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峰迴路轉,皇上賜了婚事,他爹立即將婚事甩到了沈知霜的頭上。


    當天娘就笑盈盈地告訴她,表哥是她的了。


    不知道她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沈明月也不想去問,她是那麽的高興。


    可是,沈知霜都嫁給李淵兩年了,表哥為什麽還走不出來?


    沈明月的心裏苦澀極了。


    無論如何,他都是她以後的夫君,她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


    沈明月暗暗掐緊手心,硬是逼著自己露出一個笑:“我看中了好幾套呢,不知道該選哪個好,表哥,你來替我選選……”


    這邊正濃情蜜意,另外一邊,沈知霜也迴到了將軍府。


    迴去以後,她沒有絲毫耽擱,徑直去了李淵的書房。


    沈知霜不隻是問了沈明月,還旁敲側擊問了她身邊的丫鬟和小廝,確定他們的情報一致以後,沈知霜這才告訴了李淵。


    李淵讓她問的事情並不複雜,無非是這幾天沈臻霖去了誰家做客,誰家又去了沈家做客,沈家又給誰送了禮物之類的。


    沈知霜把她收到的消息,原封不動地全都告訴了李淵。


    李淵若有所思。


    沈知霜看到他在思考著什麽,就識相地想要告退,沒想到李淵把她給喊住了。


    “今日出門買了些什麽?”


    沈知霜迴過頭,非常自然地說:“沒什麽想要的,就都沒買。”


    她的確沒什麽想要的,那些首飾固然精美,可不符合她的審美。


    “是不喜歡?”


    沈知霜坦言:“不喜歡。”


    李淵看出她說了實話,下意識問:“你喜歡什麽?”


    沈知霜有些吃驚。


    她飛快地思索著,笑眯眯地說:“我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或許我喜歡的是平靜的生活。隻要將軍能予我一世安穩,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在說真話還是假話,李淵很難分辨得出。


    沈知霜很少在別人麵前透露出真實的情緒,迴想過去,她也從來沒有透露過多少真正的喜好。


    她好像對什麽都不討厭,對什麽都興致勃勃。


    比如讀書,也比如其他的,她興趣廣泛,在宮裏也找些事取樂,喜歡的東西多了,好像也看不出她有什麽偏好了。


    也許她此刻說的話是真的。


    她求的就是一個安穩。


    為了安穩的日子,她能在他的身邊裝幾十年,能說是不喜歡嗎?


    想到她連跟他合葬都不想,李淵的心思一下子就寡淡了。


    “喜歡什麽,你自己去庫房取銀子就好,不必拘泥。”


    沈知霜看出他不想跟她多言,笑著應下後,就解釋說要為他準備膳食,退出了書房。


    直到她走了,李淵還是沒能徹底壓下他心口說不出來的不甘。


    上一世,他護了她周全,可他卻從來沒有進過她的心。


    這一世,兩個人剛剛開始,沈知霜早就習慣性地戴上了麵具。


    她越是對他百依百順,李淵就越是心口煩亂。


    本不打算想那麽多,可那種不甘心的情緒,總會時不時折磨他。


    這個女子為什麽不喜歡他?


    相濡以沫幾十年,連孩子都生了幾個,她還坐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她仍舊沒把他放到心裏去。


    真是可悲。


    沈知霜逐漸適應了李淵的喜怒無常。


    這人隻要不對她發火,她就可以假裝看不到。


    人的情緒還是得自己處理,沈知霜隻想保全自己。


    到了晚上用膳時,沈知霜派了人去請李淵。


    過了沒多久,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來了,沈知霜就服侍他,兩個人一同用飯。


    把他當成上司,她的心裏還能輕鬆一些。


    多餘的話,沈知霜一句都不說。


    吃完了晚飯,按理來說,李淵該迴書房去了,可他沒動,就坐在那裏,時不時看沈知霜一眼。


    沈知霜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隱隱約約覺察到他的眼神裏有火氣。


    他不動,沈知霜可不想一直坐著不動了,她勾起一抹笑,看著李淵:“夫君,不如我們下盤棋?”


