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個哭唧唧的小娃娃,溫苑非常淡定。


    “哦?那阿寶有沒有澆水啊?”溫苑麵不改色,手上輕柔地給那孩子擦了擦臉,笑的一臉溫和仁善,仿佛春日裏最和煦的陽光。


    “啊····澆水····忘記了·····”那小娃娃剛想說什麽,話還沒出口,反手溫苑就塞給那小娃娃一塊精致的小點心。


    小娃娃眼睛亮亮的,雙手捧著點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溫苑,溫苑笑的更加溫潤,聲音也越發輕柔,“小點聲,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小娃娃眼神非常嚴肅地點點頭,仿佛接下了一項無比重要的任務。扭頭跑了幾步,又慢吞吞地蹭了過來,“哥哥,那,我明天再種小娃娃,來得及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小小的臉蛋上寫滿了認真。


    溫苑遺憾地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阿寶你要知道,一年隻能播種一次,今年錯過了,隻能等明年了。”


    那小娃娃垂著眸子,原本那充滿期待的明亮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就像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突然失去了光芒。


    他滿是遺憾地把點心一點點吃光光,小手還不忘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小肚子,然後蔫頭耷腦的緩緩離開了。


    那小小的背影顯得無比蒼涼,仿佛隻有一個線稿忘了塗色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江澄看著這小娃娃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疑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套路有點熟悉。


    可是這也不是他江晚吟能幹出來的事啊?他江澄自小雖然調皮,但也絕不會做出如此幼稚糊弄小孩的舉動。


    如果魏無羨在,那他一定會更加了解溫苑這個套路的底層邏輯。


    畢竟在前世,被埋在地裏的小孩,正是此刻這個笑的光風霽月、溫潤美好的溫苑。但不管怎樣,江澄看著溫苑這一頓熟練的操作,突然覺得,他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麽薛洋能和溫苑玩到一起去了。


    這心眼子,跟雨後春筍似的,突突地漲。


    好誒!他再也不用擔心溫苑被薛洋欺負,溫情打上蓮花塢找他算賬啦~


    想到這裏,江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溫苑是個黑芝麻湯圓,挺好!


    虞司麒在一旁看著江澄臉上的神色,那表情豐富多變,心裏忍不住的發笑。


    他覺得江澄的心思簡直都寫在了臉上,實在是太容易被看穿了。


    其實江澄是一個很好懂的人,他的喜怒哀樂總是那麽直接而鮮明,從來不會加以掩飾。他天生就不是一個多麽玲瓏心思,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物。心思單純,性情直率,喜怒哀樂皆形於色。


    可是這樣的人,偏偏身邊圍著一群七竅玲瓏心的“爪牙”。他們個個心思縝密,善於揣摩人心,與江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中,以聶懷桑尤甚。


    想起這個搖著折扇,一臉純良溫厚,卻在蓮花塢住了不到幾日就看穿了自己的偽裝,冷著臉帶著笑,語氣裏帶著威脅的聶家二公子,就算是虞司麒都忍不住虛心了一瞬。


    “虞小少爺倒是靈巧的心思,衝著江兄撒嬌賣癡,種種小女兒神態,真是誑住了江兄,魏兄大約也是看不出什麽的。”聶懷桑給對方倒了一杯茶,眼神裏都帶著審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讓人無處遁形。


    “我不知曉你當初為何下山,也懶得猜測你這心思何時而起,隻是·····”聶懷桑把玩著手中的珠串,那珠串圓潤光滑,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這是聶明玦新尋來的帶著靈氣的物件,托了魏無羨刻上了符咒,囑咐聶懷桑時時佩在身上。


    大約也是受到了金淩滿月的時候,魏無羨送出去的賀禮的啟發,聶明玦難得細心了一次,琢磨著也得給自己弟弟這個沒啥能耐卻總喜歡亂跑的“孩子”也準備一個。


    虞司麒麵上不顯,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心裏卻頗有幾分忐忑。


    畢竟麵對的是聶懷桑,這可不是個好應付的主兒。


    聶懷桑,平日裏他們也算相處愉快。大家都是聰明人,懂得在交往中保持適度的距離,也明白很多事情無需點破,彼此心照不宣,便能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當他看穿了自己對江澄的心思之後,竟直接把江澄騙了出去,硬是要和自己麵對麵的挑開。


    隻能說雖然沒有經曆過長兄慘死、摯友離散這些慘痛的過往,可是這位聶二公子氣勢並不遜於前世曆經波折。


    這是個從骨子裏就不好惹的家夥,一旦觸及他在意的事情,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隻是什麽,聶兄可以直說。”虞司麒接過茶水,輕輕喝了一口,定了定神,依舊笑眯眯地看向對麵。


    “當初你說,你要遊曆大千世界,我是記著的。”聶懷桑皺起了眉,神色間帶著幾分嚴肅,“既然做了過不留痕的風,就不要擾了他人的清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虞司麒笑道,“我是人,做不得風。”說著無奈地擺了擺手,故作苦惱地擺擺頭,“你瞧,如今可不就被困住了?”那語氣中既有幾分自嘲,又有幾分歡喜。


    “甘心情願的,歡歡喜喜的,固步自封。”


    聶懷桑審視片刻,目光在虞司麒臉上停留許久,確認了他的真心,這才又有了平日裏大家都熟悉的,懦弱機靈又愛偷懶的聶懷桑的模樣。


    “挺好的。”他緩緩說道。 “你這樣的人,和江兄倒是般配。”


    虞司麒聽了聶懷桑的話頗為得用,像是下一秒就能心願得償,笑嗬嗬的應道,“你還真別說,我也這麽覺得。”


    聰明人之間不必刨根問底,知曉對方的心之所向,便足夠建立起一層信任。


    這個默契虞司麒有,聶懷桑也有。


    “阿麒哥哥,阿麒哥哥?”


    溫苑清脆的聲音傳來,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虞司麒。


    他的思緒被猛地拉迴現實,神情還有些恍惚。


    虞司麒迴過神,隻見溫苑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而江澄已經站在門口,一隻腳邁出,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還不走?想吃午飯啊?”江澄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呆愣愣的虞司麒,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人怎麽這麽呆頭呆腦的,嫌棄的很。


    虞司麒笑了笑,伸手輕柔地摸了摸溫苑的腦袋,說道:“啊,抱歉,剛有點出神。”


    江澄皺著眉走上前,仔細打量虞司麒的臉色,關切地問道:“是昨晚沒休息好?” 虞司麒笑了笑,搖搖頭,連忙解釋道:“沒有,昨晚你睡了不久我也睡熟了,休息的很好。”


    他們倆倒是很自在的閑聊,完成了薛洋小朋友留下的重要任務,二人就交談著走出了綢緞莊。


    溫苑淺淺喝了口茶,隻是到底年紀小,還是溫家所有人的大寶貝,哪裏有那麽強的表情管理,臉上的喜色根本壓製不住。


    隻是,這麽高興,到底是因為薛洋送給他精致合心的禮物,還是旁的什麽,就不知道了。


    赤君:哈哈大家可能發現了,我的文一直對聶導很友好,就是覺得聶導作為羨羨異地他鄉求學的朋友,真的好珍貴,聶導和羨羨真的有一種很淳樸的歡喜的年少友誼,好心動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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