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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的玉門關內本來還是一片和氣祥瑞,但殊不知關外已經是大兵壓境,戰火將燃。


    據那老漢所說,當日關內並沒有發生什麽異樣,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寧靜安定,老漢也是像往常一樣在市裏采買家用。


    但就在正午之時,日頭高照晃得萬物俱是一片白光,令人無法睜開雙眼。老漢在街上走上幾步便覺得汗流浹背,渾身濕透,他用手拎了拎被汗水打濕的衣襟,抬頭遙望那火毒的太陽。


    這一抬頭瞧才發現,天空之中盡是一道道黑點,正當老漢還納悶發怔地時候,天空的無數黑點猶如流星墜地直直地砸入城中。


    黑點落地頓時爆開一團團焰火,燃起熊熊大火,陣陣爆鳴。


    街頭頓時陷入一片慌亂,百姓急忙奔走逃避,老漢此時才反應過來那不是什麽黑點,而是火炮!嚇得他急忙躲閃避讓!


    玉門關頓時陷入戰火之中,守軍來去奔走,百姓四散逃亡,城中軍民上下都慌亂了陣腳,根本不知道火炮何來,更無人登城觀望,任由漫天火炮在城中爆裂,橫行無阻。


    隨後,玉門關的大門被撞開!一隊鐵騎不顧一切地衝入城中,逢人便砍,見人就殺,大批的番邦人馬魚貫而入,而守軍好似全無頡頏之力,怏怏潰散不成陣型。


    不出一個時辰,玉門關便已經落入了番邦賊人手中,堂堂軍事重鎮,邊關要塞居然教賊人輕而易舉地攻陷,簡直就是大明的恥辱。


    韓雍聽罷老漢的講述將拳頭忿忿地砸在麵前的桌案上咬牙切齒地吼道:“恥辱至極!恥辱至極!我大明怎麽會打得如此窩囊,就是一絲一毫的還手之力都沒有,教一群番邦異域的毛賊打得落花流水!”


    老漢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著,幾乎泣不成聲:“草民一家,被賊人屠戮殆盡,僅有草民僥幸存活下來……”


    “本帥問你,玉門關遭到如此劫難,守將在何處,守軍又在何處!”韓雍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方才的暴躁情緒繼續問老漢道。


    老漢低聲啜泣地說道:“守將?哪裏還有什麽守將啊!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火炮一開都變成了慌亂的兔子,隻顧著逃命了!就是賊兵闖進來的時候都是毫不費力,人全都殺了,都殺了…….”


    韓雍木訥地瞪著堂下的老漢久久不能言,朱永便站起來朝著侍衛一擺手,侍衛當即會意趕緊將老漢帶下去。


    待到老漢離開大堂之後,周吉先是道出了他內心當中的疑惑:“奇怪!甚是奇怪!如果吐魯番發兵玉門關必然會經過關西七衛,由此可見關西七衛極有可能也已經淪陷,那麽玉門關守將為何不見蹤影,難不成他走就得知關西七衛的事情,早早逃命了?”


    “難道玉門關守將與那吐魯番也有勾結,所以才會選擇棄城逃走,將玉門關拱手讓給了賊人,故而信使才得知了我們的行蹤,將我大軍攔截在了東山之上!”韓雍試著猜測道。


    眾人略略點頭表示讚同。


    “看來西北一帶的水-很深啊!不是我等可以解決的,還是快些上達天聽,請皇上決斷!”朱永說著將自己的兩個袖口抄在一起,高聳著肩膀哪裏是一個老將軍的派頭,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百姓的模樣。


    周吉在慕容耳畔言語幾句,慕容才忽地想起來鎖陽城的困厄便對二位元帥說道:“韓帥!朱老將軍!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慕容大人還不如此婆婆媽媽,有話盡管直言!”韓雍便道。


    “鎖陽城便在處於三麵受困的危難關頭,還是希望兩位元帥分兵相救!寧康公主的處境甚是危險!隻怕鎖陽城抵擋不了多長時日!”慕容直言道。


    “這……”韓雍聽罷頓時麵犯難色,他猶猶豫豫地斜眼瞧了瞧一旁打盹的老將軍朱永,“不是本帥不想發兵援救,隻是西北眼下形勢動蕩不安,實在不敢擅自用兵,還是應該請示皇上,由他決斷!”


    周吉一聽便急忙抱拳行禮說道:“韓帥!不可啊!京城到玉門關一來一迴便要一月,就是快馬送信,也需要二十多日!恐怕,恐怕到時候鎖陽城破,公主危急啊!”


