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湊過去看,“如果不跟外婆說,直接迴去給她個驚喜呢?”


    她熄屏,“有道理。”


    “電腦帶上,現在迴家收拾行李。”


    “要不要和叔叔說一聲?”


    陳最點點頭,並沒打算幹擾他們走的近一些,“你去說,我在停車場等你。”


    會議室內陳遠深在通電話,見她來了說了兩三句就掛了。


    “怎麽了?”


    “叔叔,我們明天要迴淮南待幾天,這幾天公司裏的事就麻煩你多上心啦。”


    陳遠深可太想陳最帶她去外麵轉轉了,她工作起來那股認真勁都跟陳最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沒完沒了的。


    看不下去。


    “多玩幾天再迴來,我等會去買點東西你帶迴去給你爸媽。”


    她靦腆的擺了擺手,“不用了叔叔,他們會覺得你太客氣了,一家人不說這些。”


    ‘一家人’聽的陳遠深眉開眼笑的,“那讓陳最算上我和菀清那份多買點東西迴去,還有啊,你們是不是該讓兩家父母見個麵了?”


    “等過段時間找個機會再說!叔叔我先走了,他還在樓下等我呢。”


    “好。”


    這幾天見麵的次數多了,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老父親對子女的關懷。


    動不動就讓沈安芷休息會,催陳最早點帶她迴家,還有一到下午他的秘書就送來甜點給他們吃。


    陳最看著電梯從樓上下來,轉了個身走到電梯口旁邊。


    ‘叮~’


    他正準備不動聲色的出現嚇她,沈安芷像是早有預料,探出個腦袋正好對上他作案失敗的稍稍驚訝臉。


    “最最,你得換個方法嚇我,我就是這麽嚇你的,你覺得我會被你嚇到嗎?”


    陳最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否認,“沒有嚇你,是在等你。”


    她才不信,哼笑了兩聲當即就把陳遠深說的對陳最複述一遍。


    “你爸爸說讓我們什麽時候安排一下讓他們和我爸媽見個麵,你怎麽看?”


    可能地下室太暗了,總覺得他瞬間深邃了眼眸。


    “見一下也好,你安排。”


    沈安芷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看起來不太樂意呢。”


    走到車邊,他拽過沈安芷靠在車門上,隻是看看她的眼睛,又捏捏她的臉。


    有愛的家庭培養出來的有愛的活潑的孩子,那他呢。


    或許他永遠都學不會,直白的表達自己需求和情感,他期待被沈安芷看穿的同時,也期待一個假設。


    如果他沒有那麽扭捏就好了。


    “我沒有不樂意。”


    陳最打開車門示意她進去,沈安芷還站在原地,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握緊了手,而且看著我的後麵,所以是在騙我。”


    “別把心理學那套用在我身上。”他的神色波瀾不驚,沒什麽起伏。


    “最最,我隻是問你的意見,我還沒有說我的看法,你可以提出異議。”


    “先上車。”


    沈安芷不坐副駕,開了後座的車門,他顯然不明所以的落寂。


    車子發動,沈安芷湊到駕駛位的靠枕邊,柔聲解釋道,“坐後麵可以離你更近,不是因為你騙我我在跟你賭氣哦。”


    換她捏他的臉了,被陳最伸手抓住。


    “那你能看出我為什麽要騙你嗎。”


    “我知道。”


    陳最側過臉,兩人的距離沒有預兆的拉近到咫尺。


    她探的更近了一些,在他唇角印了印又用鼻尖蹭他的鼻尖。


    “當你的小秘書真是太屈才了,我要去當犯罪側寫師才能體現我的用處。”


    他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先側寫我給我聽聽。”


    沈安芷調整了坐姿靠在駕駛位置的椅背上,“你怕我爸媽發現你和叔叔阿姨不太能合的來,怕我爸媽不放心我,怕我爸媽會對你失望。”


    他微不可聞‘嗯’了一聲,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遲遲沒有踩下油門。


    “還有呢?”


    “還有嗎?”


