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聲音剛落,身形便消失在比幹麵前,比幹見此,忽然想起今日的宮女,不由得心中一顫,帝乙貼身侍女,自己具是想識,那宮女卻甚是陌生!


    不好!比幹心中暗叫,此匆匆衝往王宮,眾侍衛見王叔剛走,卻又急匆匆而歸,皆不敢阻攔!


    進入九間殿,比幹隻見地上倒著一名宮女,藥壺打翻在地,湯藥撒了一地,聞仲一人立於窗前,神情落寞。


    比幹心知不善,匆匆走到床前,卻見帝乙麵色發白,鼻息之間,已經隻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大商天子帝乙聖君已然駕崩!


    “這……這可如何是好……”便是久經沙場的聞仲,也不由心慌,早先儲君未立,今番有遭行刺,若是傳將出去,這天下恐怕大亂!


    “殿……殿下!天子令,殿下進宮!”張帝辛溫柔鄉還未享受太久,就聽到外麵傳訊,聲音幾近顫抖,行為甚是慌張,想必是急匆匆趕來,一刻也沒有歇息。


    張帝辛不敢怠慢,便是連薑文薔、楊玖兩人,也來不及告知,便急匆匆往九間殿趕。


    難道帝乙出了什麽事情?張帝辛心中越想,5∞,越感覺不好,一路之上,但見帝星衰落,已是搖搖欲墜。


    彼及張帝辛趕到之時,微子啟、微子衍兩人也正好趕到,三人相見,均是冷目相待,隻是,微子啟、微子衍兩人神情情閃爍,似是患得患失,又好似大悲大喜,眾人急忙而來,當下也沒有太多在意。


    三人至九間殿內,帝乙床上已經升起一道帷幔,似乎甚是疲憊,聞仲、比幹立於床前,麵色往常一般。


    “今日之事,寡人已知……”帝乙在帷帳之中緩緩說道,聲音甚是徐緩,落入微子啟、微子衍兩人耳中,卻感覺後脊發涼,猶如針芒在背,額頭之上,瞬間一層冷汗,“天子位……真就這般重要?”


    “父皇!孩兒錯了!孩兒都是受別人蒙蔽!還請父皇饒恕兒臣……”帝乙話剛說完,微子衍便磕頭如搗蒜一般,更是哭了一個淚眼模糊,卻不料微子啟忽然發瘋,腰間長劍抽出,直插微子衍後背!


    聞仲等人哪裏料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微子啟竟會突然發難,情急之間也是來不及阻攔,張帝辛距離最近,本能的用力一推,長劍直插而入,橫貫微子衍大腿,一簇血花升騰而去,噴了微子啟一臉!


    “哈哈哈……好一個壽王!好一場大病!你不過一武夫而已!憑什麽要我的王位!”微子啟好似瘋了一般,一把撤掉頭上的發冠,手指指著張帝辛,“你算什麽東西!你我一母所生!憑什麽你是嫡出,我是庶出!憑什麽!”


    聞仲等人見微子啟胡言,具要阻止,卻是張帝辛攔住眾人,讓微子啟繼續說下去。


    “哈哈哈……這天下都說我仁德!我仁德卻敵不過你一個武夫?笑話!簡直笑話!哈哈哈……這成湯江山,完了!完了!”微子啟大笑,整個人笑得眼中帶淚,分不清是悲喜,還是癲狂,“我微子啟!才是大商的天子!你子辛算是什麽東西!”


    待微子啟說完,張帝辛才緩緩站起身來,一手拉起微子啟:“你可知我大商處境!現在大商內憂外患你之多少!外有五方、東夷、犬戎,內有四方八百諸侯!哪一個不是狼子野心,且不說東南北三大諸侯,便是以賢德著稱的西伯侯姬昌,才是我大商的心腹大患!”


    微子啟一聽西伯侯姬昌的名字,眼中一道精光閃過,隨即又發起瘋來,張帝辛心中自知單是微子啟一人所為,絕對不敢動弑君的念頭,所以才提起西伯侯,竟沒想到,果真如此!


    還以為先是紂王無道,才有武王伐紂,卻沒想到,在帝乙時期,西伯侯就已經開始籌算陰謀,好一個人中聖人,好一個西伯侯姬昌!


    聞仲、比幹身為朝中重臣,跟隨帝乙多年,自然深知天下形勢,心中自知張帝辛所言非虛,自太丁以來,商朝國勢漸衰,四方諸侯卻是傭兵獨肥,軍力大漲,漸漸已不將天子放在眼中,八百諸侯如此,四方諸侯更是如此!


    這才有帝乙嫁妹與西伯侯姬昌,壽王迎娶東伯侯之女的事情,帝乙四次征戰五方,也是為了彰顯大商軍力,用以震懾諸侯,這已經是帝乙為大商做出的最後努力!


    試想,又有哪一個天子,喜歡連年征戰,民不聊生,可帝乙無奈,也沒有辦法,隻能如此!一個天子能做到如此委屈,全是為了天性百姓免與更大災禍!