    “本帥自然知道,可如此用兵……還是需要與朝廷兵部商議一番!眼下狀況,本帥實在不敢私自用兵……”韓雍一向用兵果決,不知緣何此時變得推脫起來。慕容覺得應當是韓雍此次發兵出師還未及戰陣先損兵折將,在東山吃了大虧才這般小心翼翼。


    一旁久不發言的朱永卻說道:“沒什麽好猶豫糾結的,縱使如此,皇上給我們的命令也是援救賜婚使團,平定罕慎叛亂,此時不救寧康公主更待何時,如果皇帝得知怪罪下來,你我有幾個腦袋擔保!”


    韓雍思來覺得朱永言之有理便笑說道:“好!既然朱老將軍發話,本帥便發兵救援鎖陽城!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慕容大人也幫助我軍解決了困厄之難!我們理應相幫!傳我帥令,撥三萬兵馬火速奔赴鎖陽城援救寧康公主!”


    周吉聽來此話甚是覺得冠冕堂皇,心中一陣作嘔:這個韓雍著實可惡可恨!方才的救命之恩便這樣順水推舟送了出去,看來是一點人情都不想留下。偽君子,虛偽的很!


    對於韓雍的做派,周吉甚是心惡偷偷地朝著韓雍翻了一個白眼。韓雍見到朱永如此發話自然便心滿意足,二人率軍出征,雖說韓雍為正元帥,朱永為副手,但是一切指揮大權都在韓雍手中。


    如果是韓雍一人決斷發兵,倘若出現了什麽狀況最先問責的就是他這個大元帥,朱永在旁出謀劃策他自然言聽計從,西北一帶他不甚熟悉,此次掛帥出征為了保險起見,有人擔責,自己也不至於難看,何況朱永在朝野軍中都甚有威望,出現了什麽差池,皇帝也會從輕問處。


    韓雍盤算過自己的小算盤之後便欣然撥給了慕容一支軍隊,出手甚是闊綽,一語便是三萬大軍,這可是此行大半軍力,可見韓雍放手一搏,贏則功名大成,敗也有朱永、慕容等人分擔重責,二人之中一位是朝中老臣,一位是皇帝心腹,自己這一軍主帥不至於會懲處太重。


    慕容答謝道:“多謝韓帥!還請韓帥駐守玉門關,以防賊人突襲!”


    “不!本帥會命令朱老將軍與王將軍一同在此留守,本帥則同你一同前往鎖陽城!”韓雍卻突然這般說道,令朱永忽地斜眼一瞥。


    韓雍會心一笑便問道:“還愣著做什麽,刻不容緩,早早出發的好!左右,整頓兵馬,發兵鎖陽城!”


    話音剛落,韓雍便大踏步地朝著軍營走去,整頓好三萬兵馬,所有人整備齊全便與慕容、周吉二人一同發兵鎖陽城。


    行軍路上,韓雍問道:“慕容大人!朱老將軍不在,你對這一帶也算是熟門熟路了,不如暫時做一個行軍參謀,看看我軍接下來如此行軍啊!”


    慕容點頭算是應允了韓雍,接下了行軍參謀的職位便拿過地圖來說道:“韓帥!我等此次出兵就是為了救出寧康公主!不可節外生枝,還是應當按照我們的來路原路返迴!繞開蒙古赤斤衛,一路向北走荒古道,直奔鎖陽城!免去一路的麻煩!”


    韓雍思來甚是得自己心意,朗然捋須笑道:“嗬嗬嗬嗬,慕容大人所言正合本帥心意!那就按照大人所說!我們就繞過赤斤衛!走荒古道!”


    想來韓雍也不願意多涉及西北戰事,一切都聽憑京城天子所言,還是先行救出寧康公主,其他的事情暫且擱置,畢竟這也是皇帝下達的命令,本次出征的首要目的。


    周吉便覺得韓雍此人甚是不討自己歡喜,自己騎馬跟在韓雍身後滿是厭惡地翻著白眼。


    行軍之時路過之前被慕容一行鐵騎踏破的賊營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慕容便猜測這一支吐魯番的番兵可能就是去增援玉門關的,隻不過在此地碰上了慕容,恰好教自己撞上,破了賊人軍營,惹得玉門關增援不至,這才令韓雍輕而易舉地攻下了玉門關。


    “韓帥!前麵就是荒古道!隻要穿過荒古道就是鎖陽城!”慕容在韓雍身邊說道。


    “好!加快行軍!快些趕到鎖陽城救下公主殿下!”韓雍言罷,一騎當先衝上了荒古道,在遼闊的戈壁上縱馬飛馳,這是他在南方少見的平坦大路,騎馬自然不甚爽快。


    不時,前麵的一匹快馬快衝過來。韓雍不知道來者是誰,為何單人單騎直闖過來當即勒馬停住,觀望對麵形勢。


    “來者何人!快快停下!”侍衛立即朝前麵喊道。


    韓雍命令大軍止步,即便是一人一騎也不足為懼,且看此人來意如何,慕容遙遙觀望便認出了此人身份,看此衣著像是罕慎的親兵。


    “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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