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瓦匠愣了下,擺擺手:“不是,是三千兩,按照估算,至少要三千兩,其中可能會有不少的損耗,或者我預估不到的地方,不過至多五千兩足矣。”


    “若需要花費三萬兩,您不如重新蓋一座金屋得了。”


    路禾鬆口氣:“您這也不說個量詞,就比三根手指,表情又這般嚴肅,我還以為要花個幾萬兩呢!”


    “沒事,五千兩的話我還出得起。”


    田瓦匠和高木匠都是青州手藝活排得上號的,有錢人見過不少,但沒一個像路禾這麽小的。


    難免憂慮路禾是否出得起錢,很怕最後他們把活都做完了,錢沒到賬。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高木匠道:“我們隻收工錢,所需的材料我們會列清單,姑娘需要自行采買。”


    若是放在別家,他們可代為購置,其中也能撈些油水,但對路禾實在不放心。


    路禾點頭:“可以,不過工錢需要完工後我驗過確保符合要求,才會結清。前期的話……你們工錢如何算的?按天數時長,還是固定周期?”


    兩個匠再次對視一眼,田瓦匠說道:“之前忘了說,姑娘這鋪子工期怕是很長,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四個月。”


    路禾:“嗯。”


    田瓦匠:“期間大部分地方是需要等時間的,就像蓋房子打地基,地基不牢固,房子起不來,咱們這地下好些地方需要拆了重新弄,所以隻能幹一段時間停一段時間。所以工錢我們便按照天數來算。”


    路禾又嗯了一聲,田瓦匠繼續道:“不過姑娘放心,我這人做生意實在,絕對不會故意拖長工期,姑娘可以留下監工,隻是收費略微比別家貴上一些,但我手底下的十個人幹活都麻利,姑娘保證虧不了。”


    路禾又點點頭,表示接受。


    “不過這些都要寫在契書上,為了咱們雙方彼此信任,不如直接去府衙做公證如何?”


    如此便是雙方產生糾紛,也可以很快解決。


    田瓦匠和高木匠更需要這紙契約,生怕路禾半路跑了,想了想又道:“若姑娘違約,這鋪子需要抵給我們。”


    到時候若是路禾違約拖欠工錢,這鋪子這麽新奇的改建,定然可以轉手出售一個好價錢。


    路禾挑挑眉:“那兩位師傅若是未達到我的要求呢?我損失的可不止給你們的工錢,你們拿什麽抵?”


    田瓦匠人比較傲氣,對路禾本就不怎麽信任,又被這麽質疑,心下不痛快,頓時冷了臉。


    “我田某人名聲在外,從不做砸招牌的事情,姑娘多慮了。若因為這區區一個小生意,毀了我以後的大生意,這樣的事情是斷不會做的。”


    “是嗎?”


    “自然!”


    “可你依然沒說拿什麽抵。”路禾神情不似剛才和善,變得有些輕慢。


    田瓦匠:“我田某人的名聲,就是最好的保障。”


    路禾輕笑一聲:“你的名聲可償不了我的損失。幾千兩呢,你看我腦袋上可寫著冤大頭幾個字?”


    “合作是需要雙方信任的,看樣子我這個形象沒有給足田師傅信任。”


    “也是,怪我年紀小,又是個姑娘家。”


    “想必兩位從張牙人那裏已經知道我非青州的大戶,對我很是不信任。可我對兩位了解也甚少,什麽名聲、什麽手藝,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是出於對張牙人的幾分信任,這才沒有質疑。”


    張牙人在旁邊擦了擦額頭,這前麵都談的好好的,怎麽說著說著就成了這樣?


    路禾視線一轉,看向張牙人:“原本談的好好的,現在看來我和兩位師傅缺少點緣分,張牙人不若幫我再另外找找人?隻是我這圖紙和改建方式,可不希望在其他地方看見聽見,不然這府衙,我是說什麽也要去上一趟的。”


    “到時候就得勞煩張牙人幫我做個證了。”


    田瓦匠是有這個心思的,反正圖紙點子他都記下,不清楚的地方可以自行研究,他做的就是這個生意,看得出這路子賺錢。


    普通小戶也許沒錢改建,但那些富貴人家屋子裏一定需要。


    可沒想到這就被路禾這個小姑娘給拆穿了,還以為是個年紀小不知事的。


    否則怎麽會初初一見麵,就把想法盡數展現?


    不免就有些心虛。


    “姑娘這話說的,我田某人不是那樣的人!”


    路禾不置可否,笑了笑又道:“其實我原本想著,這取暖改建的方式,是個好主意,若師傅能做成,我是打算合作的。”


    “不過現在看來,兩位師傅沒這個打算,是我想岔了。”


    高木匠:“……”


    高木匠素來奉行和氣生財,給錢的是大爺,他都敬著。


    人家問他們拿什麽抵,說就是了,不過就是給雙方一個保障,又不過分。


    你個田瓦匠非要這麽會兒功夫傲氣上頭,現在好了!


    開心了?


    田瓦匠也被梗的上不去下不來,想說這緣分其實還能再捏把捏把,可對著個小姑娘又有些拉不下來臉。


    能名正言順的用那點子賺錢,誰也不稀罕悄摸偷的啊。


    哪怕真的鬧到府衙,其實路禾也拿他沒辦法,除了名聲不好聽之外,賺到手的錢也還是他的。


    隻是名聲這玩意兒,他最是看重,那些大戶人家也最是看重。


    若事後真被路禾鬧出來,不管真假,他往後在青州,生意難成。


    田瓦匠瘋狂給高木匠和張牙人使眼色,讓他們倆給遞個台階。


    高木匠是真不想管他,可路禾口中一口一個‘你們’,便是將他們兩個綁在一起算了。


    如果不管田瓦匠,這單生意他也做不成了,隻得上前打圓場。


    “姑娘有顧慮是應該的,我與田師傅相熟多年,他除了為人傲氣了點,手底下活是沒話說的。”


    “姑娘不妨換種方式想想,田師傅敢這般說,便是肯定能將姑娘要求的做好。姑娘若想做個保障,我和田師傅這麽多年也攢下不少家業,可能以此作保?”


    張牙人也上前說和:“路姑娘,這事兒也是怪我,與兩位師傅閑聊時,多說了幾句,卻又沒說清楚,他們自是不知姑娘的身價,心裏有些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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