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詔令一下,比幹本想,此令一下,必得引起軒然大波,卻不想翌日八方諸侯根無動靜,便收到天子令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亦是各自拖延,未曾派兵來援。


    北海平靈王、東夷洛昊亦是未出聲響,好似那詔令一下,便如泥牛入海般,無了蹤跡,四方諸侯,各懷鬼胎,此番場景倒早在張帝辛預料之中,座山觀虎鬥之人越多,越對朝歌有利。


    “好你個呂丞相,好你個天子八罪!”西岐城中,姬發接天子對八罪之文,自是大怒,“如此諸侯之心浮動,圍觀者眾,行事者少,若憑西岐一己之力,豈不讓他人鑽了空子!”


    薑子牙本想立討伐之文,便得成盛進軍,卻不想天子這般聰慧,如此之間便想出應對之策,心下大驚之餘,又見姬發如此,更是顫顫驚驚不敢言語。


    “呂丞相!呂尚!那天子八罪乃是依你所立,你看當如何處理!”姬發見得薑子牙沉默不語,更是火上額頭,“枉你自稱昆侖山人,如此事情,便不得解決!”


    薑子牙自如西岐之後,甚得姬發器重,征討犬戎之時,南宮適親弟南宮信更被他斬了軍前立威,此番見他受氣,散宜生、南宮適德等人暗下自是歡喜,要你得寵,要你得寵,終有陰溝裏翻船的時候!


    “這……這……”薑子牙平日所行之事,皆從姬旦之意,再來相言,此番被姬發問得甚急,腦間更是一片空白不知作何言語,“侯爺……這……這……”


    “廢物!全然廢物!”姬發大怒,“你等,速速想個辦法來!”


    散宜生端立一旁,見是表現時候,自得起身道:“侯爺休怒。此間天子雖得頒詔,卻無得民心之應,四麵諸侯不動,非是心向朝歌。而是在看風頭,若西岐得勝,其餘諸侯自會聞風而動,故此侯爺需得打一場大戰,一場大勝之戰。如此四方見西周之威,必得俯首來助,到時王師所至之處,自所向披靡,無往不利!”


    “所向披靡,無往不利?”姬發聽得冷笑,“若我西岐一敗,可是南伯侯、北伯侯齊來夾我,以證天子威名?”


    “這……”散宜生聽此,亦不由皺眉。“侯爺所慮甚是,倒是臣下,臣下少想了。”


    姬發一手拍在幾案之上:“如此當是熱鍋上螞蟻一般,進退不能,左右不得,我等夾在中間,確實難做非常,若不出個完全之策,當是一招落錯滿盤皆輸!”


    眾人聽此,更是麵麵相覷。不知如何言語,便在此時,斜刺裏站出一人,身著道袍。腳踏履鞋,進而言道:“貧道有一言,不知當講否?”


    前日姬發封神台歸,自是春風得意,攜馬疾馳,卻不想剛出岐山之側。旁側中,便躥出一隻吊額白虎,那虎一出,便得掀翻了數做馬匹,姬發看得大驚,急催馬走,卻不想那白虎似盯上他一般,竟是窮追不舍!


    姬發馬匹雖快,可如何也跑不過白虎,正在危難之跡,卻見得天上忽得白光大耀,憑空出得一道人,拂塵一甩,便將白虎轟飛出去。


    姬發驚魂稍定,見是這道友救命,忙得稽首行禮,且請道人往西岐而行,那道人本是不肯,正巧此時,薑子牙、散宜生、南宮適等追趕至此,見侯爺被此道人所救,紛紛邀他往西岐城去。


    那道士無奈,這才言此間目的,原他乃得西昆侖銀靈道友之邀,特來尋西岐明君,更言西平侯姬發乃是天之驕子,可承天之大道,眾人聽此,俱是大笑,姬發見這道人修為非常,當比呂尚強上不少,當即表明身份。


    那道人聽之大愧,忙道有眼不識泰山,姬發大喜,忙邀他進西岐相言,是此,這道人才入得西岐城中。


    姬發見是此這道人發言,忙得道:“廉飛道長且言便好,如何與本侯這般客氣!”


    廉飛眉角一挑道:“此番軍若不發,當得諸侯恥笑,亦顯侯爺無謀,若此,侯爺日後行事,乃至即位天子,當有莫大阻礙,此番戰事,則如箭在弦上,不得步伐,軍必發,且必得速發!”


