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一次到如今,又過去了小二十日。


    李淵每日都要抱著沈知霜入睡,他是個正常男子,精力充沛,還沒到不行的時候,又怎能麵對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動心?


    更何況,這個美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


    一想到他的孩子正在沈知霜的肚子裏孕育著,連李淵都不明白他為何那麽激動。


    總之,從傷好了一些之後,他就隱隱有些按捺不住。


    隻是他慣常能掩飾,沈知霜沒發覺他的異樣。


    可如今傷已經大好了,是他的女人,為何他又不能碰?


    李淵用一雙黑沉的眸子看著沈知霜。


    沈知霜苦口婆心地對他說:“你的傷還沒好全,萬一又加重了傷情,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李淵平靜地陳述。


    好像怕她不信,李淵還拉著她的手碰了碰那處傷。


    沈知霜慌忙避讓了一下:“知道你好了許多,可傷口不能亂碰。”


    李淵沒說話,用眼神跟她交流。


    沈知霜無言以對,她思考了一下,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一隻素白的手正要——


    隻可惜,李淵把她的手腕給攥住了。


    沈知霜再度無語。


    李淵看著她的神態,眼裏掠過了一絲笑意。


    他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沈知霜猛地看向他。


    李淵直直地與她對視。


    咬了咬唇,沈知霜真恨不得他是太監。


    最終,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簾帳落下。


    李淵仰頭看著沈知霜,心想著,她可越來越美了……


    第二日,沈知霜睡了個昏天黑地。


    連李淵什麽時候出的門都不知道。


    按照她的感受,李淵的確是好了。


    沈知霜一直沒問李淵前些天到底辦成了什麽事,但她不問,卻有人登門給她送上了禮。


    是宣王府派了管家送來的厚禮。


    沈知霜做主把禮物收下了,心裏暗暗琢磨著李淵跟宣王有什麽關係。


    到了夜裏,李淵迴來了,沈知霜在他換外袍時,把宣王府來人的事跟他說了說。


    李淵臉上沒什麽特殊的表情,隻微微點點頭,又撫摸了一下沈知霜的肚子:“今日有動靜嗎?”


    沈知霜知道他說的是胎動。


    “月份沒到,還早著呢。”


    李淵又盯著她的肚子看了一會兒,這才去吃飯。


    沈知霜早就吃了,她的三餐已經養成了規律,不能因為李淵歸期不定就隨便改變,對她的胃不好。


    不過她還是陪在他的身邊,順手給他夾菜。


    李淵吃飯的速度挺快,吃完飯了,等到洗漱好了,他才有心思跟沈知霜說了說最近的事。


    沈知霜在內宅裏,對於京城的政治結構完全是一竅不通,李淵書房裏的書,他不拘她看,沈知霜還在學習當中。


    比起自己慢慢看,有個現成的人在身邊,沈知霜才不會放棄現有的資源不利用。


    於是,在李淵為她講述時,她也會適時提出一些疑問。


    按照沈知霜的理解,老皇帝昏庸無道,還多疑成性,年邁多病,隨著老皇帝年紀的增長,他身邊的人越來越蠢蠢欲動。


    幾大利益集合體,都在爭奪那個位置。


    畢竟老皇帝身體正常,又喜好美色,兒女成群。


    沈臻霖是絕對的保皇黨,皇帝立誰為太子,他就跟隨誰。


    然而太子被慣壞了,並不是一個好主子。


    一些懂得局勢的官員,也想跟隨著別人搏一搏,要是能掙個從龍之功,算是不愧官場浮沉一場。


    沈臻霖最近重用李淵,是為了能夠替太子鏟除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他看出李淵有真本事,比太子身旁圍著的那些酒囊飯袋強得多,才會在思量之後,對他拋出橄欖枝。


    李淵是一把很好用的刀,隻是不太聽使喚,他竟然在沈臻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又跟宣王府勾搭上了。


    宣王也是一個奪皇位的有力人選。


    沈臻霖最近氣急敗壞,背地裏痛罵了李淵好幾次。


    可李淵救了宣王一命,他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


    沈知霜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宣王府大張旗鼓來送禮,仿佛你已經是他麾下之人,這不太符合您的性格……”


    李淵嘴角微微翹了翹,他看了看身側的女人:“我是什麽性格?”


    沈知霜對李淵的了解仍舊不算是太多,但兩個人還是有共通之處的,那就是第一時間都會為自己著想。


    李淵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的位置,太子和宣王府的矛盾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他的處境豈不是變得很危險?


    聰明人從來不讓自己涉足於險境,除非萬不得已。


    被爭奪可不是什麽好事,李淵不會那麽傻。


    沈知霜仔細觀察李淵的神態,看出他肯定另有圖謀,那她和孩子就安全了。


    於是她打了個哈欠,笑著趴在他的肩側:“您是我心目中最偉岸的夫君。”


    李淵看沈知霜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故意調侃他。


    他懶得迴話,對她道:“他們給你的禮物,收了便是,不必迴禮。”


    李淵最近的確在忙一些事,這群勾心鬥角的人在他的記憶裏,早就成了一堆死人。


    看他們你爭我奪,李淵心裏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奪到了那個位置,他們又坐不久,有什麽用?


    人作孽,天誅之。


    收複不了民心,這個王朝的氣數快盡了。


    不過,能在他們的爭奪中牟利,李淵還是不會拒絕的。


    這輩子,他隻想以最快的速度登上那個位置。


    李淵的手又在摸沈知霜的肚子。


    謹兒,至少他得讓他在一個平和的環境中降生。


    看到李淵不願意跟她多說,沈知霜也就懶得多問。


    本來她快要閉上眼睛睡著了,可覺察到李淵的動作,又無奈地睜開雙眼。


    “夫君,天色不早了,明日你還得出門去。”


    李淵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平和:“近日不忙。”


    嗬嗬。


    沈知霜感受到他炙熱的唿吸,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他最近的確挺閑。


    又過了幾日,李淵甚至不必出門了。


    他上午在書房裏寫寫畫畫,下午就陪著沈知霜。


    李謹的出生,他上輩子的記憶已經非常淺薄。


    但這輩子,李淵幾乎是盯著沈知霜的肚子一點一點變大,他不願意錯過兒子的任何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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