一個孟府的表姑娘而已,用不著全家出動。


    定親宴除了親眷,一般不會有太多外人,路禾路溪到時,隻有孟家幾人和肖家一行人在廳堂,說說笑笑。


    兩人跟著小廝走進廳堂,行禮問好,他們皆像是沒發現一樣,自顧自說話,瞟都沒有瞟一眼。


    路禾好笑的挑挑的眉,拉著路溪在空椅上坐下,手裏拿的木盒子,吧嗒一聲放在桌上。


    聲音不大不小,屋內一靜,與肖彩甜有幾分相似的婦人,立刻皺眉看向她。


    “這是哪家的姑娘,怎的這般沒規矩?”


    孟心婉目光掃過路禾,笑道:“姨母勿怪,這是我相公的侄女,自幼長在鄉野,性子直率了些。”


    肖夫人呷了一口茶,待放下茶杯後,盯著路禾道:“就是你,總想著摻和自家叔叔的婚事?”


    “不成體統,我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聽說長輩娶妻,還要看晚輩臉色的。”


    “家裏有這等不分上下的,哪個嫁過去都是倒了黴了。”


    “莫不是成親後,還要管著叔叔房裏的事不成?”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齊變色。


    前麵兩句還可以說是長輩對晚輩的訓誡,後麵兩句就過分了。


    路溪起身要與她辯駁,路禾按住他,同肖夫人對視片刻,目光又在其他人麵上一一掃過。


    發現孟家幾人雖然蹙著眉,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她笑了笑了,收迴目光,站起身,指腹輕敲桌麵,道:“看樣子肖夫人不太歡迎我與小叔叔啊。”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打擾了,不過還得提醒一下,這筆墨紙硯都挺貴的,若是非真心相邀,這帖子就別浪費了。”


    說罷,她拿起帶過來的禮品,對路溪道:“小叔叔,咱們迴吧。今日非休沐,咱就別耽擱了,否則落下的課業,你又要晚上熬夜來補了。”


    路溪也起身,整整衣擺:“也好。”


    兩人攜手便要出廳堂,肖孟兩家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頭次見這麽受不得氣的,竟然因為寥寥兩句話,轉身就走。


    肖夫人一拍桌子:“果真是鄉野出身,一點教養也無!”


    路禾腳步一頓,迴身看著眾人,神情似笑非笑:“貴府的待客之道,倒是格外特別。”


    這是連同孟家一起算進去了,孟心婉不能在幹看著,上前拉著路禾,想要往迴帶。


    “小禾兒莫惱,剛才正聊到興頭上,確實未曾留意到你與五弟到來。”


    她輕輕揭過,將他們的刻意說成無心,將肖夫人的話全部抹去,將路禾的行為說成耍性子。


    路禾抽迴手,語氣真誠:“三嬸說的哪裏話,是我和小叔叔不如成人壯碩,塊頭小了些,看不見屬實正常。”


    “我們已經應邀前來,禮品也帶到。不過是三嬸表妹的定親宴,我與小叔叔與其也不甚相熟,就不多留了,平白耽誤小叔叔課業。啊,對!禮品!”


    “瞧我,來時拿習慣了,竟是順手把禮品又給帶上了,這若是拿了迴去,我爹娘該怪我不懂事了。”


    她把簪子往孟心婉手裏一塞,拉著路溪就走。


    走了沒幾步,路溪停下,迴身對著孟夫子一施禮:“孟夫子,說來也有趣,去年院試過後,我入青州官學很是欣喜,想著青州繁華,良師益友定也不少,便是書肆的書籍,都格外吸引人。”


    “可不過才幾月,前些日子我竟特別厭煩,便是在官學課上,我都覺得吵鬧,本想迴縣城官學清靜清靜,不想那日杏林賞花過後,我這心又靜了起來。”


    “學生想請教孟夫子一二,不知這等轉變是為何?”


    孟夫子盯著他沒吭聲,顯然沒有迴答的欲望。


    路溪笑了笑,又施一禮:“孟夫子若有答案了,可在官學裏尋了學生告知,今日我與禾禾,便先迴了。”


    等出了孟府,兩人一起仰天歎氣。


    “三叔\/三哥可真是找了個好嶽家!”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兩聲。


    路禾道:“罷了,左右也不會多接觸,若是孟夫子沒起歪心思,這孟府一年也路過不了一迴。”


    兩人分道,路禾迴鋪子,路清迴官學。


    當晚,路清麵含怒色跑來路家,開門的是路平,看見他頗為詫異:“怎麽來了?”


    他們一家搬來青州近一年,路清可沒上過一次門。


    路清冷著聲音問:“路禾呢?”


    路平一聽這語氣不對,不迴反問:“怎麽了?”


    “怎麽了?”路清火氣壓不住,聲音拔高:“你把她叫出來,自己問問怎麽了!”


    “小小年紀一點禮儀教養沒有,竟在表妹的定親宴上撒起了潑!”


    路禾聽的好笑,走出堂屋:“三叔,我倒不知我怎麽撒潑了?一根用料十足的金簪做禮品,難不成還失了禮數?”


    路清喝道:“還想狡辯!跟我去孟府認錯!”


    路平皺眉攔著路清:“到底怎麽迴事兒,先說清楚!”


    “你自己問她!”


    路平又看向路禾,路禾目光微冷:“今日我與小叔叔拿了帖子上門道賀,不過主人家不歡迎,我們自然不便多留,當然是留下賀禮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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