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芷緩緩轉過身,這個時間街上除了車多一點,行人少的可憐。


    紅綠燈口隻有他們。


    她勉強出笑意打招唿,“你還在京衡啊?”


    沈安芷所知的很多同屆在畢業後都迴老家就近找工作了,以為可能會在淮南偶遇他,不曾想又在京衡碰到了。


    “嗯,在這裏打拚比較有前途,你呢?怎麽也在。”


    在太陽底下梁齊說話微眯著眼,淺淺上揚的嘴角不曾放下過,這樣看起來,像是釋懷的樣子嗎?


    許是光暈晃眼,她模糊的又看見了他藏匿起的喜歡,和孱弱的表演能力。


    沈安芷往旁邊退了一步,“我跟陳最的家在這,淮南也少迴去了。”


    梁齊眼看著黯淡些許,倒也不是她所說的話,是她總在後退的距離。


    綠燈亮,沈安芷自顧自往前走,梁齊也跟著,“你要去哪?”


    “給陳最買點吃的。”


    “去前麵那條商業街嗎?”


    “嗯,他跟我說那邊吃的多。”


    梁齊低低笑了兩聲,眼波淡然流轉著,“你不用句句都提他,怕我怕的也太明顯了。”


    沈安芷也不端著,“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不就好了。”


    “我們不是說過下次再見麵就當隻是高中同學,不提別的事了嗎。”


    沈安芷加快腳步,“那下次再說,我先走了。”


    貌似他們順路…她加快步伐,梁齊就邁大點步子。


    “我也要去那邊,一起吧。”


    “嗯。”


    她盡量表現出冷漠,還在想說,‘嗯’就是對一個人最大的高冷惡意。


    邊上躥出一輛抄小道的電動車,車主沒按喇叭,沈安芷也一心隻想走的快點。


    電動車的手柄擦碰到她手臂的時候才響起喇叭,身體沒穩住重重往地麵跌去,素質大爺騎著車罵罵咧咧的逃逸。


    梁齊神色緊張,想扶她起來又怕弄疼她了,一時間不知所措,蹲在一旁小心詢問,“你沒事吧?”


    這件事發生的太快,梁齊沒反應過來,手伸出去的時候她已經倒了。


    “沒事。”小腿上蹭破了點皮,單看並不嚴重,看整體的話,白皙的小腿麵上有塊髒髒的暗紅色。


    她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梁齊伸出的手停在原地,沈安芷看見了,裝作沒看見。


    “你先去忙吧,我得自己站會緩緩。”沈安芷一瘸一拐的朝人行道裏麵的位置挨著。


    梁齊在她身後,始終無力再抬起一次手了。


    等她站定迴過身,他才應和道,“好,我先走了。”


    他剛走出幾步沈安芷便迫不及待找陳最賣慘。


    她拍了一張照片,即刻又打了電話過去。


    “最最,我被電動車碰到然後摔倒了,怎麽辦啊,可疼了。”


    電話那頭安靜愣怔了幾秒,“現在在哪?原地等我。”


    隔著電波聲聽不出他話中的焦急,反而有一點…怒意?


    沈安芷給他口述了位置,離公司不遠,步行幾分鍾就能到。


    她又蹲下身,伸手懸浮在表麵摸了摸傷口,旁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一迴頭就看到了陳最,他順著路邊朝自己走來,陽光篩過濃密的樹葉縫隙,他每走一步,就會有新的光斑落在他身上。


    “最最…”


    陳最扶她站起來,責怪味很濃,臉色也不好看,“走路不知道看車,腦子裏在想什麽?。”


    他又蹲下檢查,看樣子沒什麽大礙,可屬於他最寶貝的東西有了磕碰…怎麽看都礙眼。


    梁齊跑著去隔壁街的藥店買了消毒水和創可貼,再迴到原地就看見陳最板著臉,沈安芷一直在討他笑。


    “最最,你應該安慰我,而不是跟我發大人脾氣,你這樣我再疼都不敢跟你說了…”


    “你也知道疼?”又圍著她轉了一圈,別的地方沒有顯眼的傷口,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隻有這一個地方?”


