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陸致遠對沈知霜如何?”


    葉雲承愣了一會兒。


    他在牢裏待了這麽久,想過很多跟李淵的過往。


    事實上,他把李淵當成了真正的親人,一直敬重著他。


    所以,他願意用性命償還他的過錯。


    可李淵沒要他的命,還一直把他關著。


    葉雲承不知道李淵到底要如何,但他就一直等在這裏,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這段時日,他的內心備受煎熬。


    好不容易等來了李淵,他問的第一個問題竟是關於陸致遠。


    葉雲承逃離京城時尚且年幼,對於陸家和沈家之事,了解並不透徹。


    後來陸致遠求娶沈知霜,他更是絲毫不知。


    就連李淵知道那件秘事,也是出於偶然,偷聽了兩人的對話。


    聽到李淵突然問起陸致遠,葉雲承自然會有些疑惑。


    李淵問了,他就得迴答。


    葉雲承絞盡腦汁地迴憶:“那時陸致遠身邊有不少書童,我是最聽話的,他就最喜歡帶著我出門。陸致遠一開始並不喜歡去沈家,後來陸夫人偶然去做了一迴客,夫人給她改了一番妝容,她就常去沈家了。”


    “有時夫人會帶上陸致遠,一開始他不樂意去,後來——”


    李淵的臉色黑沉沉的:“後來如何了?”


    都是男人,葉雲承又不是傻子,他突然就明白了李淵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葉雲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實話。


    “沈家的女兒有不少,陸致遠一向不喜歡搭理她們,直到陸夫人賞識夫人,沈臻霖礙於陸家的情麵,讓大女兒出來見客……陸致遠才開始喜歡去沈家。”


    李淵的臉色可以用黑漆漆來形容。


    “那時候夫人,也就是大小姐,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她從不多看陸致遠一眼。”


    李淵狠狠瞪了葉雲承一眼,轉身離開了。


    葉雲承有些懊惱,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


    李淵一迴到正院,就黑沉著臉,沈知霜正在嚐試新點心,準備先犒勞一下手底下的人。


    李淵放了一部分權力給她,那麽城裏的一些內務之事就得由她來處理了。


    上輩子做過老板,沈知霜很清楚能屈能伸的道理。


    新官上任,她肯定得先跟下屬搞好關係,給點小甜頭,畫點餅,對她有利無害。


    畢竟她作為女子,竟然參與到城池的管理,哪怕有她夫君在後麵撐腰,她要麵臨的阻礙也不會少。


    越有挑戰性,她越高興。


    看到李淵又陰著臉進來,沈知霜可不會再慣他的毛病。


    她把做好的點心拿了一塊,塞到李淵嘴裏。


    李淵沒防備她,猝不及防下嘴裏被塞了食物,隻能先把點心吃下去。


    點心還是挺好吃的,沈知霜對於美食的品味一直不差。


    在美食的療愈下,李淵的臉色緩和了一點點。


    “又發生什麽事了?誰惹你不高興了?肯定不是我。”


    沈知霜率先把責任甩開。


    李淵沒說話。


    陸致遠都死在京城了,他要是還扯著往事不放,說不定沈知霜會笑他小肚雞腸。


    那他寧願不說。


    “晚上吃什麽?”


    李淵生硬地展開了一個話題。


    沈知霜挑挑眉,沒想到李淵沒對她發火,也沒把話說出來。


    那看來他是自己能治好自己的毛病了,她就不費心了。


    “晚飯還是清淡一些吧,等你的傷好了,我就讓人做個麻辣鍋子,你想吃多少肉就吃多少肉。”


    李淵皺著眉頭,非常不高興:“都吃了多少清淡的了,我的嘴都嚐不出鹽味來了。我的傷好沒好,難道你不清楚?”


    沈知霜的臉紅了一下,這個人自己老是忍不了,怎麽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的?


    “再堅持一段時間,等徹底好了,肯定任你點菜。”


    李淵看沈知霜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隻好把話憋迴去。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李淵的心情更加差勁。


    到了夜裏,看到沈知霜還在看書,他就忍不住提醒:“天色晚了,明日還得練功夫,別看了。”


    沈知霜就知道他沒法把自己哄好。


    不過話說迴來,這段日子她倒是跟李淵學了點真本事。


    李淵是從戰場上磨練出來的人,打仗從不靠花拳繡腿,他要教人,那些招數都是以實用為主。


    沈知霜跟他學,他就會以最嚴格的標準要求她。


    考慮到沈知霜的身體素質,李淵教沈知霜的那些功夫,都是非常致命的手段,完全為了自保。


    沈知霜想學的就是這個類型的本事,遇見李淵這個師父,簡直就是大驚喜。


    這些天她學得格外認真。


    李淵身上有傷,沈知霜不讓他勞累,大多都是他示範一下,就看著沈知霜練。


    沈知霜在上輩子其實有些舞蹈基礎,任何東西都是觸類旁通,她學得還真不慢。


    人都喜歡教聰明人,沈知霜知道此刻李淵就是亂發火,不是提醒她休息,而是提醒她得去哄他。


    沈知霜把書合上,走到他的身邊,跟他對視了一會兒。


    李淵被她看得莫名有些不自在:“你這是怎麽了?”


    沈知霜繼續盯著他看,麵無表情。


    李淵的眉頭皺緊:“你有什麽話想說?”


    沈知霜依舊不說話,仍舊看著他。


    李淵更加的不自然:“你有什麽話就說,不用藏著掖著,我們兩人是夫妻,又不是外人。”


    沈知霜終於有迴應了,她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們是夫妻,自己受著傷,在這裏生悶氣,問你發生了什麽也不說,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淵愣住了,過了沒多久,他竟然忍不住笑出來。


    沒想到他還被沈知霜給治了一頓。


    “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沈知霜看他在笑,就問他。


    想起地牢裏葉雲承的話,李淵繃著臉,看著沈知霜:“我今日去見了葉雲承。”


    沈知霜的臉色沒有任何波動。


    李淵勉強滿意,繼續往下講:“他跟我說了,陸致遠原來不喜歡去沈家,見到你以後才常常去。葉雲承還說你對他沒意思。你好不好笑,沒意思你還差點嫁給他。”


    沈知霜徹底無語。


    兜兜轉轉,怎麽又扯到了陸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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