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堯強撐精神和她說話的樣子,雲招福心疼死了,湊上去抱著魏堯,在他耳邊問道:


    「魏堯,像今天這樣危險的情況,今後還會遇到嗎?」


    一次就讓雲招福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現在想想都滿腦子的後怕,如果再來個一次兩次,那雲招福可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崩潰。


    魏堯摟著她,安心的唿出一口氣:「隻要還留在京城,隻要裴家還想報仇,險境是不會少的。」


    雲招福脫口而出:「那我們就不能離開京城嘛。其實我跟你說真的,做皇帝不好玩兒,你看看古往今來的皇帝,有幾個是真正開心的,每天有處理不完的國事,每天有煩不盡的災情,每天要操心那麽多事兒,就連閑下來去跑跑馬,喝喝茶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就這樣,還有那麽多人想不明白,要去爭奪那個位置,不知道圖的什麽。圖的權利,可就算是皇帝,也不過就是短短幾十年的壽命,權利爭到手了,自己也一隻腳踩進棺材了。騎虎難下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一番心靈雞湯說的魏堯瞌睡都沒了。


    懷裏摟著她,目光盯著營帳頂端的彩旗,將雲招福的話,反複放在腦中品味。


    「若說圖的色,後宮的確美女如雲,三千佳麗,可是我跟你說,那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好,一個男人一輩子的次數是有限的,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肯定要比一個萬花叢中過的男人健康很多,所以,當皇帝好色的時候,就是在透支一個男人的健康和生命。」


    雲招福自顧自的說著,說到這裏,才發覺不太對,因為她說了半天,魏堯也沒理她,微微抬頭,與他對視,魏堯收迴像是發呆般,盯著彩旗的目光,落到雲招福的臉上,雲招福問:「你聽見我說的什麽嗎?」


    魏堯想了想後,點點頭:「聽見了。你說男人的一輩子次數是有限的……我就想問你,你這些烏七八糟的道理,從哪裏聽過來的?」


    雲招福一愣,很想告訴魏堯,她是從‘科學與生理’的電視節目中看來的,有科學依據的,然而她要這麽說的話,首先還得跟魏堯解釋一下什麽叫做‘科學’。


    這麽高深的問題,雲招福自認解釋不清楚,所以說,還是算了吧。支支吾吾的掩蓋了過去。


    雲招福覺得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喋喋不休, 絮絮叨叨,魏堯也不給個表態, 從他懷裏坐起, 兩隻烏黑的眼睛盯著他一動不動:「你別管我從什麽地方聽來的,你隻說你怎麽看吧。」


    「我覺得你說挺對, 人生短短幾十年,白雲蒼狗,轉瞬即過,爭的太多, 確實沒什麽意思。」魏堯頗有感觸的說。


    雲招福聽後連連點頭,為魏堯有這樣的覺悟感到欣慰:「不錯不錯, 人生就像是一個載體,爭得東西多了, 走起來就吃力了, 所以你看有多少帝王將相是長壽的,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嘛。」


    魏堯失笑:「你這比喻……也是不錯。從前竟不知道, 你看事情這樣通透,還以為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天真小姑娘。」


    天真可愛福運好, 是魏堯對雲招福的第一印象, 當時就覺得人如果能像她似的,活的順順當當,福星高照的話, 肯定很舒服,可以說他是打從心底裏羨慕她這樣輕鬆命格的, 不知不覺就被她吸引了過去,從此就再也忘不掉了。把她看入了眼底,藏入了心肝,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她麵前,隻為保留她的天真,讓她繼續沒心沒肺的活著。


    但是,最近發生的這幾樁事情,讓他稍稍的顛覆了一些對她的印象,她不會因為知道他的真麵目而害怕厭惡,為了陪在他身側,能夠從京城一路走到西北,為他放棄了尊榮富貴安穩的日子,這份情誼是發自肺腑的,是無價的。


    「我不是天真,我是大智若愚。日子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若非必要,誰願意每天過的苦哈哈。」雲招福伸手扶著魏堯的額頭,覺得還是很燙,從旁邊的水架子上去了毛巾,濕了過來給他放在額頭上,一股清涼,席卷了魏堯全身,舒服的讓他直想睡覺。


    迷迷糊糊間說了一句:


    「是啊,若非必要,誰願意每天過的苦哈哈。身不由己,也該有個限度才行。」


    說著說著,聲音就漸漸小了,雲招福見他想睡,有點擔憂,正好這個時候,大夫進來,端了一碗熱滾滾的藥進來,雲招福接過了藥,把魏堯扶起靠坐在自己身上,然後一口一口的把藥喂給魏堯喝下,細心的替他順了氣,大夫見她這樣細致,便交代道:「喝了藥之後,王爺可以睡會兒,但不能睡太久,最多一個半時辰就要喊醒過來,喝點水,說點話。」


    雲招福仔細的聽下大夫的吩咐,送大夫出帳子,再迴到床前,魏堯已經睡了過去,雲招福給他拉好了被子。


    秦霜秦夏給雲招福送了熱水和幹淨的衣服進來,魏堯的帳營裏有屏風隔著,屏風後麵可以換衣服洗澡,收拾好了自己,雲招福清清爽爽的走出屏風,讓秦霜下去休息,她來照顧魏堯,秦霜有點不放心:「王妃,您也好長時間沒休息了,能撐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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