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份實踐作業沒做。”


    他的目光從書頁上離開,落到了沈安芷身上。


    “說說看。”


    她拿出兜裏的兩顆糖握緊,沒讓他看見外包裝,“要你蒙上眼睛,通過味覺來判斷糖是什麽味道。”


    “會得出什麽道理?”


    “我的作業你那麽關心幹嘛,照做就是了。”


    沈安芷溜到房間從床頭櫃裏拿出眼罩,有時睡覺莫名其妙就想陷入完全黑暗才買的,倒是派上用場了。


    陳最縱容的讓她戴上眼罩,耳邊傳來拆開糖果的聲音,


    幼兒園小孩都會做的題,毫無壓力。


    冰涼的唇瓣輕貼後變得溫熱。


    他一愣,細品起糖果的味道。


    其實得逞的人是陳最吧。


    她輕輕喘著氣靠在他肩膀上,“嚐出來是什麽味道了嗎?”


    陳最的停頓思考過於假裝,“沒有。”


    不知道是什麽物體的陰影打在他臉上,他勾著嘴角,笑容意味不明。


    又一次,她顫抖著眼睫,緩和著唿吸的頻率。


    陳最說,“草莓味。”


    “猜對了呢。”


    沈安芷又去拆另一顆,他聽著動靜摟住她的腰。


    “這份實踐作業會影響到我們會不會遲到。”


    “那你還要不要猜?”


    “嗯。”


    但他這次隻是掠奪走她口中的糖果後就把眼罩摘了。


    “藍莓味。”陳最把她抱到了邊上的座位。


    “下次想接吻不用找借口。”


    意圖有這麽明顯嗎?


    也算是和陳最一起看了雪落雪融。


    “最最,誰先跑到街頭誰今晚就可以獲得洗頭不用自己吹的特權!”


    “你摔倒了怎麽辦?”


    “321開始!”


    想都沒想就陪她一起幼稚,隻可惜陳最一點想要讓她的意思都沒有,就在他快要跑到約定好的終點。


    “最最我腳好像扭了…”沈安芷麵露難色,彎腰扶著膝蓋。


    他懊惱了一瞬,快步走到她身邊俯下身,“扭到哪裏了?”


    “應該是腳踝吧。”


    吧?


    陳最猝不及防被她親了一下臉頰,眼看著她從自己麵前躥出去。


    她站在終點,眼中盈滿笑意,看著陳最一臉無可奈何的溺愛朝她走來,“我贏咯。”


    “犯規不算。”


    爭辯不下,犯規當然也算。


    _


    時間,一不留神眨眼就過了。


    這才剛畢業不到一個月,還沒來得及享受畢業旅行,陳最就被喊去交接陳遠深工作上的事宜。


    沈安芷一個人迴了趟淮南,從小睡到大的窩,居然還沒有他們的小家舒服。


    “你別在我這待著了,趕緊找陳最去,一天到晚隻知道睡,飯也不吃了,也隻有陳最才受的了你。”


    林秀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亮房間的所有角落。


    她在床上蠕動了一下,一看手機已經下午一點了,微信有兩條未讀消息,想來是陳最發的。


    “我真去找他了你會特別想我的。”


    沈安芷把手機丟到一旁,拿被子悶住腦袋。


    就聽見林秀又說,“誰稀罕想你,我朋友都當奶奶了,你什麽時候讓我當外婆?”


    人是轟然炸開的,林秀怎麽會說出如此露骨的話!!


    蟬鳴聒噪,有些不能集中精神的心煩意亂。


    “我還小…”


    林秀一開始以為像沈安芷這種,常把三分鍾熱度演繹的淋漓盡致的人,陳最也會是其一。


    開頭為他們憂心忡忡了很多個日夜,看著沈安芷事到如今,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有孩子氣,成長的階梯他們一直在往上走。


    既沒有丟失最珍貴的,反而幫陳最尋迴了什麽。


    林秀對陳最的家庭氛圍,說真的是一無所知,她本可以去問外婆的,不問是因為陳最不差。


    大學寒暑假時常來家裏串門,一次比一次看著,更加柔和,下意識麵無表情的低溫神色,細想來是再也沒見過。


    當了解了陳最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免去了再去研究他的家人,能把陳最教導的這樣討人喜歡,所以一視同仁。


