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車之鑒,後車之師,張帝辛雖非惜命之人,可聽得大禹、夏啟二人皆因修煉乾坤九鼎,而落身死道消之境,心下終有顧忌,聽得軒轅黃帝之言,亦將眉頭一鎖。


    軒轅黃帝見張帝辛如此,卻是輕聲淺笑:“若我言乾坤九鼎當可證道,道友是否還有諸般顧忌?”


    “證道”二字,在這世界之中,不可謂不重,便得東皇如此人物,都要修混沌鍾,奪乾坤九鼎,以為證道之用,張帝辛雖得通天教主之允,可若非截教氣運與殷商同為一體,便得他口生蓮花,也不見能說動聖人,此番合作,不過是相互合作而已,哪一日,若殺劫得過,這等合作關係,如何能得長久?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此間張帝辛不過螻蟻一般,便是地位、權勢都不得與聖人相較,聖人之尊,如何會有心思,與螻蟻相互結交,再真實一點說來,這天下好似一盤棋,天下之人,便若棋盤之子,那聖人便是下棋之人,便得棋盤上殺得腥風血雨,四麵危機,與下棋之人,卻無一點阻礙。 唯一不同便是,棋盤上有一兩顆子位置稍重,才得聖人關切,張帝辛現在便好似這枚重要棋子一般,可棋子終究棋子,若想以區區之身,與下棋人平輩而談,唯一一途,便是自成聖人,在一旁若老子那般,當一觀棋之人,偶爾指點,便可得絕處逢生,天下大變。


    張帝辛若欲長久,莫說玄仙、金仙,便得若三皇一般,擁有天地階位,亦是棋子一般人物,若想與眾聖平齊而坐,隻得身居聖位,方才得可。


    乾坤九鼎若成,便得魚躍龍門,與聖人平齊而坐。便得失敗,當若原書中一般,落得鹿台**之禍,可不管哪一樣來說。若不得成聖,便張帝辛成玄仙之境,亦在棋盤之上,此時聖人拿不得你,日後如何拿不得你。自己與孔宣、袁洪二人俱是如此,一次能脫接引道人之禍,卻不得次次幸免。


    張帝辛此間想明,自覺胸中豁然開朗:“如此子辛,便多謝道友指教。”


    軒轅黃帝一笑:“指教談之不上,乾坤九鼎乃是天地之物,貧道雖能有幸得之,卻無得窺探一二,此中巧妙,還看道友福緣。”


    “這……”張帝辛本想軒轅黃帝能夠指教一二。不想軒轅黃帝亦未能探聽其中,暗下笑道,如此這般,軒轅黃帝反落得一師之名。


    伏羲目光如炬,自識得張帝辛心思,便得笑道:“道友勿憂,待得不久,我三人自會為道友獻一天地至寶,以消道友性命之憂。”


    張帝辛前番來火雲洞時,便得青麒麟、震天弓、藥皇書。此間伏羲既言,想是非凡至寶,當下也不客氣,忙得起身來謝。


    伏羲見之一笑。又道:“道友若想如此,還需得答應我三人一個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此話說的果真不假,三皇既想禮贈,還多得這般要求,著實出張帝辛意料之外。這便笑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道友有何要求,一並說來便好,子辛必得全力而為,以報三皇恩情。”


    伏羲一聽張帝辛之言,便得大笑:“你這鬼穀子,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等要求亦是不高,乃是要求道友,此事成後,不得入天庭四煞宮內。”


    四煞宮?張帝辛不想天界還有這般兇宮之名,可聽伏羲言語,似不是玩笑之語,暗下道,莫說四煞宮,便得天庭都不知何日能去,這便答應下來。


    “如此甚好,道友不若在這火雲洞中,好生修煉祭煉一番九鼎,軒轅皇弟在此,也好指點些許。”伏羲點頭道。


    張帝辛臨來之時,早將朝歌之事交代完畢,想是不會出何亂子,便得應允下來……


    卻說汜水關初敗,西岐軍軍威大振,南伯侯鄂崇禹聽得關前報捷,心下早已安奈不住,連夜書討天檄文,忙得起兵,遣送十萬軍直出南地,直撲汜水關來。


    南伯侯此番領軍之人,乃是南地第一戰將宇文信,此人亦是男地兩代肱骨,派此人前來,可見鄂崇禹對此間戰事之重,聽得友軍來臨,薑子牙自是大喜,忙得領軍出迎,方至賬外,便見得營外黑旗招展,塵霧翻飛,正見一對剽軍直奔而至。


    來了,終是來了!薑子牙望得大喜,忙得道:“來人,響鼓來迎!”


