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賬冊飄落在地,我卻絲毫沒有察覺。我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床榻的方向,那裏,我的愛人、我的依靠,正命懸一線。


    “皇上他……皇上他……”小宮女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


    “他怎麽了?!”我猛地衝到床邊,一把抓住神醫的衣袖,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出原來的音調,“你不是說已經盡力了嗎?!你不是說……”


    我的質問戛然而止,因為我看到了,看到了那雙緊閉的雙眼,正在緩緩地睜開。


    “謹言……”我捂住嘴,淚水決堤般湧出。


    宋謹言虛弱地笑了笑,想要抬起手來撫摸我的臉頰,卻無力地垂了下去。我連忙握住他的手,將它貼在我的臉上。


    “傻瓜,哭什麽……”他的聲音微弱得像一根輕輕飄落的羽毛,卻仿佛帶著世間最溫柔的力量,撫平了我所有的慌亂和恐懼。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泣不成聲,千言萬語都化作了哽咽。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我安心。他的目光落在散落在地上的賬冊上,眉頭微微皺起。


    “我沒事了,”他輕輕地說,“別擔心。”


    我擦幹眼淚,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嗯,你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然而,宮廷中的混亂遠沒有結束。保守勢力還在負隅頑抗,他們散布謠言,說神醫是妖邪,是受我指使故意接近宋謹言,想要謀害皇上。


    “娘娘,您要為皇上做主啊!”


    “請娘娘將妖邪繩之以法!”


    我聽著殿外群臣的唿喊聲,心中怒火中燒。這些人,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連最基本的良知都喪失殆盡!


    我安撫好宋謹言,將那本記載著保守勢力罪證的賬冊藏好。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和他們撕破臉的時候。我需要更多的證據,需要找到能為神醫說話的人,才能徹底粉碎他們的陰謀!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殿外,對守在門口的小宮女吩咐道:“去,把……”


    “去,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傳喚過來。”我努力穩住聲音,不讓擔憂和憤怒泄露半分。


    宋謹言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卻被我用眼神製止了。


    “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給我。”我握著他的手,將內心的波瀾壓下,換上一副溫柔的笑容。


    太醫們很快便來了,一個個神色慌張,顯然也聽聞了宮中的流言。我按捺住性子,詳細詢問了他們對神醫醫術的看法,以及對宋謹言病情的診斷。不出所料,太醫們雖然懾於保守勢力的壓力不敢明說,但言語之間都對神醫頗為推崇,更一致認為宋謹言的病症並非人為。


    我將這些都暗暗記在心裏,同時命人將太醫們的證詞記錄在案。我知道,單憑這些還不足以說服皇上和那些被蒙蔽的朝臣,我需要更直接、更有力的證據。


    我走出寢宮,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人影。那些曾經受過神醫恩惠的宮女太監,那些親眼見證過神醫妙手迴春的病人,他們,都是活生生的證據!


    我馬不停蹄地走訪了他們,將他們的所見所聞一一記錄下來。這些來自民間的聲音,樸實無華卻充滿了力量,他們對神醫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也讓我更加堅定了為神醫正名的決心。


    然而,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卻從宮人口中得知了一個令我心驚的消息:皇上他,似乎開始動搖了。


    “娘娘,皇上他……他下令將神醫關押起來了!”小宮女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匆匆趕往禦書房,一路上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那些流言蜚語,以及皇上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皇上,您這是何意?!”我衝進禦書房,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


    皇上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手裏握著那本我呈上去的賬冊,卻沒有翻閱。


    “朕聽說,你為了給那妖道洗脫罪名,不惜在宮中散布謠言,蠱惑人心?”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抑下去,正準備開口解釋,卻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打斷了。


    “陳悅,”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盯著我,“你最好祈禱,謹言他能平安無事,否則……”


    “否則,朕要你給他陪葬!”皇上將手中的賬冊狠狠地摔在我的腳下,我卻像是感覺不到任何重量,隻是愣愣地看著他,心中一片冰涼。


    “皇上!”我猛地跪下,字字鏗鏘,“臣妾以性命擔保,神醫絕非妖道,他醫術高超,仁心仁術,此次王爺突發疾病也絕非他所為!請皇上明察!”


    “明察?你要朕如何明察?”皇上怒極反笑,“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唯獨這妖道能治,你讓朕如何相信他不是故意為之?”


    “皇上,太醫院固步自封已久,難道真的就代表醫術的巔峰了嗎?”我直視著他,不卑不亢,“民間多有良醫,他們或許沒有名聲,或許沒有地位,但他們對醫術的鑽研,對生命的敬畏,並不比任何人少!神醫便是如此,他潛心研究醫術多年,隻為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為何到了皇上這裏,就成了妖言惑眾的罪人?!”


    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在空曠的禦書房內迴蕩,久久不散。


    皇上沉默了,他的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權衡著什麽。我緊緊地攥著拳頭,手心裏滿是汗水。我知道,這一場仗,我不能輸,也輸不起。


    迴到寢宮,我強忍著內心的不安,來到床邊握住宋謹言的手。他臉色蒼白,卻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別擔心,我沒事。”他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我已經讓暗衛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點點頭,眼眶卻忍不住泛紅。這些天,他雖然病著,卻依然在為我奔波,為我籌謀,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受苦,無能為力。


    “皇上那邊……”宋謹言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擔心什麽,便將禦書房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傻瓜,”宋謹言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你做得很好,皇上他隻是被蒙蔽了雙眼,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真相的。”


    他的話語給了我莫大的鼓勵和支持,我知道,我並不孤單,我還有他,還有那些相信我的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宋謹言在神醫的治療下漸漸好轉,而我也在宮中四處奔走,為神醫正名,與那些謠言做鬥爭。


    終於,在宋謹言暗衛的努力下,我們找到了關鍵的證人——一個曾經被保守勢力迫害,差點丟掉性命,卻被神醫救迴來的商人。


    我將這個消息告訴宋謹言,他虛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帶著商人來到禦書房,再次請求皇上徹查此事。皇上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商人,目光複雜難辨。


    “皇上,”商人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草民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打開後,裏麵竟是一枚染血的玉佩……


    “這枚玉佩,是……”商人顫抖著手,將玉佩高高舉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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