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突然咳起來,咳得快要背過氣,肺都要咳出來了。


    這一幕太過嚇人,眾人嫌棄地掩嘴退開,不想被她過了病氣。


    過了半晌,她的咳嗽有所緩解,但眾人隻是圍著她。


    陸清雪看見她冰冷地瞪著自己,眼裏好似長了刀子,淩厲得刺人。


    頓時,陸清雪怒火中燒,惡狠狠地掌摑她的臉,最好打腫了!


    昨日挨了三個耳光,今日必須十倍償還!


    還有,這賤人故意燙傷母親,不去伺候母親,大仇一起報了!


    “你們幹什麽?放開大夫人!”


    紫蘇聽聞動靜趕過來,看見大夫人的慘狀,氣炸了。


    她怒氣衝天地衝過來救大夫人,不知是誰伸出一隻腳,把她絆倒了。


    她整個人撲在地上,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幾個小姐踩住,起不來。


    “放開我!放開我……”


    紫蘇嘶啞地喊著,奮力反抗,但根本無濟於事。


    陸清雪才打了三個耳光,還沒爽夠就聽見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住手!”


    眾人看去,一位容貌端麗的婦人走過來,大約四十來歲,裝扮尋常,氣勢卻好似比在場的幾位貴婦還要足。


    大多數貴賓沒見過她,不知她的身份,但聽王掌櫃介紹:“這位是敝店的東家,晴姑姑。”


    幾個貴婦倒是聽說過晴姑姑的名號,但不知道她的來曆。


    傳聞,晴姑姑一手創辦朱顏記,不到三個月便讓朱顏記家喻戶曉,風靡洛陽城,可見她的手腕與能耐。


    再者,這幾年朱顏記穩居洛陽城珠寶首飾鋪子的翹楚,說她沒有靠山,誰信呢?


    晴姑姑銳利的眼風掃過去,落在陸清雪的臉上。


    陸清雪盛氣淩人地看向晴姑姑,眼裏布滿了不屑。


    商賈末流罷了,下賤的底層!


    “你來得正好,你們讓這卑賤的庶人從後院進來,不僅把我們當猴耍,傷害了我們的心,還壞了規矩,你們必須賠償我們所有人!”


    陸清雪驕狂蠻橫地提出要求。


    她為所有人爭取好處,這些貴婦小姐定會擁護她,聯合起來對抗朱顏記。


    就算朱顏記店大欺客,也要掂量一下,得罪這麽多勳貴高門的女眷有好果子吃嗎?


    晴姑姑直接無視她,把沈昭寧帶到一旁,關心地問:“沒事吧?”


    沈昭寧輕輕搖頭,眉骨忽的湧起一陣酸澀,但她把眼角的淚意忍迴去了。


    後腰刺刺地痛,她也極力忍著。


    這破身子,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好一些。


    其實,她如今的境地,都是她當年的愚蠢無知造成的,咎由自取。


    晴姑姑心痛極了,郡主的臉被打得紅腫,可憐的。


    時隔多年再見,郡主羸弱、憔悴得不成人樣了。


    紫蘇還趴在地上,拚了老命反抗,終於掀翻了那些壓製她的手腳。


    “誰再敢欺負大夫人,我跟她拚命!”


    她發髻淩亂,衣裳也髒了,卻兇悍得像一隻母老虎。


    蘇采薇瞧出一點不對勁,難道沈昭寧和朱顏記的東家是舊識?


    不過,朱顏記東家是商賈末流,隻有被勳貴女眷碾壓的份。


    今日,沈昭寧的汙名將會名揚洛陽城。


    想想就開心。


    陸清雪雙臂抱胸,森冷地挑釁:“朱顏記東家好大的架子!不把我們這些尊貴的客人放在眼裏,倒是捧著卑賤的逆臣之女的臭腳,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呐。”


    冬草配合做戲:“既然東家不在乎我們這些貴客,我們不再光顧便是,洛陽城那麽多家首飾鋪子呢。”


    不少貴賓紛紛附和。


    晴姑姑從容不迫地麵對眾人,冷冽地開口:“你是陸家二小姐吧?你和自家嫂子生了齟齬,在貴府解決便是,何必來敝店唱大戲?”


    “敝店隻招待那些來挑選首飾、人美心善的貴客,如陸二小姐這般尖酸刻薄、心腸惡毒、把家醜搬到街上的小姑,應該去戲班演一出。”


    “敝店廟小,容不下陸二小姐這出欺辱嫂子、目無尊長的精彩大戲。”


    “罵得好!多罵幾句!”紫蘇氣憤道,“你們知道嗎?陸二小姐心如蛇蠍,無緣無故地欺辱我家夫人,哪家娶她進門,就是引狼入室,會鬧得全府雞犬不寧!”


    陸清雪利用這些貴客欺負大夫人,壞得人神共憤。


    大夫人也是有幫手的,哼!


    一些貴客看陸清雪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


    侍郎府陸二小姐姿容不俗,竟然是蔫兒壞的秉性嗎?


    剛才她狠厲地欺辱沈昭寧,哪裏是賢良的閨閣小姐模樣?


    若是把她娶迴去,那就是給府裏添了個禍害精。


    陸清雪氣得渾身發抖,盛怒扭曲了她媚豔的麵容,刻薄的樣子讓人不敢恭維,“大夥兒聽見了吧?朱顏記偏幫這個庶人,她們是一夥的,讓我們等那麽久,還賣得那麽貴,把我們當冤大頭,我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


    沈昭寧不得不佩服,她三言兩語就能引起眾怒,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這邊。


    “我已說過,我來尋人,不是來挑選首飾。”


    “誰知道你尋人之後是不是順便挑幾件首飾迴去?我們又看不到,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冬草隱在人群裏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敢說卻不敢露麵嗎?躲在人群裏當縮頭烏龜嗎?”


    紫蘇氣急敗壞地把冬草拽出來,兇狠地推搡她,“大夥兒知道她是誰嗎?她是陸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躲在人群裏大放厥詞,配合她主子演戲,就是為了煽動你們的情緒,利用你們出手,一起欺辱我家夫人。”


    冬草被揭穿了,沒敢再叫囂,默默地躲到主子後麵。


    眾人恍然大悟,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不少貴客不喜歡自己平白被利用,有的不齒家醜外揚的做法,有的討厭用卑劣的手段欺負他人。


    頃刻間,眾多貴客分成三個陣營。


    吃瓜看戲的,站在陸清雪這邊的,同情沈昭寧的。


    蘇采薇心裏冷笑,陸清雪不是那種見好就收的性子。


    今日機會難得,她定會把沈昭寧往死裏摁。


    那就繼續看好戲唄。


    陸清雪見形勢不太妙,有點心虛虛,但很快就撐起氣勢,“冬草的確是我的丫鬟,但她說的都是事實,並無半句虛言。朱顏記店大欺客,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陸二小姐,你耳朵戴的是蝴蝶珍珠耳環吧?”晴姑姑突然走到她麵前,冷厲地盯著她的耳環。


    “是呀。”陸清雪頗為得意。


    這對耳環是她最喜歡的金鑲耳環,不僅珍珠碩大、溫潤、明亮,而且展翅欲飛的小蝴蝶栩栩如生,精致漂亮,戴著好似臉頰邊有一隻蝴蝶翩然飛舞,獨一無二的美。


    兩年前,她在大嫂蘇采薇的梳妝台看見這對耳環,一見傾心。


    大嫂見她喜歡,大方地送給她。


    晴姑姑驚電般伸手,狠狠地拽下陸清雪兩隻耳朵戴著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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