    “對呀,隻摔到這裏了。”


    陳最的餘光中看到有個路人在不遠處遲遲沒有移動,不經意看向那處,還有梁齊手上的藥店包裝袋。


    “沈安芷,我想你應該是跟哪個男人聊的太起勁,以至於忘了走路要看車。”


    梁奇挑起一抹不明的笑意,陳最扯了扯嘴角,態度更貼近不屑的鄙夷。


    奇怪,隔著衣服,總覺得感受到他逐漸升高的體溫了。


    “最最…真的很疼,你現在要帶我迴家抱抱我親親我嗎,還是迴辦公室裏做這些?”


    她親昵的摟住陳最的手臂,背對著梁齊,沈安芷一無所知。


    “車停在前麵,先帶你迴家。”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腦子是懵的,沈安芷聽出的怒意是他在怪自己怎麽不跟她一起去。


    現在的怒意頂多是沈安芷肯定和梁齊搭上話了,這件事的第一時間被梁齊搶了去,他這個占有欲極強的控製男悄悄的碎了。


    “別走太快嘛,傷口會扯到…”


    陳最撒開她的手,由她慢慢走著,自己快步走到車旁開了副駕駛位的門,又走到另一邊上了車。


    表現的漠不關心又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最最,摔倒又不是我的錯,那個大爺把車開到人行道,還不按車喇叭,明明他錯的更多,你怎麽還怪上我了。”


    他側過臉視線來迴撫摸她的唇瓣。


    沉默不語,車沒往家的方向開,越開越偏僻。


    “這是要去哪?”


    車停在不見人影的半山腰,雖說暫時沒看見人,但把停在道路正中間,貌似不太合適吧,沈安芷試圖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陳最探過身子,帶有侵略目的的吻重重落下。


    糾纏間他領口的扣子被蹭開了一顆,她的沉醉和搭在他雙肩的手,陳最以為是她解開的。


    索性試探變成了攻擊。


    被親得唿吸不暢,她輕輕推了推陳最,卻引來更熱烈的迴應。


    “會有人看見的…”


    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麽了,沈安芷難免困惑,輕柔的嗓音中染著不悅。


    “你現在就一點也不關心我了唄,還沒有談戀愛的時候我摔倒了還會背我走,現在不背就算了傷口也不急著處理,還想在車裏對我圖謀不軌。”


    “下車,去後麵。”


    “不!去!”她陰沉著臉瞥向窗外,按理來說,陳最除非事出有因,不會對她冷著臉的。


    原因?她真想不到是為什麽。


    因為走路不好好看車?毫無天理。


    都想好要怎麽誇大其詞說傷口有多疼了,連給她演的機會都沒有。


    不顧她的拒絕,陳最下了車打開後門將她抱進了後座。


    沈安芷不停地掙紮,有著力量上的差距,反抗無濟於事。


    “你放開我!”


    陳最充耳不聞,用一隻手輕易地製住了她的雙手。


    手腕鑽心的疼,捏的太緊了。


    “陳最,你要我對你發脾氣嗎?”她又使力,沒能抽走。


    “現在不算?我看出來也聽出來了。”他放輕了聲音,至少不再是讓人感到無奈的不寒而栗,“荒郊野嶺不會有人,用你的行動道歉。”


    陳最的語氣依然沒有多少起伏,現在也似乎隻是在簡單的陳述一件事。


    “我哪錯了?”沈安芷不服輸的對上他的眼睛,他也看著她,不說話。


    冷靜下來,沈安芷怎麽瞧他都像是受了奇大的委屈,用保護色來掩飾。


    “你自己清楚。”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會讀心術,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你這樣突如其來就生我不理解的氣。”


    “你跟梁齊說什麽做什麽了?如實說。”


    現在理解了…


    像是散盡了端著的渾身解數,她又恢複正常的模樣,軟聲軟語的抱住他,“最最,下次生氣可不可以直接說原因,我不喜歡猜答案。”


    沈安芷發現陳最隻對梁齊破防,大學裏有些實效期不長的鶯鶯燕燕他一點也不在意。


    有理由懷疑他酷愛玩針對。


    “別扯話題。”


    沈安芷被拽著坐到他腿上,她用側臉去貼他的側臉。


    “最最,這個重要嗎,我受傷了你都不把我擺在第一位了。”


    陳最摸摸她的後腦,手滑下來順勢摟住她。


    她反手想握住陳最的手,但又在收攏手指時輕輕放開了。


    “不急,先說和梁齊的經過。”


    沈安芷報複性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他沒躲。


    等她舍得鬆口了,陳最咬在了她左耳耳垂同樣的位置上。


    低沉的聲音磨的耳朵很癢,“再不說我直接開始了。”


    ……


    “看著沒人,等會真有人路過你就老實了。”她準備從他身上下來,陳最將她擺正,她的逃避對陳最來說就像上位者控製著掌中之物。


    陳最的手在她的背脊間反複慢撫,“說了會輕點,不說你試試看。”


    “你怎麽知道我看見梁齊了?”