    姬發聽之點頭,忙得問道:“道長可有必勝之法?”


    廉飛聽之一笑:“侯爺可想,八方諸侯按兵不動,不過為坐山觀虎,乃看西周作為,我等雖得眾目睽睽,卻不危性命之憂,那朝歌卻非如此,侯爺所防,不過南、北二侯,趁機而入,一則,南、北二地距離西岐甚遠,若無必勝之心,自不會來攻擊。”


    “二則,朝歌之危,遠勝西周,天子昏庸,卻需對東南西北四麵來敵,兵分四處,自是分散其立,便朝歌中有聞仲、黃飛虎二人,也不得分身而行,一麵瞻前顧後,一麵未敢集兵,我西周所麵,不過朝歌四分之一兵,還有無勝之理?”


    姬發聽得甜頭,廉飛又道:“天子下得八罪檄文,此番無兵來對,日後亦是無兵來對,隻需抓得其中一點,以為聲名便可,天子甚安平民、奴隸,那間不過豬狗一般的人物,乃是賤民無甚戰力,朝歌諸侯不得天子憐愛,心中自有芥蒂,侯爺此去,眾人必是望風歸降,再者而言,我西岐城中,文有呂尚、散宜生,武有武吉、南宮適,更兼雷震子、土行孫、龍須虎等高修之人,便得汜水關破,自可號令諸侯!”


    “汜水關破,如何便得號令天下?”姬發不解廉飛之意,自是來將詢問。


    廉飛一笑:“眾人見利,如何不取,到時四麵諸侯並起,朝歌之滅,當在旦夕之間,再者來說,侯爺隻需打上一仗,便得小勝,亦可言之大勝,所耗之物,不過些許糧草、兵馬,便得一場翻天之利,侯爺如何不行?”


    “高見!道長果真高見!”姬發聽得大喜,“日後西周之臣,當以廉飛道長為榜樣,乃為興周之事來言,有人如此。我大周何愁不興!”


    “侯爺繆讚。”廉飛在一旁道,“此間之理,亦是呂丞相、散大夫昨夜與貧道商議所得,因怕旁人讒言。這才叫貧道來言,貧道所行,不過口舌一厲爾。”


    姬發眉角一挑:“呂丞相、散大夫可是如此?”


    薑子牙、散宜生與廉飛相見不過一麵,如何有昨夜之事,但聽得如此。心下眉角一轉,俱得連連稱是。


    散宜生道:“昨夜商談甚是瑣碎,不想道長聰慧,汲取如此至理,當是我等汗顏,汗顏啊!”


    薑子牙亦道:“道友聰慧,當是治世能臣,有你如此,西周必得當興!”


    廉飛聽得一笑,忙得稽首:“文貧道不可比大夫。武貧道不可比丞相,兩位如此言語,倒讓貧道好生慚愧,慚愧啊……”


    “你等休要謙讓,本侯自會論功行賞!”姬發大喜道,“西周剛立,乃缺一國事之位,若道長不棄,當居此位,日後與本侯說話。也好近上一些。”


    薑子牙、散宜生剛得廉飛恩惠,自是極力稱是,眾人見得如此,自是俱言如此。廉飛客氣一陣,方才接受下來,姬發道:“我西周乃立國威,本侯乃要禦駕親征,眾愛卿看是如何!”


    “逞天之威,滅昏之勢。侯爺若得親征,必得軍心大震,眾將士以死搏命!”散宜生忙得符合聲起。


    薑子牙亦言如此,眾臣附和,姬發自是大喜:“如此甚好,如此便定,三日之後,本侯禦駕親征!”


    “不可!不可啊!”廉飛慌忙嗬道,“侯爺萬金之軀,怎可輕動,此番之勝,便得大勝,便是收汜水一層關卡,若得侯爺親臨,那日後當是如何?依臣之見,當是緩而行之,待得攻至孟津,侯爺再得親臨陣前,指揮最盛之戰!”