    話說迴來,都快把陳最當親生兒子看待了,他們偶爾會通電話,陳最有時對沈安芷發難,會找沈坤或者林秀告狀。


    起因是沈安芷感冒,叫她喝藥嫌苦,陳最開玩笑的威脅,如果不喝就讓林秀逼她喝,手機停在即將點下撥通的頁麵。


    她生著病,陳最這點威脅很有效,乖乖喝完以後,不知道怎麽搞的碰到撥通鍵了。


    在電話接通了快一分鍾沈安芷才不經意瞥到手機。


    想不到陳最如實說了情況,沈安芷在林秀的強攻下表示,以後會好好聽陳最的話,好好照顧自己和陳最。


    於是一發不可收拾…畢竟效果立竿見影。


    當然隻能維持一小段時間,在陳最那裏她依舊作威作福。


    “你還小?有多少個跟你一樣的同齡人孩子都已經會走路了,你不著急當媽,我就不信陳最不想要個孩子。”


    “媽媽,你的思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開放了,我們才畢業,而且連婚都沒結…”


    管她三七二十一的,“我現在幫你訂迴京衡的車票,你收拾收拾趕緊走,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要天天在家裏。”


    她也不想天天在家裏,沈安芷想去工作,但陳最這第一關就過不了。


    心理學就業前景不算好,她想摸爬滾打,去商場隨便一家店裏當服務員。


    陳最問她是不是瘋了。


    其次沈坤和林秀也不太同意她去工作,又不是養不起她,還念叨著社會險惡什麽的…


    導致她隻能在家裏消磨時間。


    屬於他們嶄新的小家在歲月的推移下,溫馨,擁擠。


    陳最淩晨迴到家樓下,雨水的氣味漸漸蔓延開,時而有一陣風,樹影在牆麵上搖曳。


    他仰頭看了眼家所在的樓層,是亮著的,可能早上走的時候忘記關燈了。


    打開門後,一眼就鎖定在了門邊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行李箱,和趴在桌上睡覺的沈安芷。


    燈光打在她臉上,半明半暗。


    她的容貌出落的愈發令人…挪不開眼,整個人相比於以前,更加溫暖明媚,還有成熟。


    還在睡夢中就被他打橫抱起走向床邊。


    沈安芷磨磨蹭蹭到京衡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


    過分的是陳最十點左右就讓她早些休息,說他也準備休息以備明天早起的會議。


    她興致衝衝的想給他一個驚喜,迴到家隻有空落落的房間。


    快一個月沒見了,熟悉的味道繞在身邊,想念在此刻完成了閉環。


    她緩緩睜開眼,對視上了他的垂眸。


    “最最,你剛剛出完軌迴來嗎?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忍不住去找別的女人了?”


    陳最輕輕把她放到床上,這幾日臉都僵的不太會笑了。


    “公司裏的事情我想快點交接清楚,自你迴淮南以後我就沒睡過一次好覺。”


    “騙我已經睡了是怕我心疼你嗎。”


    “你現在有在心疼我嗎?”他當著沈安芷的麵換了睡衣,薄肌看的她意猶未盡。


    “沒有,誰知道你是不是出去約了才晚迴來。”


    太累了,腦袋剛沾到枕頭上就差點和周公來了個約會。


    唿吸都被她的氣息包裹著。


    如今已經不能單靠一個枕套,就能讓他在沒有沈安芷的情況下快速入眠了。


    今晚是因為她在,才差點昏睡過去,前幾天不管有多累,倒在床上還是得失眠。


    “你抱抱我。”


    陳最都這麽說了,她勉為其難咯。


    “後麵這幾天也沒多少時間陪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沈安芷的失落他不是感受不到。


    這段時間是自從他們上大學以後,最長時間沒有見到麵的日子。


    有二十幾天了吧?渾渾噩噩的都快記不清了。


    “董事會的那些人說我太年輕,不適合這麽快接手公司,所以我想多花點時間在這上麵,不會太久。”


    少見的報憂不報喜。


    “辛苦了…”她緊緊抱著他,如果這樣可以算是一些慰藉的話。


    他忙到平日裏連沈安芷的信息都不能及時迴,交流少了許多,但不要緊,他要年少有為,要讓沈安芷過上更好的生活。


    每每看文件看到昏沉,腦中不自覺就會以這個理由為衝勁,念想比風油精有用。


    “要我陪你說說話嗎?”


