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初六,羽霓裳便開張了,員工也都守時的到位,各自拜了年也就忙開了,年前積壓的訂單未消,新的訂單又紛紛而至。雖然忙碌,不過因為年前的實戰,各部門還是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伍掌櫃,我家主子請你去一趟!”

    我正對著賬目,抬頭見傾心站在眼前,他赫連水鈥今天可真撞到槍口上了,我還正想著現在生意穩定了,人手也添了近半,現在的鋪麵嫌擠了,還想把他那鋪子盡早弄到手,他反倒自己送上們來了!

    “兩家鋪子上月的流水你和葉瑾都算出月結了嗎?”我試探著問道,又怕風聲將我的聲音吹散了,就微微的欠著身子,貼到她背後。為我引路的人突然止住腳步,迴頭,麵上冷冷的望著我,“到了,請進!”

    她怎麽突然就那麽冷淡了,好像我偷了她家的救命錢,害她死了爹娘似的……女人,果然翻臉比翻書還快。

    “謝謝…”我尷尬的一笑,沒想到她卻別開頭,睬都不睬我。嗬…我無語…側著身子進了門。

    “喝茶。”她把茶盞往桌上一放,就自顧自的站到一旁,屋子裏就我和她兩人,她不說話,又擺著一張臉,我也不想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隻喝著茶,眼睛有意識的掃過她,發現她正側目望著我,血紅的下唇緊咬著。我隻顧著窺視她,冷不防手裏的茶盅一歪,茶水灑到了領口,“慘了!”跳起拍去茶水,一塊繡了青竹的錦帕遞到眼前。

    “謝謝!”我接了過來,心裏嘀咕著今天我怎麽就被她震的除了謝什麽都不會說了…

    “那個…”

    “我…”

    ……

    “你先說吧!”傾心今天對我反常的冷淡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吧,雖然平常她也不怎麽待見我,不過這種恨不得撕了我的表情還是頭一遭…

    果然她的眉間糾結在一起,指尖絞在一起,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伍掌櫃,還望你高抬貴手撤銷賭約!”

    原來是心疼我斷了她主子的財路,那隻火雞哪裏收的那麽會打算的丫頭…

    “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不然…”這到嘴邊的肥肉三言兩語就想讓本姑娘放棄,真以為本姑娘吃素的!

    “主子、主子不讓說!”

    “行,那就免談!”得了,我也豁出去了,做好被她的眼神虐殺的準備!

    “伍掌櫃,我知道你和主子有過節,可是主子他並不是壞人!”她快步上前緊拽住我的手。

    “他這種人還不壞!用民脂民膏泡妞就算了,還閑著沒事幹和小老百姓搶飯碗,本姑娘收他的店,算是替天行道了!”再說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就當他赫連水鈥是好人吧!這天底下好人多了是,難道我都要送人家一個店麵!

    “你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說!”憤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我一愣,把僵著腦袋轉向爆發的傾心…

    “王爺他根本就沒有俸祿,而且每年都要向國庫上繳大筆的稅收,王爺他為了讓百姓少繳稅賦今年又自請增加了稅額,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那麽說,主子他今天卯時就去巡查城中的各處產業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積起了陰霾,“去年的稅額就已經好不容易這間鋪子能添些盈餘,如今又要沒了…都怪我,什麽都幫不上,隻能看著主子那麽辛苦!”她緊緊的揪住胸前的衣料。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想到他這個“閑散王爺”居然肩上扛了那麽重的擔當,想來人生也都有兩麵性,他既然生於帝王之家享盡奢侈,也應當為國民扛起擔當,這一切都是生在帝王家的他應該去承受的。不過,如果這是他們主仆倆的戲碼…

    “若有半句謊言,必遭天打雷劈!”她似是洞察了我的心事,指天說道,皎皎的麵容染了憂鬱,眼睛卻明亮真誠,她的語氣一軟,低歎了一聲,“主子他雖不問政事,卻每日起的比那些早朝的大臣更早,除卻京城的各處產業,還要時常奔走各州巡查各處分店,我隻是想讓他不要那般辛苦,希望伍掌櫃可以成全,傾心願做牛做馬無怨無悔…”

    我沒作答,心裏尋思著她剛才的一番話,她卻咬咬牙,對我福了福,“請伍掌櫃成全!”