    龍須虎、南宮信二人,聽得薑子牙言,忙得令人起鼓,雷震子在一旁望得皺眉,忙得對薑子牙道:“師叔,你看那軍馬至此,未有絲毫停頓之意,小心此間有詐!”


    “兵不卸甲,馬不停蹄,此乃軍伍常理,師侄休要多想。”薑子牙道,順便整理衣冠,“友軍新來,你我便暗生芥蒂,此番不好,不好……” 一聲馬匹嘶吼,卻見一黑騎直衝而來:“南伯侯宇文將軍至!”


    “西周丞相呂尚,恭迎宇文將軍!”薑子牙忙得稽首,又對雷震子,“師侄少在軍伍,還需鍛煉為……”


    薑子牙話未說完,卻聽得一聲炮響,方要反應過來,卻見箭若蝗矢已是鋪天蓋地,直殺而來!


    “敵……敵人!”薑子牙心下大驚,忙得唿喊道,“來……來人迎敵!”


    黑騎軍此來甚快,百年若閃電一般,直衝而至,便得馬嘶人吼,一時間不少周軍,尚未察覺所來何人,便被斬落馬下,薑子牙如此唿喊,眾人如何聽得清楚,當下亂作一團!


    “殺!”黑旗軍大喊,大軍直撲周營,敵軍來勢甚猛,喊殺之聲震天,周軍本就迴緩不及,又不知多少敵軍,頓得慌亂一片,眾人心下吃驚,直尋馬匹便要迴逃!


    此一下,周軍可說是亂成一團亂麻,人擠人,不知何處東西,馬碰馬,哪裏還知難被;人擠人,自相踐踏,營地中,頓得血流滿地,一些不識之人。竟為一匹逃難之馬,自將拔刀相向,馬碰馬,畜生受精。自是嘶鳴亂走,腳蹄之下,不知多少人聲哀嚎!


    亂了,全然亂了!雷震子雖有退敵本事,可此間敵軍與周軍攆殺一塊。紫雷若下,當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無奈之下,隻得把薑子牙攜至半空,手起一道悶雷:“眾人稍安,莫要慌張!”


    周軍雖是慌亂,可這平地一聲驚雷,卻將營中震得鴉雀無聲,來襲之人見是如此。忙得手起刀落,斬下幾顆人頭,勒馬便走!


    “與我追!速追!”薑子牙大吼,周軍方才慌亂,此間明白過來,見所襲之人,不過五千上下,堂堂三十萬大軍,竟被攪得大亂,自是大怒不已。南宮信隻手提刀,上馬直追而去!


    龍須虎、土行孫見是如此忙得跨馬,起身便走,薑子牙大恨。恨不得將來侵之敵咬碎了,直接吞如腹中,這便唿喚七彩靈鹿,正要去追,卻被雷震子攔住:“師叔!去不得,萬萬去不得!敵軍此去。其後必有埋伏,師叔莫要上之大當!”


    薑子牙望一眼所去之軍,起身直跨鹿上:“敵人所去甚慌,絕無埋伏之說!”


    “師叔!師叔!”雷震子急得大喊,卻也攔不住薑子牙,見眾軍皆要出營,忙得直起一錘,在地上轟出一道深坑,將眾人攔腰截斷,“休要慌張,此番出去萬人已足,你等且在營中好守!”


