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倆人都沉默了--


    耳邊的風似乎在控訴著他心中的悲悸,漫天飛雪,雪花宛如一隻隻飛舞的白蝴蝶,飛進了屋簷內,落在了他們的肩頭。


    沈格伸出手接住一瓣又一瓣的雪花,任由它們接二連三的落入掌心,直到融化,聚成一滴水珠,手稍稍傾斜,迴歸大地。


    過了許久,她側過身看他:“為什麽?”


    “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帶你進去,出事了我也活不了。”


    既然都是死,他也想搏一搏。


    “你覺得我憑什麽信你?”沈格看向他,氣勢略有些咄咄逼人。


    男生扯了扯嘴角:“不怕你笑話,比起麻子,我更願意信你。”


    沈格聞言,晃了晃神,可她不信他。


    “若你隻有一個人,想要從麻子的地盤全身而退絕不可能,多我一個至少可以在外邊和你裏應外合,有情況我也能通知你。”


    想了想又說道:“這裏邊我比你熟,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累你。”


    他想就這一句足夠了。


    沈格看他麵露苦笑,明明年紀與她一般大,心思卻已這般老謀。


    須臾片刻,沈格指著門外的兒童傘說道:


    “傘先借我,明天還你。”


    “借..借傘?”男生愣了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眼神跟隨著她移動到牆角邊的破傘。


    一把傘而已,還是把破傘……


    突然這麽客氣,他有些受寵若驚的擺了擺手:“啊,你要就拿、你拿走吧。”


    心中奇怪,偷偷觀察了一眼沈格,小心翼翼試探道:“那我的提議...你…”


    “你的手機號。”沈格將手機丟給他。


    “手機號?”他反應又慢了半拍,好在及時接住了手機。


    “奧,好。”等他輸入好手機號,沈格看了眼號碼點了撥通,等聽到對方手機的震動聲後,掛斷插兜。


    “等我找你。”既沒答應也沒拒絕,留下這句話後,她撐傘離開。


    良久,男生迴過神,確認人已經走遠。


    他腿一軟,手摸著胸口,身子靠上牆輕喘著氣。


    他剛才壯著膽子與對方談判,為的就是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隻要能離開,他什麽方法都願意試。


    這個女生就是他最後的希望。


    隻見他從口袋中緩緩摸出了一個物件,拉開刀鞘,露出了一把極其鋒利的小刀。


    他一直在找機會,隻要對方一有傷害他們的想法,他就和他拚了。


    可惜,似乎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這個人,或許可靠,若真成了,他們兄妹倆的未來還有一線生機。


    “哥哥!”男生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立馬將刀收好,抹了把臉轉過身。


    門開了條縫,女孩膽怯的朝左右兩邊看了看。


    “你怎麽還不睡?快進去,別感冒了。”男生用身體擋住風口,輕輕推著她往裏走去。


    “哥哥,你能不能不死?”她剛剛都聽到了,那個人的話。


    女孩的雙眼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濕潤,身子打著顫,緊緊攥著他的手指,生怕下一秒他真的就死了。


    男生撫著她的頭將她抱上床蓋上被子,語氣柔和:“別說傻話,快點睡。”


    “哥哥,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好,哥哥不會丟下你的,快睡吧。”


    看著她乖乖閉上眼,哄著睡著後,過了許久,女孩夢中囈語。


    自從鎮上唯一的福利院被拆了後,他們成了無家可歸的孩子,幾乎每一天都在膽戰心驚裏度過,這樣的生活已經兩年了。


    若是以前,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遇上一個心軟的神,將他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


    男生想著,神色黯然,嘴唇緊抿著,如今卻也知,想要活著隻能靠自己。


    感受到手背一絲刺痛,低頭,原來是淚落在了被凍裂傷痕上。


    -**-


    沈格撐著小傘頂著黑夜前行,她的腦海中不停迴想著男生說的話,想著入神,慢悠悠的也繞迴到了酒店門外。


    收好傘抖落了兩下走進門,前台守夜的工作人員伏案睡著,聽到聲音也隻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電梯直達,迴到房裏後,沈格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鼻尖輕嗅,她手中的動作一頓。


    神色淡然的走進浴室看了眼,出來後又蹲下查看地毯上的水漬,用手量了個腳印大小。


    “五尺三寸,178。”


    起身走到行李包邊,看著好似如走時一般沒變化,實則已經被翻過了。


    再來到書桌這,她的指尖點著桌麵,一下、兩下、三下,視線向窗看去。


    這裏是5層,窗戶是鎖著的,那就是明著開門進來的。


    這人還是在她迴來前不久離開的。


    房內未完全散去的氣味,是屬於男人身上的氣味。


    餘光掃向桌上的電腦,湊近看了眼鍵盤,沒有手指印。


    輸入密碼,進入桌麵。


    又輸入了一串代碼,屏幕中央彈出一個鏈接。


    點開鏈接,顯示畫麵加載中。


    加載完畢,沈格按下快進鍵,畫麵正是電腦攝像頭拍攝的位置,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仔細聽,能聽到淺淺得門開門關聲還有翻找東西得聲音。


    應該是沒從沈格的包裏找到他要的東西,人影一晃,來到了桌邊。


    鏡頭內出現了一雙帶著黑色手套的手。


    手指拂過鍵盤,和鏡頭。


    沈格的電腦是加密的,一般人很難輕易破解。


    這人試著輸入了兩次都失敗,便收手了。


    電腦的光便是屋內唯一的光源,沈格試著將畫麵亮度調高,拉高了清晰度,依舊看不到男人的臉,隻能看到男人的半身,還有......手腕上露出的一點銀光,那應該是一塊表。


    這人歎了口氣,離開鏡頭後許是又在四處翻找了一遍,搜無所獲便離開了。


    在門關上前沈格依稀聽到了一段鈴聲,不太清晰,在門關上後聲音便被掩去。


    不確定的來迴聽了幾次,確定就是手機鈴聲。


    他在找什麽呢?又是誰給他打了電話?


    沈格點擊返迴到畫麵最初,反反複複的又看了好幾遍監控。


    輕鬆黑入了酒店監控,不出意料,畫麵被和諧了。


    此人很有經驗,沒留下任何指紋和一切他到場的證明。


    在電腦前也謹慎的避開了攝像頭,隻露出了半身,就算她真發現了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不過這個暴雪天也恰好暴露了他一些沒注意到的細節,比如他帶進屋子的水漬,留下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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