    張帝辛說完,帷幔忽然之間升起,床底之間,帝乙已經咽氣多時,方才開口問話,不過是聞仲的法術,沒想到卻騙處了這樣的內鬼。


    事已至此,聞仲、比幹兩人齊齊跪拜在地:“參見陛下,此事還請陛下定奪。”


    帝乙身死,張帝辛本就哀傷,又見微子啟似傻如狂,微子衍萬念俱灰,形同木人,心中自是感慨萬千,生於帝王門,便做恩怨人:“兩位王兄已是如此,殺之無意,權且貶為庶民,永世不得朝商……”


    聞仲、比幹聽之,具言曰“善”,帝乙駕崩,此時更是不能泄露機密,第二天聞仲便傳天子旨意:壽王天性良善,文武兼備,立為當朝太子,微子啟、微子衍兩人不逆不道,但念上天隆恩,貶為庶民,永世不得朝商。


    “糊塗!簡直糊塗!你怎能做出如此行徑!”西岐城中,一鶴發童顏的老者,衝下跪之人責罵道,“行刺天子!你可知道是怎樣的罪責!若是被發現,我姬氏一族將何存!”


    “侯爺!帝乙一死,壽王登基豈不更好!那人莽而無智,這天下……”殿下跪拜之人話語還未說完,就被老者何止,過了許久,老者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你且下去,以後萬萬不可如此莽撞!”


    那青年出門,卻是一臉的不屑,嘴中不服道:“若非如此,這天子之位,豈不是要等到天荒……”


    帝王駕崩,按商朝禮儀,本應守孝百日,爾後新王登基,張帝辛知道此時為非常時候,對於帝乙駕崩消息,隻能延期宣布,喪事百日之後再發,先行守孝之禮,聞仲、比幹知此事不可宣揚,也便同意了他的提議。


    為掩人耳目,張帝辛白天依舊,夜晚就在九間殿守孝,至於那些知道實情之人,比幹本想殺之,卻被張帝辛製止,軟禁於壽王府中。


    “龍體乃護國之本,殿下萬不可過多勞累。”帝乙駕崩之後,張帝辛已經在壽王宮中,數日未出,薑文薔心中擔憂,這才來詢問,“妾身為殿下燉了參湯,需趁熱引用才好。”


    張帝辛一聽參湯便不覺頭疼,古人喝的東西,除了雞湯便是雞湯,這已經是今日喝得第三杯了,早先楊玖便已經送來一杯。


    薑文薔見張帝辛皺眉,當下也不敢說話,隻能立在一旁,薑文薔賢良淑德,溫文爾雅,雖然很好,可卻太過鮮亮,反而少了一種女性身上該有的靈氣,張帝辛自知態度不好,心中也甚是歉疚:“近日心情煩躁,有勞婦人了,你這便把玖兒叫來,一同陪我出去走走。”


    三人一行而出,早知張帝辛喜歡步行,薑文薔兩人還特意換了一身簡裝出行,不知不覺間,就見前方方人頭攢動,喊叫聲不絕於耳,放知是到了市集。


    薑文薔、楊玖兩人本就身處內宮,平時更是少有走動,此時見到這些民間的風箏、布虎,心中頓覺新鮮,手中收物不斷,漸漸竟忘了陪來散心的張帝辛。


    張帝辛心中喜歡兩人如此,卻也不加阻攔,幹脆坐在柳蔭之下慢慢等待。


    “哈哈哈,小妞,這便陪我如何?跟著我,包你有享不盡的榮華!”這時遠處卻是猛得一陣聒噪,裏麵一身高七尺的漢字,在市集之中,好似竹竿一般,分得十分顯眼!


    “你知道我是誰!竟敢出言不遜!”人群之中的兩名美貌女子出言嗬斥,那人卻越是一臉淫笑,眼眸之中,已經冒出森森的綠光,手中的折扇一打:“哈哈哈……越是貞烈的姑娘,越是有意思!”


    那人說著,手便要朝著那姑娘伸去,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過,那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衝到了一邊,動手之人,正是張帝辛,那大漢吃了一驚,慌忙的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看著他身上的黑色衣服,驚異之色,瞬間變成冷笑:“我乃飛廉大夫家的家將飛剛,你是何人!螻蟻一般的人物,還敢來摸虎須!”


    商朝的服色有等級之分,白色最為尊貴,貴族大家則常常是黃紅之色,張帝辛身著一身黑袍,自然不會是什麽達官貴人,因此也就放下心來,氣焰更加囂張起來!


    張帝辛前些時候,本就鬱悶,又見一旁邊花容失色的兩女,頓時怒發衝冠:“螻蟻?!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是螻蟻!”


    話音剛落,張帝辛直挺挺一拳衝飛剛而去,飛剛沒想到張帝辛竟然會忽然發難,當下把雙手護在胸口,張帝辛卻是一拳直接打在飛剛臉上,隻是一拳,便直把飛剛打飛出去,飛剛眼前,便是紅的、黃的、紫的各色光彩,混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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