    眾人雖心急立功,可一見雷震子之能,麵麵相覷,自是不敢說話,南宮適領軍直殺而去,卻不想來軍甚快,便得一個迴轉,正過山丘之上,登時便無了影子,方要起身來觀,卻見遠處風塵仆仆,黑帆直立而起。


    因距離尚遠,南宮信望不清所來之人,這便令軍止步,便在此時,正見一斥候飛奔而來,其身上下,還有血汙未幹:“南伯侯正印大帥宇文將軍至此,你等可是西周部下?”


    好啊!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二次!南宮適望之便怒,眼眉一轉,卻得暗生注意:“末將南宮適,特來相迎宇文將軍!”


    斥候轉馬便去,南宮適一人立在丘上,迴身令眾人暗下埋伏,見得前麵黑旗之軍身上皆布血汙,顯是剛經大戰,為首一人,乃身得丈二有餘,手中握持一刀,其上還落血漬:“可是南宮將軍相迎?”


    “迎!我迎你大爺!來人,與我殺!”方才襲殺我迎,還要再戰一次不成,南宮信想之便怒,“殺!殺人多者,重重有賞!”


    此令一下,山丘下潛伏之人,俱得催馬直下,丘上本就地高,如今順勢而下,更是所行甚快,男地軍還未來及反應,便得數團血霧翻飛!


    宇文信見得大怒,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挺刀直殺而來,但見紅雪簌下,馬起人倒;紅雪簌下,百刃翻飛濺紅血,一刀一起濃若雪,馬起人倒,遍地狼煙八方起,馬蹄落下是人軀!


    “哈哈哈……好!將軍好計!將軍果真好計啊!”汜水關上,韓榮見得西周軍與南地軍自相殘殺,自是大喜非常!


    原是昨夜之時,餘化派人探聽乃知南地軍至,這便腦生一計,著一對數萬老弱殘兵,去抵南地之軍,自己另領一隊,直扮作南地之軍,襲殺周營而去。


    西周軍亦是今日辰時,才知南伯侯出軍之訊,薑子牙又未見過宇文信其人,自是不甚注意,這才被餘化殺了一個措手不及,本欲再戰一陣,不想雷震子一雷驚眾,無奈之下,這才起身急退。


    這邊退,西周必起兵來追,這一追,卻正與方才大戰殘兵的南地軍相遇一起,如此一來,南宮信見得血汙,自思不會上當,如此大戰一起,便是甚難停止!


    餘化點頭,卻是高興不起,暗下起身,向南麵遙遙一拜:“餘化萬不得已,才用眾兄弟命,博取此番戰功,若得他日去後,再與眾兄弟賠罪。”


    韓榮望餘化一眼,心下亦不好受,拍拍餘化肩膀:“為國捐軀,乃是榮耀之事,餘將軍不必心生悲悔。”


    薑子牙領軍急追,還未過山丘,便聽得喊殺之聲震天,心道想是南宮適已將所來之軍纏住,忙得下令道:“土行孫、龍須虎,你兩人分作兩旁,鉗殺而去,休要讓敵軍走了!”


    土行孫、龍須虎得令,忙得分兵而去。薑子牙急催靈鹿,上於山坡之上,卻是望得一愣,此番所來之軍甚多。當有十萬左右,前頭部隊,正與南宮信殺得難解難分,此後土行孫、龍須虎分兵而至,不想未斷其形。反將各落包圍之中,未得尺寸之進!


    “好……好大的手筆!”想是汜水關眾將明知不敵,傾出全關之兵,以為困獸之鬥,薑子牙心念於此,暗道此番將是立不世之功大機,這便大喝道,“來人,與我殺!斬敵將首級者,賞銀五百!”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西周參軍之人。多是貧困之輩,聽得元帥之言,頓得像打了雞血一般,哇哇亂吼著,直往陣中而去!


    南地軍所來甚遠,又經曆汜水關出兵來阻,此番如何能抵得住以逸待勞周軍,登時被殺得大亂起來,宇文信見如此戰法不是半法,忙得唿道:“仙長。還望出塵子仙長出戰解圍!”