    “你先睡。”她輕笑了一聲,學著陳最的樣子拍他的背。


    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陪她說話?


    陳最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我很想你。”


    說完就沒了知覺。


    早上被空調的冷氣凍醒,身邊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


    時間顯示七點半,那他似乎,還沒睡夠四個小時。


    手機上貼著他留的字條,‘餓了冰箱裏有三明治,乖乖等我迴來。’


    那估計連三個小時都沒睡夠,昨晚迴來還看了冰箱保鮮層,裏麵除了礦泉水什麽也沒有。


    這會有了兩個用保鮮膜包著的三明治,一看就是他自己做的。


    陳最主外她就得主內了,收拾好屋子,時間還早,恰巧陳最問她醒了沒有。


    ‘醒了!我中午可以去找你一起吃飯嗎?’


    他發的語音,“中午還有個會議我得在旁邊聽,大概率兩點結束會錯過飯點,你要自己吃飯了。”


    “那今晚幾點迴來?”


    陳最點開這條語音的同時,陳遠深推門而入,稍許被他沒有敲門就進來的行徑打擾到。


    “安芷迴來了?”


    “嗯。”


    “公司的事慢慢來,晚上早點迴去,她一個人在京衡別讓她覺得悶了。”


    “好。”


    陳遠深拿走櫃子裏的一遝文件,瞟了他一眼,“你問問安芷要不要去陪你媽逛逛街,你媽跟我說過很多次了,反正她們也閑著。”


    “她沒空。”


    陳最對他們越來越淡漠了,像是僅剩的那一點情感都快要不複存在。


    不論徐清菀如何示好,都沒用。


    他的自主思想越來越明確,抗拒什麽就遠離什麽,心態難以動搖。


    陳最如果不接手公司照樣能闖出一片天,想走捷徑罷了,答應時眼前隻看到了利益,沒別的。


    耽誤了幾分鍾,剛打開手機就看到她的一連串詢問。


    ‘不迴我是不是打算不迴家?’


    ‘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主人了?’等等…


    他逐漸揚上了絲欣喜,“迴家前半個小時告訴你。”


    沉悶的環境裏,隻有她才能讓自己有些動力。


    沈安芷換上外出的衣服,往臉上隨便抹了點粉底。


    陳最寫論文都會忘了吃飯,更何況現在在忙工作呢。


    她的廚藝小有長進,陳最天天演示,想不會都難。


    去超市簡單逛了一圈,填滿冰箱後又給他做了份熱乎便當。


    不知道陳最在幾樓,她早早就在一樓大廳等著了。


    時間還挺不好過的,百般無聊的待到兩點。


    陳最的手機鈴響了。


    “最最,你現在有吃飯的時間了嗎,我給你帶了飯,要不要下樓看我一眼?”


    陳最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向電梯,“我馬上下來。”


    二十分鍾前會議就結束了,如沈安芷所料,他真的沒有去吃飯。


    不是忘記,是想節省時間。


    沈安芷站在大廳中央,不停地四處張望,當她看到陳最從電梯裏走出來時。


    嘶…這男人穿西裝啊?


    犯規魅魔進階版。


    陳最邁著長腿走到她麵前,早上對著鏡子練習了幾分鍾,太長時間沒笑了,笑起來假的很生疏…


    現在在她麵前好多了。


    兩個前台湊到一塊,高度讚揚陳最的外貌。


    小b:“我想混到高層,說不定有機會接近他,然後這輩子不愁吃穿,還能對著一張帥臉過日子。”


    小c:“這種好事也輪不到我們呀,噥,這個女人估計是他老婆吧。”


    小a:“陳總不是剛畢業嗎,怎麽可能結婚了,我還有機會。”


    小c:“你跟那個女人比起來,那個女人跟陳總更般配點…”


    沈安芷拿著便當袋子在他麵前晃了晃,“我親手做的,誇誇我!”


    他伸手接過,順勢另一隻手牽上她再向電梯走去。


    “還沒吃怎麽誇?”


    “這就得看你想怎麽誇了。”


    走到電梯門口她頓住了腳步,“你吃完拍給我看,還有我今晚來接你下班好不好?”


    “跟我一起上去。”


    “不要…”


    人已經被拉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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