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看著眼前這幾個人,驀然生出一種無盡的疲憊感。


    “謝各位殿下關心,隻是稍微受了點驚嚇,沒有大礙。”她微微頷首。


    “今日狩獵還未結束,就不耽誤各位殿下的時間了,我們先迴去了。”


    蘇檸語眼看情況不對,趕忙拎起紮好的麻袋,向他們微微福身,拉著沈枝意往迴走。


    江逾白目送完她們的背影,他迴頭看著君墨言那張秀氣的臉,心中再也沒有一絲波瀾。


    這一步棋,他走錯了。


    江逾白沒有再理會兩人,他翻身上馬,身影如梭,疾馳進深林,不見蹤影。


    君墨離不明所以,他隻能招唿上一旁的君墨言,重新入林狩獵。


    沈枝意迴到營帳後,身心俱疲,沾上床後,一覺睡到了傍晚。


    等到她一覺醒來,狩獵結束,外麵天色漸暗,已經分不清是何時。


    與她睡同一個營帳的沈惜竹不知所蹤,沈枝意爬起身,下意識往春獵開幕時的場地走。


    那裏已經被被圍得水泄不通,哪怕僅是皇宮內眷,也占據了大半的場地,春獵開幕儀式沒出現的各位娘娘,此時也都按照規章製度,依次坐在皇帝下首。


    沒有了永安公主指引,沈枝意混跡在人群中,沒有位置坐,隻能伸長了脖子往主位上張望。


    遠遠的,她看清那抹明黃色的身影,雙腿微微分叉坐在龍椅上,是絕對的帝王姿態,鬆弛有度。


    不知為何,哪怕現場的人再多,沈枝意還是能一眼就找到江逾白。


    他的玄袍與周圍人格格不入,很是明顯,那張堪稱妖孽的臉也實在是難以忽略。


    此刻,他坐在君墨離身邊,目光深沉,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幾個太監統計好今日打獵的成果,上報給趙公公,趙公公得到答案後,清了清嗓子,麵上布滿了神秘。


    得到了君臨漳的肯定後,趙公公立刻擺起架子,將懸念進行到底。


    “本次獲得春獵頭籌的是——江逾白江公子。”


    全場靜默一瞬,隨即爆發熱烈的掌聲。


    江逾白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置身於喧鬧中心,卻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仍舊淡然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江逾白——”君臨漳喚他時拖長了語調。


    “你有什麽心願,朕可以幫你完成。”君臨漳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江逾白這才起身,他抬頭,望著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兩人的距離不過幾步,他卻感覺中間似乎隔了天塹。


    這短短幾步,他還要走多久,才能抵達終點?


    他輕輕勾了勾唇角:“暫時沒有心願,等日後再提。”


    君臨漳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他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目光描摹著他的眉眼,終究不敢表現得太過。


    “呈上來。”


    君臨漳一聲令下,趙公公立刻會意,旁邊的小太監抱著一個長匣子走到江逾白跟前,遞交到他的手上。


    “這把震天弓,是先祖流傳下來的弓箭,駕馭它的人寥寥無幾。你若是能熟練運用它,也不算浪費它的價值。”


    君臨漳語重心長道,他起身,走下主位,親手打開匣子。


    木質匣子裏,弓身保存完好,仍舊富有光澤感,弓弦是由獸筋製作而成,富有彈力而又不易損壞。


    君臨漳將弓從木匣子內取出,遞交給江逾白。


    “從今日起,這把弓就屬於你了。”


    場內場外一片唏噓,這種待遇,簡直是天大的殊榮。


    由皇上親自遞弓,可見皇上有多看重眼前人。


    江逾白看著眼前的弓,感情沒有一絲起伏,甚至也沒有任何欣喜和感激。


    他隻是靜靜看著這個走到他跟前的男人,內心湧起的悲涼,幾乎在一瞬間席卷全身。


    底下人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語氣裏不乏充斥著對江逾白的羨慕。


    “聽說聖上很是器重江公子啊!江公子直接聽命於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具體是做什麽的。”


    “唉唉唉,你們可別忘了,江公子雖然在江太師府上長大,但他也是王府世子,聖上肯定不會忘記這是他的親侄子。”


    “江公子幸好是世子,若是皇子,這太子之位,可懸咯。”


    “你小聲點說,你不要命啦!”


    外圍的大臣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有的人交頭接耳,說著一些敏感的話題,一時間,整個場地變得十分嘈雜。


    君臨漳見江逾白遲遲不接,又把弓往他跟前遞了遞。


    江逾白突然問:“皇上把這把弓交給我,就不怕您的兒子嫉妒嗎?”


    君臨漳內心一顫,下意識皺了皺眉。


    沒等他開口,江逾白伸手接過弓箭,拱手行禮。


    “謝皇上。”


    君臨漳看著麵前淡漠的人,內心不是滋味,很多話到了嘴邊,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說。


    江逾白已經後退,那句話他隻讓君臨漳一個人聽到,看到對方臉上複雜的神情,他心裏這才舒服了一些。


    他剛一落座,君墨辭就開口陰陽怪氣。


    “表弟真是好福氣,父皇都把先祖的傳家寶送給你了,以前我們可沒這麽好的待遇。”


    江逾白不以王府世子自居,他和皇子們交往時,也是以江府的身份。


    君墨辭此刻這一聲“表弟”,可真是意味不明。


    江逾白本不想同他逞口舌之快,可莫名的,他就想到君墨辭那支蓄意射出的箭羽,以及沈枝意蒼白的臉色。


    “技不如人,就該懂得甘拜下風。若是太子殿下不服,大可以和我單獨比試比試。”


    江逾白很少有這麽針鋒相對的時候,他一向沉默寡言,在他們身邊時,除了相貌之外,沒有任何突出。


    此刻,驟然的疾言厲色,讓君墨辭感到被輕視。


    “你什麽意思?”君墨辭聽到如此挑釁,瞬間維持不了麵上的表情,臉色陰沉下去。


    “還多虧了太子殿下那一箭,直接激發了我的潛力,助我輕而易舉取得頭籌。”


    江逾白知道說什麽能讓他破防,更是直白地揭穿他今日的所作所為。


    “我就這個意思,殿下若是想要我手中這把弓,就憑本事自己來拿。”


    “怎麽,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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