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九龍島四聖開言,便見一斥候,匆匆而來,伏於張帝辛耳邊,低聲耳語,但見天子麵色越來越差,時紅時惱,雖表情一閃而逝,卻被李興霸收在眼底:“陛下,可有難事?”


    “這……”張帝辛聞言,麵上不由露出難色,略顯尷尬得笑了一笑,“無事……無事,四位仙長,還請喝茶。”


    王魔本是性情中人,見天子如此作難,心中頓生火氣,拍岸道:“陛下何必如此扭捏,你且說來何事,我兄弟必為陛下分憂!”


    “這……”張帝辛眉角一挑,心道既然來了,那便一事不煩二主,這便說道,“眾仙長不知,臨潼兵反朝歌,張鳳那廝,手下有一人名叫卞吉,端得十分厲害,今日一戰,又擒了我兩員猛將,故此略顯憂歎。”


    “卞吉?此人不過旁門左道而已,陛下何須憂慮,我九龍島四人,這便往臨潼關,拿了此人!”九龍島四聖,均是義氣之人,聽張帝辛有難,心中頓生憤慨。


    “不想鬼穀道友與我結下如此良緣,如此便勞煩眾位道友。”張帝辛心道四人果真義氣,自己不過無心救了李興霸,便得如此幫助,“此事亦≧♀,著急不得,便待明日,去之亦是無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等雖是方外之人,卻也是大商之民,如何有勞煩之說。”楊森答道,“如鬼穀道友來朝,有勞陛下派人通傳一聲。我等這便去了。”


    楊森話畢,一陣青煙升起,四人便不見了蹤影。張帝辛雖有坑四人做打手之嫌,心中卻也一番感慨,不想當初一句戲言,竟結下如此良緣,這四人,才是當今的真漢子,若不真心相交。才是暴殄天物。


    所幸這幾日妲己都在古靈山中,宮中自不用擔心,出什麽亂子。張帝辛是也便將一應事宜交與比幹,自己直奔孟津城去,四聖見黃飛虎之事,自不多言。


    翌日辰時。但聽一聲炮響。孟津城門大開,隻見青幡招展,一池荷葉舞青風,素帶施張,滿苑梨花飛瑞雪,紅幡閃灼,燒山烈火一般同,皁蓋飄搖。烏雲蓋住鐵山頂!


    杏黃旗磨動,護中軍戰將。英雄如猛虎,兩邊擺打陣眾英豪,黃飛虎乘五色神牛當先出陣,臨潼將卞吉亦挺方天畫戟來迎:“黃飛虎,敗軍之將,還敢在此!”


    “勝敗乃兵家長事,如何不敢在此!”黃飛虎言畢,便聽得後麵鼓響,忽得大軍一字擺開,旗幡開處,走出四樣異獸:


    一獸身形如虎,生得通體蔚藍,上著墨色斑紋,嘴出兩顆獠牙,乃是王魔坐騎狴犴(bi、an,四聲),並排而出,一形似獅子,全身赤紅野獸,此物全身鱗片覆甲,頭上順生兩隻長角,乃楊森坐騎狻猊(suan ni)。


    另外兩側,一野獸身形如豹,身後搖曳一縷龍尾,肩甲出,生了兩道刺骨,正是高友乾坐騎花斑豹;另外一獸,其身如虎,頭卻似狼,一身銀亮盔甲,直覆全身,乃李興霸所乘神獸猙獰!


    此四種奇獸,乃洪荒之時,母獸與龍雜交而成,雖不得龍身,卻大有龍勢,尋常獸類,哪裏見過此等陣勢,大軍尚未開戰,便將四腿一軟,直接倒了下來!


    臨潼軍中,皆是凡人,如何見過此等陣勢,還未開戰,見四獸心中便已胸中膽寒,更有甚者,直嚇得心膽俱裂,當場滾落下來,張鳳見此,亦將眉頭緊皺,大商軍中,何時出了此等奇人!


    若非卞吉尚在陣中,張鳳早已下令撤軍,王魔見臨潼軍模樣,自是大笑,長袖一揮:“張鳳,就你這般本事,還膽言反商?”


    “你等不過懲異獸之厲,可敢下馬與小爺一戰!”卞吉見來人不過真仙修為,自逞白骨招魂幡威能,自然不將九龍島四聖放在眼中。


    “我來戰你!”李興霸一拍猙獰獸,手中將出方楞鐧,抬手便打,卞吉亦是不懼,這便將方天畫戟一挺,直將前來!


    方天戟快,自將舞動生風,方楞鐧威,更是大開大合,卞吉輕移道步,李興霸急轉麻鞋,兩人相得益彰,戟來鐧往,鐧落戟架,自是戰得好生焦灼!


    黃飛虎與張鳳見此,急令下人擂鼓助威,一時間,鼓聲雷動,炸似雷鳴,李興霸戰意更勝,反身向前,一手抬了方天畫戟,翻身將方楞鐧掄下, 卞吉一時心驚,放要將畫戟挑起,卻見猙獰獸血口撲來,端得心中驚慌,急忙滾出戰圈!