    “姑娘不要急,我或許有個兩全的辦法…”我抬手扶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正說罷,一身火紅的身影推門而入,傾月捧著手爐等在門外,傾心退下他身上的披風,退了出去。

    “你還真積極嗬!”赫連水鈥在炭火上烤著手,睇我一眼,臉上泛著怎麽也隱不去的疲倦。

    “雖然稅賦很重要,王爺也用不著這麽拚命!”

    “你…”他一晃神,手險些被炭火燙傷,“傾心那丫頭…”他的唇角動了動,在我身側坐下,“她都告訴你了?”他的頭別向一邊,目光落在窗外的明媚。

    “很累吧?”我不答反問。

    “恩!”他將一張黃紙拍在桌上,舒了一口氣,“爺輸了,現在開始這出產業就是你的了!”起身,要走。

    “如果我直唿你名諱,你不會告我不敬吧!”卻見他迴過頭,雙目暴突,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死丫頭,你不是一直赫連水鈥,赫連水鈥的叫麽?現在怎麽知道怕了!”

    “看看,這才是我認識的水鈥!”我無謂的揮揮手,一副整你玩的表情,氣的他兩眼通紅,恨不能撕了我。

    “要是不忙,坐下來下盤棋吧!”桌上的棋盤上還擺著黑白對峙的五子棋殘局,“老規矩,誰輸就擰誰!”我指指他的左臉,他牙一咬,活動著雙手坐迴坐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

    半個時辰後……

    “嗬嗬嗬…”赫連水鈥雙手環抱,唇角勾起,眉角抬了抬,一幅盡得天下的傲慢,“準備好了麽…伍掌櫃……”他軒眉望向我,眸中透著邪惡。

    。。。。。。。。。。。。。

    我的眼皮跳了跳,我悔不該當時讓他…

    冰涼的指尖觸到我臉上,臉上的皮膚被極力的向外拉伸,他還意猶未盡的逆時針轉了轉,疼得我呲牙咧嘴,親娘的下手那麽重!

    “啊~”赫連水鈥深吸了一口氣,語帶滿足道:“今天的天氣真好!”

    “現在爽了!”

    他毫不隱晦的點點頭,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般笑的無邪。

    “那從前恩怨就此勾銷!”

    他歪著頭,心情很好的說好。

    “那麽現在開始介入正題…”我咧著嘴望向他。

    他臉上的笑容一收,望向我的眼中有著不解。

    “我們合作吧…”

    他一本正經的望著我,突然像是聽了笑話一般噗嗤的笑出了聲。

    變態。。。我說合作有那麽好笑麽?我滿頭黑線的看著笑的前俯後仰的他!

    他終於止住了笑,說道:“你可知道坊間都在盛傳羽霓裳的掌櫃手段高明,話說珍寶齋的胡老板在羽絨服漲價後,曾想坐地起價,後來伍掌櫃你親自出馬,白紙黑字把那老頭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的眼角帶笑,舒服的靠著椅背,“我原本以為,這會是那隻白狐狸給你支的招,後來連傾心都說你用人得當,有好些人覬覦羽絨服的生意,苦無技術,便許重金私下挖你的牆角,可是卻沒有一個動搖的!我不得不服…”

    我撫額笑了笑,“我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說在金錢麵前不動搖,那是鮮少的人能做到的,他們大多忌憚的是我定下的三年契約,還有就是他們心知肚明,自己是做不出一件完整的羽絨服的,因為當初我就將製作的過程分拆,散到各部門,而且最保密的羽毛消毒過程,所用的都是最信得過人選,不過再嚴密的秘密遲早也會被公開的,如今羽絨服的勢頭正好,肯定會有更多的人想插足這一行,而我必須要想辦法保住自己攻下的市場,並且要把羽絨服推向更廣的市場,如今要是能說服赫連水鈥一起合作,以他的身份做後盾,還有他在全國各處所占的市場份額,把羽絨服推廣出去,簡直易如反掌……

    “這些揮鋤頭的人中肯定有你吧!”

    他的臉上有一絲微恙的表情,很沒底氣的吼道:“你這女人,要怎麽合作,廢話少說!”

    “簡單啊,你負責羽絨服的銷售,我負責生產!稅後利潤平分!”

    “你道是聰明,如此你的製作技術就可以永久保密了!”他將身體傾向我,眼中狡黠。

    “聽說你今年攬的稅額又重了…”

    我倆相視一笑,眼中各有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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