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黃飛虎見張帝辛迴來,自是欣喜,一時激動難耐,走路之時,一腳將桌椅踢開,便是疼痛也不在意,“陛下,你可迴來了!來人!準備飯食!”


    “勞將軍費心,辛苦這些時日。”說話間,酒菜便已備好,張帝辛自是少不得與黃飛虎飲用一番,時過不久,忽聽得外麵聲聲馬匹嘶鳴,下人匆匆來報,北海軍馬到了!


    “速去迎接!”早先聞仲離去,便已告知,雲夢山所需軍馬,不日便至,軍中之人,多於馬匹生死與共,黃飛虎聞言,自是高興非常,“陛下,可隨末將一觀?”


    這麽快?張帝辛一聽軍馬到,便皺起眉頭,北海至朝歌,便是駕雲也要三天腳程,這上萬馬匹,若至雲夢,非十天半月不可!


    “嘿嘿……武成王,你看這戰馬如何?”一見黃飛虎出來,一胖成圓滾的人急速跑來,一身的肥肉幾乎落地,跑出十步,已是氣喘籲籲,汗流如雨,“這一趟,可是累死小臣了!”


    黃飛虎不管費仲,直接上前觀看,此馬甚是高大,結構勻稱,頭部小巧而伶俐,眼大明眸,頭頸高昂,四肢強健,此時陽光暗舉,映襯≮,毛色光澤,更是俊美異常,一襲長鬃,飄飄如仙,好似馬踏飛燕。


    “此馬匹甚好,可……”黃飛虎見之不由失望,此中馬匹雖為俊美,卻不是軍馬好種,馬高,速度雖快,卻少了衝擊,且一旦起來,人在馬上,便不易控製,相戰之時,更易被長戈針對,便是迴緩也做之不及,此馬勘察甚好,若是作戰,卻是累贅。


    “恩?”聞仲見黃飛虎麵露不悅之色,一抹嘴角長須,輕哼道,“陛下言此馬甚良,武成王不謝天恩,反倒麵露辭色,豈不是對天不敬,我若迴朝言此,不知眾卿如何!”


    “費仲……你……”黃飛虎心中雖氣,卻也不好反駁,此乃天子命,軍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賞賜馬匹,乃是榮幸,隻得跪拜下來,“謝天子隆恩,小臣必鞠躬盡瘁。”


    費仲見狀,本就不大的眼睛,更眯成了一條縫,黃飛虎接旨,自己的油水,便是落實了。


    費仲此前還在埋怨天子將自己貶為禦馬總管,卻沒料到此處竟有如此油水,這一趟軍馬生意,已是賺得盆滿缽盈!


    “費總管,這可是北海之馬?”費仲正獨自高興,卻聽得有人詢問,開口便道:“此馬俊美,哪裏還能有假,若非天子命,哪能得?”


    “來人!將費仲拖下去斬了!”張帝辛聽之便怒,北海之馬,身軀粗壯,體質粗糙結實,頭大額寬,胸廓深長,腿短有力且被毛濃密,毛色複雜,絕不是眼前這種。


    費仲方才欣喜,一聽斬首,頓時大驚,睜開眼睛,卻見張帝辛在前,急忙伏跪在地:“陛下!陛下!此確是北海良馬,還請陛下明察啊!”


    “還敢狡辯!北海馬為何,寡人哪能不知!”費仲亦欲蒙混過關,張帝辛卻冷笑道,“此馬俊美,乃是西地馬匹,如何是那北海之馬,今番還想狡辯!”


    費仲一聽張帝辛道出自己所領馬匹出地,麵色猛得一白,更是痛哭流涕:“陛下,陛下饒命!這……這是在怨不得臣下啊!”


    “前番行至北海,袁福通道北海之馬,已被西岐買去,小臣這才前往西岐,買了迴來交差!”聞仲見張帝辛給自己申辯機會,眼珠一轉,繼續說道,“西岐所言北海馬,便是此種,小臣實在不知啊!”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費仲!張帝辛心中暗恨,抽取身側之人佩刀,便砍在地上:“朝歌到北海幾多路程,你且行了幾日,若能說出,寡人便放了你,若再不說,莫要讓寡人再見到你!”


    “這……陛下啊……是……是小人貪財,小人直接……直接從西岐進的馬……”聞仲見刀,自知已經泄露,便不再說謊,直接叩首道,“西平王聞言陛下需馬,便贈了些許……小臣……小臣補了餘數,方才到此,還……還請陛下饒命!”


    西平王,果真又是西岐搗的把戲,張帝辛心中大恨,費仲見天子如此,心中更慌張,繼續訴道:“此馬……此馬乃是西岐所贈,陛下……給臣活命,臣便往北海買馬,一應所出,不需朝歌調度……”


    “你倒是會做調度,莫不是想把這軍馬收了,賣向他地,好從中得利?”這個費仲,果真是好算計,若是放在後世,便是有名的奸商,張帝辛心中雖惱,卻並不想殺了此人,有些事情,官方不便出麵,還是這類人去的比較好,“一月之內,可能將軍馬送至?”