    李興霸一擊得手,自不肯舍,抬手便將方楞鐧打下,卞吉眉角一挑,直從腰間祭出白骨招魂幡,此幡一出,便見陰風忽來,喑喑哭聲順時乍起,一道黑風直衝而出!


    李興霸不想卞吉忽然偷襲,當下迴緩不及,眼前一黑,登時倒下,猙獰乃是靈獸,見主人倒了,也顧不上許多,一口叼了李興霸,急往陣中退去!


    卞吉方要追擊,卻見天空忽得一明,一道白光直挺挺朝自己打來,這下迴緩不及,正被擊中前胸,便是“嘭”得一聲悶響,直被打將出去!


    “噗!”卞吉肩甲直被打穿過去,胸口頓得血氣翻湧,直將一口心血吐出,“何種無膽鼠輩,竟使這種偷襲伎倆!”


    “你用招魂幡襲我兄弟,就不算這無膽鼠輩!”王魔生怕李興霸有危,這才急忙將開天珠祭出,“你拿了招魂幡解藥,我便繞你性命!”


    “好……我給……給你!”卞吉說著,就將手摸向腰間,便在此時,忽得聽聞一聲大喊:“王道友小心,邊際有詐!”


    九龍島四聖皆是光明磊落之人,王魔自不想卞吉偷襲,這便一時不慎,直被招魂幡打下狴犴而來,卞吉一擊得手,自是欣喜,方要起身,不料一道金光唿嘯而來,腦中一聲鳴響,直被打暈過去!


    “王道友太過仁慈,這戰場之上,哪有道義可言。”九龍島四聖離朝歌之後,張帝辛心中便隱隱不安,這便緊隨而來,果真救了王魔一命,“來人,將卞吉拿了!”


    張帝辛話音未落,忽得感覺背後一道寒氣升騰,急忙迴頭,卻見一道青光直衝而來!


    青光來之甚快,威勢亦超過地仙之境甚多,張帝辛急忙拉了王魔,起身便退,那人卻也不糾纏,帶了卞吉就走,張鳳生怕卞吉有危,急忙令人鳴金,黃飛虎亦是心憂王魔、李興霸安危,亦是鳴金收兵。


    王魔、李興霸兩人收迴孟津城中,雖麵色如常,身上亦無損傷,卻如睡著了一般,怎麽弄,也難以將之叫醒,楊森、高友乾見之不由心急,這便要起身,直去臨潼拿了卞吉。


    今日已折了兩將,若再將楊森、高友乾折了,大商軍必定軍心受損,張帝辛急忙將兩人拉住:“王魔、李興霸兩位道友如此,貧道心中亦是自責,可眼下不知臨潼軍情,不可貿然去之,再如今日所見,那青光修為遠勝你我,若如此去了,恐遭不測。”


    “既鬼穀道人不願前去,我兩人去之便好,不煩道友涉險!”楊森心念道友安危,自是難以坐下,張帝辛怕其衝動,急忙將之攔下:“我鬼穀子哪是貪生之人,可救人亦得尋得良機,若救人不成,又將我們陷了,你讓王魔、李興霸兩位道友如何!”


    “這……這……咳!鬼穀道友依你看,應當如何?”高友乾亦心知不是那青光敵手,這便頹喪的坐在一旁問道,“難道就坐看我兩位道友如此生死不如?”


    “非也,那白骨招魂幡,若有收魂之能,定有還魂之效,你我若將那物得來,自可救兩位道友。”招魂幡召人魂魄,雖然陰狠,卻也有解救之法,張帝辛自知曉其中道理,這邊將楊森、高友乾兩人安撫,自己趁夜,直出孟津城去……


    “嘶……這開天珠果真厲害!”卞吉被開天珠將臂膀射穿,自是身受重傷,“此番若非騰道友,我怕是早已喪命。”


    “卞道友休要客氣,此乃分內之事,不過尚有一事,你需答應與我。”騰道人今日救人之時,便知對方乃是鬼穀子,若非解卞吉之危,早就拔劍來戰,“那鬼穀子,人頭需交於我手。”


    “鬼穀子?可是今日傷我之人?”卞吉今日之傷,多是張帝辛所賜,但聽騰蛇言語,自是應允下來,“卻不知騰道友,與這鬼穀子何種冤仇,非要手刃此徒?”


    “該你知道的,自然告你,不需你知的,你也不必多問!”騰道人說著,這便起身而去,卞吉見其麵色不善,亦不敢再問,心道若我身好,又何必求你!


    騰蛇?這人如何在此?張帝辛在外自將帳中場景看得清楚,心中亦不免吃驚,那日古皇山上,此人便言與自己有仇,今日更言如此,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帝辛自思,自己與騰蛇並無交集,唯一一次會麵,自己也未曾惹惱與她,如何見自己一麵,竟是這般仇恨,到底是為何?


    “何人在外!”忽得大帳內,卞吉一聲大喝,急忙走出帳來,卻見四下無人,心中頓得生疑,方才明明聽到人聲,莫非是自己聽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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