    宇文信話音剛落,軍隊中便出一人,此人須發皆白,身上披八卦雲紋道袍。後背一根紅木龍頭短杖,手中一柄銀絲拂塵,正是出塵子,此人自蘇護軍敗之後,便迴八寶雲光洞中,卻不想此番一迴。便得度厄真人一番嗬斥,更罰之往鐵叉山後閉門思過。


    出塵子大恨,暗道師尊不為死去鄭倫報仇,反來責備自己,心中大為不爽,卻也不好與度厄真人直言,初時趁得八寶雲光洞中來客,方才尋機,逃了出來。


    那時西岐尚未安穩,東夷又逢十二金仙大戰,出塵子無得去處,隻得投奔南伯侯鄂崇禹處,恰逢此間戰起,方才又出軍來,要落汜水關。


    擒賊先擒王,出塵子自一眼望出此間指揮之人乃是薑尚,這便拂塵一甩,腳下正出白煙,直衝薑子牙去!


    薑子牙見出塵子衝來,自知不是對手,看身旁土行孫、龍須虎二人不再,暗道也無對戰之力,忙得拽起七色靈鹿,起身便走!


    出塵子如何肯舍,見七色靈鹿乃是靈物,忙得身化長虹,手中拂塵一抖,淩空直甩而下,便得一陣白光垂落,直把薑子牙打下鹿來:“賊將休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這……這……”薑子牙身落地上,暗很七色靈鹿腳慢,忙得稽首道,“貧道乃昆侖山玉虛門人薑……”


    出塵子心恨度厄,一聽昆侖二字,暗下便由不爽,哪能容薑子牙將身世道來,這便拂塵一甩,白光直砸而下!


    薑子牙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暗道此番休矣,便在此時,忙得一道紫光衝過,一手提了薑子牙便退至一旁,出塵子望得來人,見之形貌非常,當下不敢大意,這便拂塵一甩,將成一柄長劍,淩空一挑,直取而來!


    雷震子亦是不懼,身後雙翼忽閃,直衝而起,手中赤金棍直砸而落,便得一聲脆響,卻是出塵子長劍直被中間砸斷!


    出塵子大驚,暗道這金棍好生非常,忙得身退,背後一展,手將紅木短杖祭在手中,抬手便砸,此物一出,便出一聲龍吟,憑空中見得一條紅蛟直撲而來!


    雷震子望得驚異,忙道:“且慢,道友可識得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


    出塵子一聽雲中子之名,心下亦是一驚,忙得將蛟龍收迴,眼望雷震子道:“道友如何知師伯之名?”


    西昆侖往南百裏有餘便是九頂鐵刹山,再行之千裏,便至終南山境,此兩地看之甚遠,可若仙人一般,不過盞茶之功,雲中子與度厄真人皆是玉虛宮闡外之人,自得交好非常。


    此龍木杖便是出塵子年幼之時,雲中子往八寶雲光洞時所贈,出塵子乃是頂階玄仙,更得原始聖人器重,所贈之物,自非凡品,出塵子拜度厄真人門下,未得珍寶,不想在雲中子手中所得,心中自是感恩不已,見這師伯,甚比師父還要近上三分。


    出塵子雖知雲中子收得一徒,卻也隻知雷震子之名,未見其人模樣,故此不識得雷震子。


    可這點木成兵本事,雷震子卻是識得,見之所使之法,當是雲中子之術,自是忙將來問:“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正是家師傅啊!師兄,此番誤會,當是大大的誤會!”


    出塵子望雷震子一眼,卻是冷哼一聲:“師伯去雲光洞時,言門下隻有一七歲孩童,如何生得你這般模樣!”


    “唉!師兄,師兄啊!此番乃是我誤食了仰天池枯木珍果,方才出落得這般模樣!”雷震子忙道,“此番來不及細講述,你我先停了戰事,迴營中再說此事不遲!”


    下方戰事正緊,見雷震子說出仰天池名,出塵子亦不好多問,忙得打個稽首,直往宇文信處通告,雷震子亦忙得令人鳴金收兵,便是如此,炷香功夫之後,此戰才消。


    薑子牙見此,忙道此間誤會,宇文信見是如此,亦是不好責難,忙得令南地整軍,報告傷亡人數,再得領軍,往營地暫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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