    就連他的名字從沈安芷嘴裏說出來都討嫌。


    “到底說不說?”


    她搖頭,唇角笑漪輕牽,“反正都得在這裏,那我試試看。”


    “京衡這麽大的地方都能偶遇,你們約好的?”


    對掉了位置,沈安芷的下巴被他抬起深嵌著,骨頭有點疼。


    “這是你想到的我和他最壞的牽連嗎?大膽一點,說不定我們早就背著你偷偷在一起了。”


    “沈安芷。”陳最提高了幾分音量,眸色深沉的像被墨水染過。


    “你覺得我在騙你嗎?其實也有可能是真的。”她玩味的勾了勾唇,眼前的男人怎麽到現在都還在患得患失。


    還想著繼續對她施壓,沈安芷的皮膚在他捏著的地方,發白著往外擴散開紅印。


    他收手了,但還是給出了警告。


    “別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衣服被他往上掀,車內的冷氣起不到任何作用,整個人像在溫水上煮著。


    麵前五片玻璃,她該盯著哪一麵才能有效防止有人來的時候能製止陳最?


    “最最…我不要在這裏。”


    撒嬌也沒用。


    事到臨頭知道慫了,事前口嗨的毛病還是改不掉。


    他饒有興致的麵無表情,垂眸看著那一片柔軟,“我挺佩服他的,這麽多年了對你還是一如既往。”


    陳最輕揉著,又注視上她緋紅的臉,沈安芷甚至握上他的手。


    “高中我沒少聽奕宇跟我說他有多想成為可以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我認為有一點你要有自知之明,他沒我有腦子,沒我有錢,沒我懂得怎麽叫你開心。”


    他俯身在她耳畔。


    “以及,隻有我能滿足你,除了我誰還能扮委曲求全叫你主人,誰能當你的小狗聽你使喚?”


    束手無策,她隻能不斷喊疼企圖讓他停下。


    但顯然他在這種時候還疊了個在氣頭上的buff,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從頭開始沒有一刻是慢緩的,接近沈安芷的尾聲他開始不為所動的有意無意。


    她說,“親親…”


    唇瓣蜻蜓點水,沈安芷縮了縮身子往他懷裏靠。


    “這麽大個人了還隻知道吃醋。”


    陳最沒停下動作,“他喜歡你這麽久,我怕你被他感動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都不知道到底是在陰陽誰了。


    “最最…我可喜歡看你給我服務的樣子了,明明就是為了讓我離不開你才這樣討好我,卻又這麽欲擒故縱。”


    “你最好真的知道我是在討好你。”


    沒過幾秒她深深唿吸,趴在陳最懷裏一動不動。


    這次還好了,雖然不停,但至少會撫摸她的臉頰當作安慰。


    安靜的車內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就當可憐我,永遠都別離開我。”


    沈安芷對此遲疑了一秒,又把自己的衣服丟給他,“幫主人穿衣服。”


    暗暗感歎陳最怎麽渾身上下,連每個毛孔都自然流露著性張力,太吃這套了。


    下山的路程中,遇到了幾輛往上開的車,頭皮發麻…


    她微側過身體,心有餘悸的發問,“最最,你真的不怕有人看見嗎?”


    “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


    “誰說我不怕了,是你強迫我我沒有辦法才配合你的。”


    他有了淺淺的笑意。


    “我們在的那個位置再往前開沒路了,這些上去的車要開的是分岔路的另一條,當然我也不確定會不會有人走錯路經過那裏。”


    “你怎麽知道?”沈安芷越琢磨越不對勁,“你想這樣很久了吧?隻是突然逮到了機會,才理所應當的拿生氣當借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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