    這才幾點,她可不想這麽快就進臥房。


    李淵又看了她一眼,淡淡應下了。


    兩人下了幾局,每一次沈知霜都輸了。


    沈知霜下棋的功力還是有的,但她是業餘學的,實力一般,李淵上輩子跟無數大臣下過棋,棋藝磨練出來了。


    不過就是消磨時光,沈知霜並不在乎輸贏。


    下完棋之後,李淵的手下找他,他就出去了。


    沈知霜感覺到小腹有些微微的墜痛,果然,她的月事來了。


    在這個封建的世界,女子的月事被稱為汙穢之物,來月事的這段時間,男子不能靠近女子,說是怕被衝撞了。


    沈知霜不想對於這些人的說法做出任何評判,畢竟她手裏沒有任何解釋的權力。


    她隻是派了人,去告訴了李淵,今晚不要去她的院子裏住了。


    李淵還沒進來,就聽到了婆子的通稟。


    聽說她來了月事,李淵有些失望。


    看來她還沒懷上。


    既然她不讓他去她那裏住,李淵就沒過去。


    這輩子,沈知霜把自己的身體鍛煉得很健康,上輩子她痛經痛到死去活來,還做了一個小手術,這輩子她格外關注這一方麵。


    畢竟在這個落後的朝代,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並不是那麽簡單。


    墊好了自製的衛生巾,沈知霜很快就睡著了。


    衛生巾是她進了將軍府以後琢磨著弄出來的,沈知霜沒想過推廣,也知道推廣不出去——這年頭不讓女子行商,除非是有靠山的人。


    李淵之前在邊塞駐守,如今隻是一個表麵的將軍,手上沒有權勢,沈知霜很有自知之明,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過,她還是按月將她自製的衛生巾製作出一批,分給府裏的女仆們,就當是每個月的福利了。


    如果有人能自己琢磨著往外推廣,賺到了銀子,她是不會管的。


    衛生巾被她研究出來後,沈知霜才感覺自己的日子好受了一點。


    其實衛生巾沒那麽容易研究,沈知霜到了將軍府,自己做了主,有了精力和財力支撐,才有資格為她的衛生條件改善做貢獻。


    沈知霜睡得很香,李淵在書房裏,心裏更不是滋味。


    以往不是沒有女人在來了月事後,還要把他留住的例子出現。


    哪怕他什麽都不做,女子們也會展現自己的體弱,以期獲得他的嗬護。


    那時候他就是一個草莽將軍,那些女人哪能那麽守規矩,一個女子獲得了他的寵,隻會拚命固寵,所謂的衝撞,在她們的眼裏可沒有寵愛重要。


    而他天生在戰場上英勇善戰,更不怕所謂的血氣汙穢。


    後來他登基成了皇帝,這些事才漸漸杜絕了。


    沈知霜卻從來都沒留過他,一旦來了月事,也從不會借著身上難受,想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愛,她隻會客客氣氣,讓他去別處歇著。


    妻子照顧不了他,讓別的女子去照顧,仿佛沒什麽問題。


    她每一次都那樣的守規矩。


    可她敢不與他合葬,就證明她不是那麽守規矩的人。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與他在一起,能避則避。


    李淵看出了這一點,對沈知霜的情緒就更加的反複。


    沈知霜睡了一晚上的好覺,第二天感覺神清氣爽。


    她的好氣色與剛進房內一身寒氣的李淵,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沈知霜愣了一下,她連忙行了禮:“夫君,你是從哪裏來的,一身的寒氣,快把衣裳換下來,可不要著了風寒。”


    一邊說著,她伸手幫他脫外袍。


    李淵任由她伺候他,一言不發。


    沈知霜適應了他的脾氣後,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兩人安安靜靜吃完了飯,李淵就出門去了。


    他這些天偶爾會出門,卻不告訴沈知霜自己的去向,沈知霜也不操心,李淵從小在這個朝代裏長大,人又極為聰明,不會辦蠢事。


    到了晚上,李淵迴來了,還有些風塵仆仆。


    “你進來。”


    沈知霜沒說什麽就進去了。


    誰讓兩人是夫妻。


    沈知霜很認真,頭都不抬。


    李淵卻接連發命令,讓沈知霜有些應接不暇。


    後來他不耐煩了,洗完了,張臂就抱住了沈知霜。


    沈知霜被他嚇了一跳。


    感受到了他熱切的氣息,沈知霜隻能提醒他:“夫君,我不方便。”


    李淵好像沒有聽到似的,還把她抱得更緊了。


    他的氣息讓沈知霜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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