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凝等人跟著風煙來到邪王休息的地方,本來眯瞪著眼睛酣睡的邪王,嗅到熟悉的味道,騷動了下耳朵睜開那雙狼眼。

    蹲下身子,想要撫摸著邪王的大腦袋,風煙也不迴頭看那逐漸靠近的人們。可是看到滿手的鮮血,風煙停下撫摸的想法。邪王站起身,甩動著它那已經恢複銀色的皮毛,晃動著碩大的腦袋輕輕的舔舐著風煙受傷的血漬。

    一點一點,溫熱的舌頭,將那被鮮血浸透的手舔舐的幹幹淨淨,除了那微微的血腥之味,已經不再有痕跡。

    “季浩然的血,滋味如何?”

    風煙笑著問邪王,那因笑而眯起的眼中閃閃發光。

    咕嘟一聲,邪王完成自己的工作,將大腦帶蹭想風煙的手上,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你們有什麽想說的。”撫摸著邪王柔順的皮毛,風煙對身後的眾人說。

    麵麵相耽,眾人一片寂靜。

    “好奇嗎?關於我克死親生父母的事情。”清風吹過,揚起他的黑發。

    “頭兒,你不想說我們就不想知道。”夜魅皺著眉頭說。

    關於父母的事情,頭兒從未對他們說起,像是刻意隱藏,頭兒對他們一向隻字不提。

    “無心你呢?”

    “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在乎的都隻是你而已。”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讓他的心不斷的抽痛著,多想追上前擁住他,卻知道那一刻他需要的是獨自一人。

    “季浩然說的沒有錯,我的親生爹娘是因為我而死。”輕柔的語氣沒有一絲的起伏,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

    無人皆無語,心裏堵堵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呐,這就是殺死它們的元兇。”站起身,轉過身去。

    在眾人麵前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的皮膚,左邊的胸口上,一朵火紅的蓮花綻放在雪白的肌膚之上。

    那樣的妖嬈,那樣的蠱惑。

    “火蓮。封印焚天之妖的咒印。”魅惑的笑,綻放在絕美的臉上,輕輕的,緩緩的。

    “這是我爹娘用自己的命設下的咒印,封印住我體內的嗜血妖氣。”淡淡的語氣如同歌唱一般。

    “這世上能用自身精氣設下咒印的人,並不多。”夜千凝試著用幹澀的嗓子發生,卻覺得每說一個字,自己的喉嚨就如同被碎玻璃割破一般,撕裂的痛。他卻清楚現在的風煙所隱忍的痛苦,遠比自己多的多。

    “恩,我爹正巧是那不多裏的一個,而為了將這股強大的妖氣封印,我娘就將自己的性命一起壓上,在兩人生命的最後一刻,終於將它勉強的封印下去。”纖長的指輕輕觸上那朵妖媚的蓮花,白皙的指尖,滑過蓮花的花瓣。

    “是我殺了我的爹娘,在被封印的最後一刻,修羅出世。”燦爛的笑起,那讓人不敢直視的笑容,卻讓在場的每個人心痛不已,跳動的心髒不由的緊縮起來。

    笑著哭最痛。

    低垂著頭,夜風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沒有,頭兒從沒有哭過,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頭兒的眼淚,就算現在頭兒將自己的皮肉撥開給他們觀看,他依舊沒有流淚。

    “風煙別這樣。”無法忍受他那樣的微笑,夜千凝一個箭步,將人緊緊的鎖在自己的懷中。死死的擁緊,兩人之間沒有一點間隙。

    “頭兒,你哭不出來,我幫你哭,你的痛,我幫你痛。”撲通一聲跪倒在風煙身邊,夜魅已經泣不成聲。

    為什麽上天這樣的不公平,全部的罪孽都要壓在頭兒的身上,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過。

    咬著唇,夜魔感覺自己的腿微微大軟,那種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他曾經深切的經曆過,而風煙所經曆的遠比自己所經曆的更痛苦百萬倍,自己當初都差點瘋了,當時還年幼的風煙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他不知道,更加想象不到。

    “七歲。頭兒那時隻有七歲。”緊緊攥著的拳頭,微微滲出鮮血,夜鷹強裝冷靜的看著被夜千凝抱著的風煙。

    驚訝的瞪大瞳孔,夜魅腳下一軟,徹底跌坐在地上。

    “一定是開玩笑的吧。七歲,他是怎麽過來的。”

    他想過頭兒那時的年紀會不大,卻不想居然這麽小。

    七歲的自己,任然為那讓人抓狂的地域生活而埋頭在母親的懷中哭泣,不管多麽可怕的日子,至少他還有他母親陪伴身邊,貼心的照顧自己。

    “沒人知道頭兒怎麽走過來的,他們說,頭兒自從到季城之後就再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沉重的搖搖頭,夜鷹扶起夜魔。

    “無心,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封印會被解開。”低低的聲音自風煙口中傳來。

    “當時的封印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被橫空出世的修羅阻斷,我爹在咽氣前才勉勉強強將他封印起來,並沒有完成封印的全部過程。我能感覺的到,胸口的熾熱在一天一天的增加,等到那個時候,這個封印會再也封印不了阿修羅的鬥氣,焚天之妖還是會降臨於世。”平淡的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這無疑是最讓人畏懼的事情。

    修羅在世。

    焚天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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