    廉飛話音剛落,便見得侍女進殿,在姬發耳邊言語幾句,便得下去,姬發眉角一挑,暗道若此番去了,怕是數日見不得商青君,如此一來,當是寂寞非常,這便道:“國師所言極是,倒是本侯心急,忘了此間之事,如此便得國師舉薦一人,替我出征。”


    廉飛道:“呂丞相軍威甚高,征犬戎便落不世之功,此番當是掛帥人選,散大夫乃是朝中肱骨,在城內威望甚高,當留與內廷,以為糧草、軍需所備。”


    薑子牙在得西岐城中,心下早是厭煩,不見得逍遙自在,倒老挨姬發嗬斥,正不若出征去外,也好落得清心,散宜生乃是兩朝文臣,亦不想受舟車勞頓之苦,再說刀劍無眼,萬一出得禍事,當是麻煩至極,兩人心下算計,聽得廉飛之言,紛紛叩拜稱是。


    姬發見得如此,自是應允下來,可說隻此一日,廉飛便得左右逢源,穩得西岐上下之心。


    待得眾人散去,姬發自急往後宮而行,怕是今日時候晚了,那妖嬈美豔的商娘娘,又不知作何言語,彼及宮中去,卻不想宮中無人,這便忙得尋下人來問,這才知曉,商青君正與一人會客在後花園中。


    莫非前些日子,商青君所言修煉姐妹,往西岐來了?姬發念此,心下 不由一動,忙得往後園而行,剛至此間,便聽得銀鈴般清脆笑音,忙得起身去觀,正見花園石桌之上,商青君與一青衣女子說笑。


    此間月色正好,乃是月明星稀,素色銀輝便撒,正落得那青衣女子身上,便見得微起層層柔光,綾羅光舒,好似月宮仙子,嘴角微翹,恰似清水芙蓉,天去雕飾,一盤青發,更似水瀑,便得這背影,就使人過目難忘。


    商青君在一旁輕笑,自望見姬發至此,忙得起身,領那青衣女子過來:“見過侯爺,此女子正是奴家發小,西昆侖修仙高士青玉。”


    青玉見得姬發,似是害羞,低聲應道:“民女青玉,見過侯爺。”


    此聲雖淡,卻若迷歡入耳,姬發聽得心中一顫,忙得將青玉扶起,這才看清其麵容,正是人如其名,其手通白,其麵若玉,正似玉石雕刻一般,望不見一絲瑕疵。


    青玉見姬發如此,麵色忽得一紅,此一般,更是百媚嬌生,忙得將手抽迴,低頭挽住商青君胳膊不語。


    商青君望姬發一眼,吃醋道:“哼,你這侯爺,後宮佳麗上百,還在喟歎我這姐妹,你丫你……”


    聽得商青君之言,姬發方才忽得轉醒,口中幹咳兩聲:“青君如何言語,此乃仙子,小王如何有得非分之想。”


    青玉聽得姬發之言,麵色頓得一僵,商青君見此,頹得歎了一口長氣,拉著青玉的手道:“我這可憐的妹妹啊,不是姐姐不幫你,奈何咱們侯爺這眼力高啊,便得你如此形貌,都是將之不上,唉……依姐姐看啊,此番你是白往此間來了……”


    商青君說著,青玉竟是眼眸一紅,顆顆珍珠般眼淚直墜而出:“姐……姐姐休要自責,乃是妹妹福薄,無得好命,承受侯爺憐愛,青玉無得所想,明日便起身告辭。”


    姬發此時才聽得明白,原這青玉是商青君邀來為自己做妃子的,當下心花怒放,暗道如此美色,如何要你離去:“這……青君早有此言,如何不早說來,方才本侯心虛,實是……實是心覺冒昧,若……若早知仙子之意,斷不會出此事情,倒是小王,見得仙子如此,心下……心下還有攀附之嫌……”


    姬發話未說完,青玉便得麵色一紅,一抹眼角之淚,直往園中跑去,商青君見得一笑:“青玉與我情同姐妹,侯爺莫要辜負了她。”


    “是,是,青君所言極是!”姬發身雖在此,神魂卻早已跟隨青玉而去,商青君見得一笑:“哎呦,不想侯爺也有這般害羞時候,如此倒是少見啊,還不速速去追,若不然,青玉妹妹又當抹眼淚咯!”


    姬發所憂,不過商青君吃醋生氣,如今見得這般,心下自是歡喜,忙得起身,直往後園中去……


    三日後,薑子牙領軍祭旗,當下立“替天行道”之旗,帶雷震子、土行孫、龍須虎、南宮適等百員大將,並三十萬軍馬,直起朝歌,出岐山直奔汜水關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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