    “陛下……臣……臣不敢倒賣,此物便當孝敬,一月之內,臣定會將軍馬送到!”聞仲心思又被拆破,心中對天子更多一分敬畏,再不敢扯謊,此事隻求破財保命。


    “你雖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想將你重打,又怕誤了國事,雲夢山半載之內供養,便交與你,如此可好?”如此財主,若不讓你吐些心血,豈不是枉費良機,張帝辛自認牛虻,隻吸一次,便要吸收個飽。


    費仲把柄在張帝辛之手,哪裏還能不從,心道雲夢山僅數百人爾,費不得什麽經費。


    一眾事畢,張帝辛出來日久遠,也不可多呆,便辭了眾人,往朝歌而去,一行路上,卻見行人甚少,便是遇見,也是麵黃肌瘦,心中不由生疑。


    彼及趕到朝歌,已是深夜,張帝辛迴到武德宮(即先前壽王宮,天子登基,改名武德,此處便不多表),見宮內燈火闌珊,人氣甚少,匆匆進入宮內,卻被薑盈(薑文薔侍女)攔住:“陛下如何才歸,娘娘已病多時了!”


    “病了?武德宮中如何生病,你等且說如何看的?”張帝辛一麵責怪,一麵往宮中走,“還不快傳太醫,若娘娘有個好歹,我看你等如何!”


    “陛下且慢!陛下且慢!娘娘患的染病,不可輕進啊!”染病?朝歌一向甚安,何時出了染病,張帝辛不由皺眉,也不管薑盈勸阻,邁步便如門來。


    一入門,便覺撲鼻藥味,殿中雖有新香,卻遮攔不住一分,薑文薔在臥榻之中,聽張帝辛進門,急忙喊道:“陛下止步,此病甚毒,陛下憐愛,在門邊說話便可!”


    “這是為何!”薑文薔雖不是張帝辛所選之妻,卻是他甚重之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前。


    薑文薔見此,深怕張帝辛染病,哪裏肯倚,一手扶在床欄之上:“陛下再進,我這便……”


    薑文薔話為說完,就感一陣目眩,身子一軟,便張了下去,張帝辛急忙向前,見她麵色甚白,額頭微微發青,身上不曾溫暖,多了一層涼意:“文薔,你如何這般?”


    “陛下……陛下糊塗,妾身已是這般,你又歸來作甚?”薑文薔強抹出一絲笑意,手無力的推著張帝辛,“陛下……快些離去,若染病,妾身罪過便大了……”


    “這……”張帝辛握住薑文薔隻手,隻感脈搏時有時無,卻不知是何病症,“可請了禦醫?”


    “陛下稍安,還是先去看看飛燕妹妹吧,她想你想的吃緊。”張帝辛聽此,不由一怔,原隻道薑文薔染病,卻不想黃飛燕也是這般:“你休要擔心,我這便去。”


    好生安慰薑文薔睡下,張帝辛便往尚武宮去,一路之上,所想今日所見之人,眉頭更是緊縮,宮中本無雜症,如何冒出這些病痛,此事,怕是有人故意而為。


    彼及到尚武宮中,黃飛燕早已睡去,此人身體本就比薑文薔好,病情也略輕一些,不過,麵色依舊慘白,讓人看著著實難受。


    張帝辛不忍打擾,隻能退出,心想此事非凡,聞仲怎不早生通報,也顧不上天晚,急匆匆往太師府趕。


    “陛下……老臣,老臣無能啊……”這便聞太師早已重兵在床,見張帝辛前來,強忍著病痛下拜,“前些時日,從雲夢山迴來,朝歌便已如此,臣子雖略通醫術,卻隻能緩解,不能根治此病。”


    “太師小心……”張帝辛也沒想到,短短十日功夫,朝歌便已至此,“太師可知此病,可予我一條明路,也好及早脫困。”


    聞仲聞言,卻隻搖頭:“此病斑駁,不知何理,我已令楊任迴府,他熟知醫理,應有破病之策,若是不行,也可求之師尊清虛道德真君,此人醫術高明,應有解救之策。”


    清虛道德真君?張帝辛一聽名字,便覺耳熟,仔細思之,才知先前與孔宣戰鬥之人,其一便是,心中不由打怵,若是尋得此人,此人記恨不願相幫,當可如何。


    念及如此,張帝辛不免頭大,此病甚急,卻拖不長久,若是無法,便是綁,也要將清虛道德真君綁才是,聞仲見此出言安慰道:“陛下,此事非一日之功,安心等待才是。”


    張帝辛雖然心急,也是無法,隻能點頭稱是,聞仲見此,也不再多勸,手中拿一方盒說道:“此物乃是幻形珠,為三太子去時所留,拖老臣交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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