    陳最又‘嗯’了一聲,沈安芷發現每每扯到他的原生家庭,他無一例外都會變得十分低沉。


    “還有什麽?你不用擔心會不會影響到我。”


    算是深思熟慮後的總結,“他們見麵需要我在場嗎?我要是不在,或許會好一點,要是被我搞砸了,娶到你就難了。”


    當下不受控製的想抱抱他,沈安芷從後視鏡裏看他,垂著無神的眼眸,木訥的肢體,不難看出他的焦灼。


    “我沒有說他們最近一定得見一麵,如果逃避能讓你感到輕鬆的話,我幫你收拾行李,我陪你一起逃。”


    這無外乎是一場長久的雨,或淅淅瀝瀝,或瓢潑傾盆,雨什麽時候會停呢。


    他要申明,目前他的世界裏,陽光洋洋灑灑的懸在天空,即便是世外處於梅雨季,但他的天氣始終是晴。


    這很矛盾,永遠晴天充其量是個有沈安芷在才有的慰藉,雨會短暫的下一會,很短,可以忽略不計。


    厭惡自己總在心態上無端對此有牽連。


    他輕易舒展了眉目,“有時候很想剖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著什麽。”


    “最最!”


    她才是一直搞怪當小孩,需要陳最捧哏的人,當小孩反過來給情緒價值時。


    到底誰把誰當小孩呢。


    出了社會後的主線照樣是和陳最談戀愛,其實太熟之後反而不像在談戀愛了,總之…過上了一種類似於老夫老妻的甜蜜生活。


    “去哪?”


    他開的不是家的方向,沈安芷僅僅遲疑了一秒,恍然大悟的鄙夷,“我可不跟你去山溝溝裏。”


    “我很久沒有陪你看電影了。”


    按照他們倆的行為處事,迴家收拾完了行李除了散步就不會再特意出門了。


    反正不急著收拾行李,提前翹班也不過是為了有沒人打擾的二人空間。


    “我不想看正規的,想看你演的。”


    像是覺得荒唐,他噙著笑,不留痕跡的收迴落在後視鏡上的視線,“女主呢?”


    “我可以給你物色物色街道工作者,所以…你要不要拍給我看?”


    他不吱聲,她不應該說是她自己嗎。


    “最最…我特別超級無敵爆炸想看。”


    “好,你物色物色。”


    沈安芷一拳捶在他的椅背上,失策了,太過用力給骨頭捶疼了。


    “你就那麽想跟別人?你等著,一個哪夠,我給你找兩個。”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玩她就跟玩小手辦似的,他隻需要裝作認真的同意,沈安芷就得像暗地裏扭曲的蚯蚓一樣炸毛了。


    “再多點都行。”


    “陳!最!”


    “主人不是想看嗎,我會好好拍的。”


    服從性測試失敗。


    “表麵上看著是想要滿足我的癖好,其實是在給自己找樂子吧,無所謂,反正我也玩膩你了,我要找個新的玩。”


    他轉了方向盤,又不是朝影院的方向了。


    沈安芷坐到了後座最靠右的位置,離他夠遠了吧,這迴是真賭氣。


    閉目養神了一段路程,車有點顛簸,她不悅的睜開眼,“你現在應該在去怡紅院的路上,而不是把我拐到沒人的地方。”


    陳最淡淡的笑了下,“我想跟你演,隻想跟你做。”


    “現在說假話太晚了。”


    老地方,這次沒有太過囂張,停在路邊的一棵大樹的陰影下。


    她在後麵,剛剛好。


    沈安芷死死拽著車門不讓他開,沒用。


    等陳最上車了她又縮到另一邊的角落,他也沒上來就要,打開手機遞給沈安芷。


    “你拍。”


    “誰要拍了,我要迴家。”


    陳最把手機放到她手邊,生拉硬拽後,她再次意識到隻要陳最想,她的反抗就沒用。


    “我喜歡很多人,跟你一個太單調了,不做。”


    “沈安芷,在我即將對你做出一些事的時候,你說這些話隻會讓我對你更——”


    “不!做!”


