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熱打鐵,路禾趁著自己對首飾的熱情還沒消退,拉著路溪鑽進房間,打算在搞搞簪子以外的首飾。


    什麽手鏈呀、耳環呀一類的,都得弄出來些,不然一個首飾鋪子,就寒酸的幾款簪子,哪來的客人啊?


    路溪提筆前先問了句:“你們那麵發生什麽了?我瞧著三嫂那丫鬟,恨不得用眼神活剮了你。”


    “噗嗤!”


    路禾笑了一聲:“這麽明顯啊?”


    路溪:“還成吧,可能比較巧,每次她剮你的時候,正巧都被我看見了。”


    “你到底怎麽她了?”


    “沒怎麽,我就是送了她家小姐和小姑姑一人一個鐲子,順帶誇了誇那首飾鋪子背後的東家,是個特別厲害的商人而已。”


    路溪:“……”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個兒路禾隻在一家首飾鋪子買過兩個鐲子,其他家,都是幹看。


    他腦子裏過了一圈昨天發生的事情,以及秀春的神情,還有路禾現在的好心情。


    “月華樓是三嫂的?”


    “聰明!”路禾讚歎一聲:“大差不差吧。”


    否則昨天她也不會看見孟夫人同孟心婉一起看賬冊,說是看,不如說是指點。


    大戶人家嫁女,多會給鋪子做陪嫁,想來那月華樓,應是孟夫人給孟心婉的陪嫁。


    路溪瞬間垂下眼,他身處的環境單純,但他素來聰慧,很多事情一想就通。


    孟家自己也經營著鋪子,如今又給了孟心婉一個,便是如此孟家也算不得商戶,那路家一個在小女兒手裏的鋪子,怎麽整個路家就算得商戶了?


    哪怕鋪子在路平或者路爺爺名下,隻要轉到路奶奶或者張桂名下,情況便同孟家相仿,根本不會影響路清的仕途。


    且那鋪子,還本就在路禾這個注定外嫁女的手裏。


    那麽路平這一房,被迫分家的原因是什麽?


    總不可能是因為過意不去用路禾賺的錢這個理由。


    不管因為什麽,這孟家,好似都不是他們自己所以為的好人家。


    路溪正有些消沉,路禾見他遲遲不動筆,開始鞭策:“小叔叔,你別偷懶呀,快畫呀!咱們在青州可待不了兩天了,我急著用呢。”


    路溪思緒被拉迴,滿眼疑惑:“你到底想幹嘛?”


    *


    次日,路禾帶著路溪被她折磨一下午,終於畫出來的耳飾、手鏈一類的東西去了靖王府。


    站在門外,路禾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怯意。


    牌匾上的字渾厚莊嚴,筆鋒銳利,配上‘王府’二字,便讓人望而卻步。


    且那朱紅色的大門又高又寬,底下門檻的高度目測都有路禾的膝蓋高。大門旁側還開了個小門,讓她瞬間想起小妾貌似都是走這門的。


    如果說之前路禾對岑靜幀的身份,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便因為岑靜幀帶人和善而忘得一幹二淨後,那麽現在,因為這一扇大門,讓她徹底把兩人放在了不同的高度上。


    她,站在地上。


    岑靜幀,站在天邊。


    不是,她到底哪來自信,覺得岑靜幀一個皇子、王爺,會聽她的去開一個首飾鋪子???


    關鍵還不一定賺錢。


    即便賺了,夠岑靜幀的一頓飯錢嗎?


    路禾抓抓臉,感覺自己蠢透了。


    她轉身便想走,身後的大門開了。


    岑靜幀一身華服立在門內,兩人正好看了個對眼。


    路禾尷尬了笑了笑,揮揮手:“好巧?”


    岑靜幀有片刻無語:“你站在我府門前,跟我說好巧?”


    路禾:“……”


    “進來,找我有事?”岑靜幀側身,示意路禾進王府。


    路禾有些猶豫,就在剛才,她已經打消找岑靜幀合作開鋪子的念頭了,所以現在還真沒事了。


    言一見她腳步向外,明顯要走,出聲提醒:“路姑娘,我家主子就是出來接您的。”


    路禾一聽疑惑了,這大門緊閉,門裏的人怎麽知道她在門外的?


    對上她疑惑的視線,言一指了指大門:“門上有門眼。”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路禾才發現朱紅色的大門上,在一人高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圓形的孔洞,不過因為沒揭開時看著是完整的,她又沒細看,所以沒瞧見。


    路禾眼中閃過失望,她還以為是遇見了傳說中的暗衛呢!


    言一:“?”


    主子親自接她,還失望?


    路禾歎了口氣,捏捏手裏的紙,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抬腳進了大門。


    跟她之前目測的差不多,門檻足有她膝蓋高。


    路禾幾乎是提著裙擺爬進去的。


    邁進去之後,她目光幽幽的看著岑靜幀:“你對‘高’是不是有什麽執念?”


    弄個食味軒,每層樓有別人家的兩層高,開個府住個人,門檻有她膝蓋高。


    什麽毛病?


    想過矮子咋過活嘛?


    岑靜幀撇開頭,壓下嘴角的笑意,同時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你太矮’。


    他怕說了,路禾會跳起來撓他。


    岑靜幀是在待客的前堂招待的路禾,上好的茶水、上好的點心果脯蜜餞,一樣不落。


    路禾瞟了一眼,沒想好怎麽開口,便喝茶吃東西,等吃了個半飽去摸放在旁邊的紙,發現紙卷已經沒了。


    她抬眼去找,便看見岑靜幀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側,正翻著那一卷紙看。


    察覺到路禾的視線,岑靜幀目光從紙上移開對上她的,問:“吃好了?”


    路禾點頭。


    “想開首飾鋪子?”


    路禾再點頭。


    “開在月華樓附近?”


    路禾頓時額了一聲,點到一半的頭就那麽頓住,詫異於岑靜幀竟然知道。


    岑靜幀也不隱瞞,直言道:“那天你太過於關注月華樓了,事後我查了查。發現那日看見的母女,一個是你三叔的嶽母,一個是你三叔的夫人。”


    “然後?”


    就這樣?


    就猜測她是要和月華樓同台競爭?


    岑靜幀頓了下才道:“我讓人聽了下孟家的牆角。”


    路禾挑眉。


    岑靜幀道:“知道你們這房已經被分出去了。”


    “原因呢?”


    分家其實沒什麽不好,人越多,住在一起糾紛越多,但她真的很想知道,這麽讓孟家迫不及待逼他們分家的原因,是什麽。


    是的,就是逼。


    逼路爺爺路奶奶和路家眾人,在路清的仕途以及路家可能會光耀的門楣,和路平這個不入流的商戶之間做選擇。


    與其說是分家,不如說路平他們現在是被拋棄,就因為路禾開了個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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