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腿腳一沾地,老淚縱橫,一把抓住陳凡的手,顫抖著說:“小陳啊,你真是華佗在世啊!老頭子這條腿幾十年沒知覺了,今天竟然能站起來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他抹了把眼淚,突然一拍大腿,“就這麽定了!我決定把我的寶貝孫女嫁給你!”


    楊密本來還沉浸在爺爺能站起來的喜悅中,冷不丁聽到這話,羞得滿臉通紅,小腳跺得地板咚咚響。“爺爺!你……!你怎麽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楊老吹胡子瞪眼,“問什麽意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小夥子一表人才,醫術又高明,我看跟你很般配!你呀,就是被我寵壞了!”


    秦紅梅趕緊出來打圓場,“爸,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呢?現在講究自由戀愛,你總得問問人家年輕人的意願吧?”說著還朝陳凡擠了擠眼睛。


    楊老一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抱歉抱歉,是我老糊塗了,小陳,你覺得我孫女怎麽樣?”


    陳凡的目光順著楊老的手落到楊密身上。楊密身穿黑色風衣,勾勒出高挑纖細的身材,修長雙腿在風衣下擺若隱若現。風衣內是黑色緊身衣,襯托出她傲人的胸部曲線。精致的五官,冷豔的氣質,讓她更加美豔動人。


    陳凡嘴角微微上揚:“挺好的呀。”


    楊老轉頭看向楊密,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密兒,那你覺得小陳怎麽樣啊?”


    楊密瞥了陳凡一眼,心髒猛地一跳。這小子,怎麽治好了爺爺的腿之後,好像……更順眼了呢?


    可她向來高冷,哪能輕易表現出來?於是下巴一抬,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一般吧。”


    說完,便扭頭離開了房間,留下一屋子人麵麵相覷。


    楊老氣得胡子直翹:“這丫頭!真是被我慣壞了!”


    陳凡卻笑著擺擺手:“沒事楊老,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嘛,不著急。”


    楊老一聽,更加欣賞陳凡的沉穩了。這小子,不驕不躁,有擔當,是個好苗子!他滿意地點點頭,問道:“小陳啊,這次的診金是多少?”


    陳凡微微一笑:“楊老,您說笑了,這算是我送您的福利,您之前買了我那顆珍珠,這次就當是附贈的售後服務了。”


    楊老哈哈大笑,越看陳凡越順眼:“好小子,夠意思!今天就在我家吃飯,我讓廚房好好準備一下,給你接風洗塵!”


    晚宴設在蘇州園林中,雕梁畫棟,亭台樓閣,處處透著古色古香的韻味。


    賓客雲集,觥籌交錯,熱鬧非凡。楊老紅光滿麵,逢人便誇讚陳凡醫術高明,品德高尚,儼然一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模樣。


    “各位,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我宣布,陳凡小友,就是我楊家的孫女婿了!”楊老高舉酒杯,中氣十足地宣布道。


    賓客們紛紛舉杯,齊聲祝賀:“恭喜楊老!賀喜楊老!收了個神醫當女婿,可喜可賀啊!”


    “楊老,您真是好福氣啊!收了個神醫當孫女婿,以後家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可就方便了!”一位穿著唐裝,挺著啤酒肚的老板舉杯恭維道。


    “可不是嘛!這小夥子一表人才,醫術又高明,跟楊小姐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另一個穿著旗袍,珠光寶氣的貴婦也跟著附和。


    周圍的賓客紛紛點頭稱是,讚美之詞如潮水般湧來,聽得陳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謙虛地笑著,頻頻舉杯迴應。


    而楊密則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眉宇間的鬱悶。


    她看著被眾人簇擁的陳凡,心裏五味雜陳。爺爺的腿是好了,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陳凡注意到了楊密的反常,他禮貌地向周圍的人告了個罪,端著酒杯走到她身邊坐下。“怎麽了?一個人喝悶酒?”


    楊密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關你什麽事?”


    “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陳凡語氣溫和,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


    “我高不高興,跟你有什麽關係?”楊密咬著牙,語氣裏帶著一絲怨氣,“我爺爺是說了要我嫁給你,可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陳凡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哦?為什麽?”


    “你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 子,憑什麽娶我?”楊密冷笑一聲,“就算結婚了,我也不會讓你碰我一下!”


    陳凡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土包 子?沒見過世麵?”


    楊密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別過臉去,卻仍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自己身上。她悶悶地迴了一句:“難道不是嗎?”


    陳凡放下酒杯,“你認為什麽叫見過世麵?”


    他語氣平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是你們穿了幾次名牌,吃了幾次西餐就叫見過世麵?你這樣的人,到了農村,怕是連麥子和韭菜都分不清吧?你知道稻穀和稗子的區別嗎?你知道時候該施肥,什麽時候該翻土嗎?”


    楊密臉色一變,想要反駁,卻又無從開口。她從小錦衣玉食,哪裏接觸過那些農作物?


    陳凡看著她變幻的臉色,繼續說道:“這個世界有很多麵,你看到的,不過是你自己那一麵而已。有人在盧浮宮欣賞藝術,那是他的世麵;放牛娃在山裏放牛,那是他的世麵。誰又比誰多見世麵,誰又比誰高貴?”


    楊密心頭巨震,她從未想過,一個鄉下來的赤腳醫生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呆呆地看著陳凡,感覺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令人著迷。


    “你好好想想吧。”陳凡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他走到楊老麵前,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去。


    因為喝了酒,陳凡沒法開車,隻能到車站坐大巴迴小陶村。


    秋風瑟瑟,站台上人不多,陳凡百無聊賴地踢著路邊的石子,心裏還在想著楊密那副傲嬌的模樣。


    “陳凡?!”一個驚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陳凡抬頭一看,一個穿著性感短裙製服的女人正朝他走來,波浪長發,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沈香香?”陳凡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大學同學。


    “陳凡?真是你啊!好巧啊!”沈香香走到他麵前,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飄入陳凡的鼻腔,讓他有些不自在。


    “我是特地來參加同學聚會的。”沈香香笑嘻嘻地說,“你也來嗎?”


    陳凡本來想拒絕,他對這種充斥著炫耀的同學聚會一向很反感。但沈香香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宋清雪也來哦!”沈香香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宋清雪!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陳凡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宋清雪原是他的大學女友,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當年,宋清雪嫌他家境貧寒,毅然決然地離他而去,投入了富二代的懷抱。如今,再次聽到她的名字,陳凡心中不禁燃起了一絲莫名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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