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一緊,走上前去,才發覺沈知霜正拿著一件染血的中衣垂淚。


    那件中衣,正是沈知霜之前為他縫的。


    一直以來,他都很愛惜。


    一時間,李淵有些啞口無言。


    想了想,他努力解釋:“是我沒注意,讓這衣裳被血給汙了……你說這料子極其昂貴,容易洗壞,我就沒去洗,收起來了。”


    沒想到被沈知霜給翻出來了。


    沈知霜抬起頭,流淚滿麵,她對李淵張開雙臂。


    李淵緊走幾步,連忙抱住她。


    他還沒有再開口,就聽沈知霜道:“夫君,傷到哪裏了?怎麽不跟我說?”


    她的聲音中還帶著些哽咽。


    李淵的心一下子軟了。


    他拿出沈知霜給他隨身帶的帕子,給沈知霜一點點擦眼淚:“隻是一些皮外傷,行兵打仗,總會有些傷。”


    天下越來越亂,陵州城地勢的優越之處正在被旁人知曉,別人沒聽過李淵的名號,自然不會怕他,時不時會有人帶著兵馬來,想要打敗他,占據這座城池。


    李淵時常在軍營待著,在練兵的同時,就是為了應付這些勢力。


    他縱然武藝高強,能力超群,可沒有長著銅牆鐵壁,不可能規避所有傷。


    看到沈知霜仍舊鬱鬱不樂,李淵湊在她的唇邊親她:“你若是不信,自己試試不就成了?”


    一想到沈知霜的眼淚是為了心疼他而流,李淵的心口一陣滾燙。


    他本就在忍,如今是再也忍不住了。


    看到沈知霜沒有拒絕,李淵立即將她抱起,去了洗漱之處。


    一晌貪歡。


    清晨,沈知霜聽到外麵的訓練之音,努力了很久才將眼皮睜開。


    昨夜,感受到了沈知霜的柔情似水,李淵更是肆意。


    沈知霜知道自己此行來找他是為了什麽,自然不會矯情。


    昨夜事畢後,枕在李淵的懷裏,沈知霜還特意把受傷的時間問清楚了。


    怪不得她不知道,李淵受傷時,兩人正在冷戰。


    李淵在問她是否知錯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傷。


    沈知霜一聽,自然更加難受:“哪怕你惱我,卻不能不把身體當迴事!受了傷不安心養著,還隨意走動,也不告訴我,我知道後該多心疼……你是不是故意用受傷罰我?”


    她這一番話,李淵自然很是受用。


    他哄她:“我哪裏是罰你,隻是沒想通,不知該如何待你。”


    沈知霜瞪他:“我都為你生了一個兒子了,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了,哪有想不想得通!我寧願你命我照顧你作為懲罰,也不願看你受了傷沒人管!”


    李淵聽得嘴角上揚,他抱住她:“我哪裏想使喚你,你平日裏操持後宅,事務不斷,也辛苦得很。”


    沈知霜心想著辛苦的是趙逢月,可不是她。


    做不好領導,累慘的就會是自己,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自然不會那麽累。


    不過李淵體諒她的辛苦,沈知霜又怎能不“感恩”?


    她抱緊李淵:“我知你體諒我,可夫妻一體,你受了傷,我比誰都難受。你要答應我,往後無論我們吵得有多麽厲害,你若是受傷需要照顧,一定要來找我,別人哪能像我那樣照顧得精細呢?”


    李淵承認,沈知霜的確把他照顧得很好,上輩子他當皇帝時,沈知霜對他恭恭敬敬,沒有幾分溫存。


    這輩子,沈知霜態度大變,如今對他的照顧更是細致入微,他一日比一日離不開她。


    可聽到她的話,李淵卻有些不高興:“吵一次就夠了,還要幾次?”


    他帶著傷軍營府宅兩邊跑,那段日子同樣難熬。


    那段時間,痛苦的人不止一個。


    沈知霜眼眸含水:“我本就不想跟你吵。”


    可避孕藥湯不是小事,李淵必定不會假裝不在意。


    李淵又說不出話了。


    的確是他過不去那個坎。


    如今他漸漸接受沈知霜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他重,甚至認可她的選擇。


    這樣也好,哪怕真有一日,他出現了不測,沈知霜能保全自己也是好的。


    “往後我們不要動不動就吵架。”沈知霜對李淵強調。


    李淵吻住她,眼裏含笑,點頭答應了。


    外麵的兵士們在訓練,沈知霜枕在李淵的手臂上,還有些精神不振。


    聊了那麽久,又鬧了那麽久,她有精力才怪。


    李淵看她模樣,又要親她,沈知霜頭一偏,他親在了她的臉上。


    “我得起了。”


    沈知霜一來,李淵不得不承認,他有些貪戀溫柔鄉,以至於比平日晚起了。


    看他要穿衣,沈知霜打了個哈欠,跟著坐起來,幫他打理衣物。


    李淵不是四體不勤的人,可沈知霜願意照顧他,他受用得很。


    等到給他的衣物穿戴好,沈知霜忽略掉某處,幫他把外袍穿好。


    這人真的是精力太旺盛了,她連看都不敢多看。


    “我找個人,讓他帶你逛逛,軍營守衛森嚴,能去的地方有限,你若是無聊,我這裏也有書。”


    李淵叮囑沈知霜。


    沈知霜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她好不容易來了,李淵肯定不可能讓她待一日就走。


    “廚房在何處,我給你做點飯吃。”


    李淵的嘴角上揚:“讓他們帶你過去。”


    “好。”


    兩人又依依惜別了片刻,李淵這才掀開簾帳離開了。


    沒過多久,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在外麵說道:“公子,我是將軍派來的人。”


    沈知霜對外麵喊:“等我一會兒,我這便出去。”


    等到沈知霜快速梳妝打扮了,她才發現一件重要的事——李淵怎麽沒吃早飯?


    這時那個屬下開口了:“將軍讓屬下帶您去吃早飯。”


    沈知霜點頭。


    兩人來到一處小廚房。


    軍營能講究的時候,李淵不會放過,他不吃大鍋飯,單獨找了個廚子給他做飯。


    沈知霜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吃了一些,嗯……就挺一般的。


    那個廚子算是軍營裏廚藝最好的一批,否則不會是他給李淵做飯。


    怪不得李淵有空就往家跑,他就是個悶葫蘆,很少表現出對衣食住行的在乎,實際上他真的很挑。


    沈知霜跟他朝夕相處很久,一點點觀察,才算是掌握他的口味。


    跟廚子打好了招唿,沈知霜手腳非常麻利地煎了幾個餅,又卷上了李淵喜歡的菜,用紙袋裝好後,交給了李淵的那位屬下。


    沒多久,在遠處看練兵的李淵就收到了夫人的“愛”。


    他的嘴角不自覺上翹。


    將軍一高興,那些兵將們更是抖三抖。


    誰又惹這位冷麵閻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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