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霜可沒有說一句謊話,她本來就奈何不了李淵。


    現代夫妻分工,地位至少平等。


    古代說好了是夫妻,說不好,沈知霜其實同樣是李淵的“奴才”。


    一家之主可不是空談,李淵是真正的主子。


    沈臻霖想從她這裏打通關卡,沈知霜隻能讓他繞路了。


    她真沒工夫跟這個極品爹有過多來往。


    這一次算是把話給說開了,沈知霜以為沈臻霖不會再鬧幺蛾子,沒想到過了沒幾日,她的繼母又來登門拜訪。


    沈臻霖的想法其實很好理解。


    他是個男的,不了解女子的心思,興許沒法打動沈知霜,那換個女的,說不定沈知霜就鬆口了。


    隻可惜,沈知霜連見一見她這位繼母的意思都沒有。


    沈知霜跟沈家的關係,但凡有點腦子的,打聽打聽都知道。


    隻要她不要臉皮,把她的繼母攔在門外,那就沒什麽特別的影響。


    反正她沒有觸犯法條。


    孝也是孝敬沈臻霖,沈知霜這個大女兒被藏了那麽久,外界甚至不知道有這麽個女兒,沈臻霖有什麽罪過姑且不論,想必她那個繼母也是為人不慈。


    歸根結底,在古代還是講求嫁到了誰家就是誰家的人。


    沈知霜如今同樣算是個誥命夫人,跟她那個繼母地位差距不大。


    她不想見她,隻要推脫身子不適,她繼母也不能硬闖。


    畢竟兩人隔了好幾層。


    於是,沈知霜的繼母來拜訪了一次,連人都沒見到,就灰溜溜地迴去了。


    沈知霜隻是想規避風險,沒別的目的,隻要風險不存在,哪怕被別人嚼幾句舌根,沈知霜也不會放在眼裏。


    京城裏可不止一樁類似的事,還有繼母毒死原配孩子被抓住的。


    沈知霜身體不好,總不能逼著見人吧。


    這場風波就這麽漸漸消弭了。


    沈家又派人來了幾次,每次都無功而返。


    沈家夫妻輪番登場,還都無功而返,沈知霜以為這場大戲到這裏就結束了。


    她可沒想到,就連已經嫁到陸家的沈明月都專門給她寫了信,怒斥她不認孝道,枉為人子。


    其他人礙於是長輩,沈知霜沒法做什麽,隻能用話語惡心惡心他們。


    可沈明月就不同了。


    沈知霜沒說別的,她寫了一封書信,一並帶著沈明月給她寫的那封信,一起送到了陸家。


    陸家的家主,陸致遠的那位爹,是京城中一個著名書院的院長,也是出了名的喜歡講規矩。


    當初沈知霜以為自己要嫁給陸致遠,專門了解了一下那個未來公公的脾氣。


    這人就是別人認知裏的老好人,非常的刻板,凡事都要論理,處處都得講仁義禮智信。


    沈知霜的信裏沒寫什麽,隻讓陸家人管管沈明月,她已然嫁為人婦,還要插手娘家的事,欺負作為誥命夫人的長姐,真是陸家的好媳婦。


    無論怎麽說,沈知霜並沒有在明麵上對長輩不敬,旁人也挑不出什麽理。


    沈明月則是把她的憤懣和怒罵都寫在了信上,任誰看了都要皺眉頭。


    陸大人那樣一個講求禮教的人,又怎麽可能縱容兒媳婦丟人現眼。


    過了沒多久,沈知霜就聽到了風聲——陸家的少夫人為了給家裏人祈福,說是要去廟裏住上一個月,誦經靜心。


    的確該靜靜心了,沈家人寵大的女兒,學不會做事,總不能學不會做人。


    輕飄飄地將沈家的事處理了,沈知霜繼續忙著學廚藝。


    她的時間要用來充實自己,這些宅鬥,她真不希望浪費她太多的時間。


    李淵這些天倒是老實了,至少上次兩個人的談話結束後,他就一直都沒再提納妾的事。


    沈知霜對他沒抱什麽希望,隻想抓緊時間,在府裏人變多之前,多學一分本事就是一分。


    時光過得極快,李淵也成功把柳落音送到了一個有利之處。


    他走之前,柳落音仍舊用一雙淚眼看著他,仿佛在等著他迴心轉意。


    李淵對拎不清的人,不會傾注多少心思。


    那位姓劉的將領,卻好像跟柳落音走得極近。


    姓劉的將領是宮裏派來的,在迴程時,跟李淵說了一聲就分開了。


    李淵知道他沒往迴京的路上走,而是又折返迴去找柳落音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


    李淵冷眼看著這兩位會不會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上一世,有了貪心卻沒本事的兩個人,活得時間可都不長。


    既然不需要同行,李淵自然要實行自己的計劃了。


    京城總還是放不開手腳,他有太多的事要在外麵做。


    李淵費盡心思周旋多方,掩飾下了那座金礦的存在,其他人並沒有察覺到不對。


    如今這座金礦已經是他的了。


    在亂世中有金銀比什麽都強。


    況且,他不僅有銀子,還有人。


    從邊塞迴來,他又怎麽可能赤手空拳。


    李淵忙了多日,比預定的時間迴去要晚。


    在迴去之前,他先找人給沈知霜送去了書信,提醒她,過段日子他就要迴去了。


    忙起來的李淵,任何事都要被他先放置到一邊。


    如今初步已經布局完了,他也稍稍輕鬆了一些。


    想起遠在京城的妻子和兒子,李淵發覺自己對於迴去多了幾分期盼之意。


    另外一邊,沈知霜收到李淵的書信,得知上司要迴來了,肯定要立即準備起來。


    要說她這段時間過得還蠻不錯的,除了一些沈家的蒼蠅嗡嗡嗡,其他時間她都很會自得其樂。


    想學的菜已經學會了不少,兒子也越長越可愛,煩心事更是不值一提。


    沈知霜突然就懂得了某種老公不在家的快樂。


    畢竟她對李淵沒有感情的羈絆。


    不過,李淵要迴來,沈知霜自然還是得端正態度,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


    算著日子,李淵這幾日就要到了。


    沈知霜看著外麵陰沉的天,讓下人們關好門窗,去逗了逗兒子,就迴臥房睡覺了。


    半夜,風雨大作。


    沈知霜睡得很香,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錯。


    不知怎麽地,窗戶突然開了。


    一個人影跳進來,窗戶又被關上了。


    那個人影走到床邊,沈知霜還在睡。


    直到微涼的大手碰觸到她的臉,沈知霜才迷迷糊糊被驚醒。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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