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會過來?瘋了不成?」


    雲招福跪坐在魏堯身邊,一身的狼狽,五官都瘦的脫了形兒,身上衣服單薄,兩隻手掌上全是血,魏堯簡直要氣炸了。


    雲招福見他這樣,不禁賠笑上前:「哎呀,我來都來了。你先別生氣,你傷哪兒了?」


    剛問出問題,雲招福就看見大家身上都負了傷,魏堯的後背插了兩根箭,也不知多久了,又泡在水裏,傷口處已經發白起膿了。


    雲招福看向周平,周平解釋:「王爺中箭兩天了,這兩天我們隻能晚上上岸,白天就隻能躲在水裏,王爺傷口眼看著惡化了,若再不拔劍隻怕要出問題啊。」


    「那要怎麽拔?」雲招福左右看看,對周平道:「那個我剛才從上麵扔下來的衣服,你拿過來給魏堯蓋著。」


    立刻有護衛去把衣服拿了過來,蓋在魏堯身上,魏堯見她衣著單薄,不肯蓋:「我不要,你穿上!跟你說的話,你怎麽就是不聽?我不是跟你說我會迴去的嗎?」


    雲招福環顧他們這群敗軍之將一圈,小聲囁嚅一句:「你們這樣兒,如果我和秦霜她們不來,可真不像能迴去的樣子。」


    不是雲招福說話氣人,確實如此,魏堯他們這情形,如果不是雲招福和秦霜她們趕到的話,最多再在水裏泡個一天兩天,準就沒命了,還迴什麽京城。


    魏堯擰眉似乎想伸手拉雲招福,可牽動了傷口,眉頭緊蹙起來,雲招福主動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不是說了嘛,我來都來了,你再生氣,咱們現在也上不去啊。」


    抬頭對周平問:「要怎麽拔劍,能上去嗎?我們在山腳下的林子裏有馬車,藏的好好的,隻要下了山就可以走了。」


    周平搖頭:「不行,我們身上全都有傷,下來容易,上去難,更何況王爺的箭不拔不行了,可是現在沒有火,我們的火折子全都濕了,王妃你有嗎?」


    雲招福低頭看了看自己,果斷搖頭:「我沒有,都在車上呢。」


    誰能想到他們要火呀!


    周平歎了口氣,沒有火,他們在水麵上待不久,水下溫度至少比水麵上暖和一些,可是要再下水,隻怕兄弟們的傷就更嚴重了。


    雲招福見他們一個個都愁雲慘霧的,也很無奈,周平正在往上麵看,想著能不能想辦法爬上去。


    雲招福看著麵前的冰麵,雪已經停了,太陽出來了,腦中想到一個野外生存的辦法,拉著周平過去,指著冰麵對周平說道:「給我鑿一塊冰出來,要比手掌大的塊兒。」


    周平不明所以,按照雲招福的說法去做了,雲招福拿著那冰,手裏頭涼涼的,先前她爬下來的時候,手掌被劃破了,此刻正熱哄哄的,將冰塊在手裏摸了一會兒,摸出了圓角,然後從她衣角上撕了一大塊布料下來,放在幹地上,魏堯身邊都是枯草,隨時可以取用。


    雲招福把冰對著太陽,比劃了好一會兒,終於把聚焦點定在了她的碎布料上,周平他們都不知道雲招福在弄什麽,魏堯有心起身,卻力不從心,過了大概小半柱香的時間,忽然有個護衛喊了一聲:


    「呀,冒煙了。」


    大家把目光聚集到雲招福腳邊的碎布料上,雲招福對周平說道:「那幹草等著,待會兒起了火就放草上去點燃。」


    周平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過去找了一把幹爽的草,火苗咻的起來,將布料燃燒,周平驚訝的同時趕忙撲過來加草,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火就這麽滅了。


    護衛們看見火,也像是看見了希望,一個個都自動自發的開始尋找能夠燒的東西,枯枝木頭幹草,一切有用的全都給堆到了一起,有了火之後,周平就能給魏堯拔箭,將匕首在火上燒了好一會兒,用布反複擦了好幾迴,然後才走到魏堯身邊,說道:


    「爺有點疼,您忍著點。」


    魏堯閉著眼睛點頭,雲招福跟過去看了一會兒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魏堯痛的額頭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指節捏的咯咯作響。


    魏堯身上的箭有兩根,在這種沒有止疼藥的年代,就隻能靠硬抗,雲招福不敢看,幹脆不看了,站到火堆旁,給魏堯烤衣裳,一邊烤一邊往上麵看,其實這裏距離她下來的地方並不是很高,如果多吊幾根繩索下來,魏堯也不見得不能上去,也不知道秦霜秦夏怎麽樣了,她又不敢貿然給她們發信號,怕打草驚蛇,反而給她們添亂。


    魏堯悶著聲一聲低吼,雲招福轉身,就看見周平將他背上的兩根箭都挖了出來,卻因為太過疼痛而就地暈死過去,身上蓋著雲招福先前從山上扔下來的棉襖,看著情況不太妙的樣子。


    周平也是傷痕累累,不過沒有太嚴重,魏堯暈過去以後,他來到雲招福身旁,說道:


    「王妃,王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上去才行。上麵是什麽情況,您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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