    陳最把手機揣到她手中,“想看就拍,我不收你出場費。”


    “你也就那樣吧,有什麽好拍的。”


    給他氣笑了。


    沈安芷勢必躲不過教訓也妥協了。


    “既然我也就那樣,你這是什麽表情?”他俯在她耳邊,說完還對著耳朵吹氣啃咬,惹的她全身顫栗。


    “你一點也不厲害的…表情…”


    沈安芷說的斷斷續續,陳最很滿意的給她獎勵了一個吻。


    “夠了…”


    陳最怎麽能夠。


    “繼續,說你想要別人。”


    “我隻要你…”


    到後麵推搡也製止了,一隻手捂著小腹,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


    “不拍嗎?”陳最再次打開相機,有點執著了。


    “當然不要啊…”


    “喜歡看最後的時候?”


    什麽?


    三言兩語她就繳械投降了…不對,明擺著是他太露骨了,誰能接的住啊,不單單紅了耳朵,臉也是。


    “不拍了,看你我還不如看女性向呢…”


    輕笑蠱惑人心,“你都有我了,一飽眼福不如親身體驗。”


    “你…”


    “我什麽?”


    僵持不下的對視後她先挪開眼,“討厭你。”


    指腹用力壓過她的唇瓣。


    她無力的趴在座椅上,陳最拿紙巾幫她擦臉,“沈安芷,我對別的女人起不來,你沒機會看到我跟別人拍電影了。”


    “我才不信。”她傲嬌的把紙搶走自己擦,“別在我麵前裝純情,誰知道你私底下玩的多花。”


    她知道啊,怎麽會不知道呢。


    “喜歡在車裏?”


    不迴,擦完臉又拿那張紙去蹭他的手心。


    他抓成一團丟到旁邊,抬起她的下巴逼問,“車裏還是家裏?”


    “最最…我真受不了你斯文敗類的樣子了,這種話也問的出口。”


    怎麽看都不像背地裏動不動就愛大做特做的人…


    “喜歡在哪裏?”


    “跟你一起哪裏都行,滿意了?”


    “嗯,很滿意。”


    都這樣了陳最還有心思再帶她去影院,她全程都在走神,畢竟前不久剛經曆了那些,加上陳最的強烈注視…


    想歪警告。


    到家她開了電視,等陳最從房間裏出來,點了投屏。


    “你不是說對別的女人起不來嗎,你坐這看,我盯著你,你敢起來我就…”


    她胸有成竹的跑去廚房拿剪刀。


    “沈安芷,還不夠就跟我說,不需要另辟蹊徑。”


    陳最拿過她手中的剪刀放到桌麵上,電視裏上不了台麵的聲音在家裏環繞,聲音開蠻大的。


    如果沈安芷不在麵前,他看再多都無動於衷。


    可是她在啊。


    後來電視裏停了,她還沒平息。


    “求我。”


    沈安芷癟著嘴搖搖頭,並攏了膝蓋,眼睛亮亮的,蒙了一層淚水,“臭騙子…”


    他又撐開靠近,不解的把手覆在她臉上,“我騙你什麽了?”


    “明明對別的女人也可以,硬要騙我說不行,要不到別的女人隻能要我了…真是委屈你了。”


    “我看都沒看。”


    “可是你聽見了啊…”


    “你比她好聽。”


    沒得反駁,在沈安芷聽來,電視裏更討人歡心。


    稍不留神天色暗了,她徹底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陳最說住外婆家沒機會,所以趁今天。


    “我好像快要裂開了…”


    她眼巴巴的看著窗外,唿吸很輕,感官還停留在剛才。


    “很疼嗎。”


    “嗯…”


    “怪誰?”


    她抬手想打他,巴掌落在他身上軟綿綿的。


    “怪你啊…臭騙子。”沈安芷一頭紮進他懷裏,溫熱的,有安全感的。


    又補充,“臭玩具。”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接受了這個設定。


    “最最…下次我要跟別人,罰你在旁邊看。”


    “好,你試試看。”


    在同意誘導的話術中藏著尖銳的暗潮洶湧。


    半夜從夢中驚醒,陳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好對上沈安芷的偷窺。


    她微側著身子,安安靜靜睜著眼。


    “還不睡?”


    “你怎麽醒了。”沈安芷說著往他的方向貼了貼。


    “做噩夢了。”


    “你睡吧,主人保護你。”


    她小聲迴答,被圈進懷中,關於陳最的裂縫,總叫她失眠深思,閉上眼就如同慢放的電影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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