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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程鏡倆人百無聊賴,在殯儀館值夜班的時候,市區的刑警隊會客室裏走進來四個人,為首的是一位老者,緊隨其後的是一位中年警官,最後是穿著迷彩服的青年和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


    坐在會議室主位的刑警隊長李健國,看見這一行四人,趕忙起身迎接,一邊一一握手,一邊對會議室兩排嘻嘻哈哈的眾人說道:


    “看不見省廳的專家組來了嗎?”


    眾人這才收起剛才的笑容,仿佛病入膏肓般,懶散的起來向四人問好,然後又依次坐迴原位。


    進來其他三人麵無表情,隻是那最後的女孩皺了皺眉,抬手在麵前扇了扇空氣中已經猶如實質的煙霧,一臉嫌棄的看著李健國。


    李健國見狀,有點尷尬,忙說道:


    “小李,開窗通通風!”


    旁邊一個青年慢慢悠悠走到窗邊,將會議室正門的三個窗戶都打開了。


    窗外的夜風吹進來,頓時讓屋內的環境好了不少,李健國叫眾人讓出四個位置,可四人也沒坐下,就那麽站在門口看著李健國。


    “起立!”


    李健國雙眼一凝,一聲爆喝,聲震耳膜,剛才還是嘻嘻哈哈眾人瞬間起身,一個個猶如標槍般,抬頭挺胸,雙手緊扣褲兜,直視前方。


    剛才還是滿臉笑容的李健國瞬間一臉的嚴肅,走到中年警官麵前站定,身姿筆直,行了一個標準警禮,用低沉的語氣說道:


    “對不起,讓國家和人民失望了,我們愧對這一身警服!”


    說完眼眶裏有瑩瑩淚光閃過,隻是止住了。


    中年男人一步向前,看著麵一眾警員,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新進警隊沒幾年的,也有十幾年的老警察,但無一例外,臉上都寫滿了慚愧,屈辱,還有一絲不甘,甚至有幾個年輕的警員淚水已經流滿臉頰,可是他們倔強的不去擦,就是那麽直挺挺的站著,低聲抽泣著。


    “知恥而後勇,我本以為你們無藥可救,但我現在覺得你們還是人民的好警察,好公仆,檔案我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看過了,此次的犯罪分子過於狡猾,殘忍,我來之前就向上頭下了軍令狀,十天之內必破此案,這不光是決心,也是為了逼迫自己盡快給廣大群眾一個安定的社會秩序,希望我們同心協力,爭取在最短時間擒拿兇手,偵破此案,你們,有沒有決心?”


    “有....”


    一聲整齊嘹亮的迴答聲響徹會議室,衝出窗外好遠好遠。


    程鏡和王峰早晨是坐著公交迴的家,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王峰一邊抱怨著手機地圖不靠譜,一邊給女主播刷著禮物,滿嘴的騷話引來車上人頻頻觀望,讓程鏡想躲的遠遠的,假裝不認識他。


    迴到家裏,程鏡破天荒的胡亂吃了兩口飯就睡覺了,他頭一次熬夜,有點不適應。


    迷迷糊糊中是被韓雪拉醒的,隻見眼前的韓雪一臉的焦急,還似乎有淚痕,好像剛哭過,正使勁的搖晃著自己。


    程鏡一翻身就坐了起來,韓雪見程鏡醒了,趕忙說道:


    “小白丟了,我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我都問了好多人他們都說沒看見....”


    說到一半眼淚再也止不,嘩嘩的往下流,直接說不下去了。


    程鏡一皺眉,他是知道那個小狼崽的,通人性,而且智商很高,走丟更不可能,畢竟那麽遠都能從醫院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找到韓雪。


    “它是不是不想在這裏待了,自己走了?”


    “不可能,早上我還帶它出來晨跑,它可高興了,可是我去上個廁所,讓它在外麵等我,等我出來就找不到了。”


    程鏡讓韓雪不要著急,慢慢說經過。


    原來早上韓雪要晨跑,其實就是散步,因為身上的傷沒好徹底,不能做劇烈運動,可她又不想放棄多年的習慣,隻能散步。


    出門時候小白也要跟著,想著也許小白狼在屋子裏憋好幾天,就出來放鬆一下,就帶上了。


    一人一狼在小區不遠的小公園散步,途中還碰到一個老大爺牽著一條巨型薩摩,薩摩看見小白狼,直奔小白狼而去,身後大爺拽都拽不住,韓雪見狀趕忙抱起小白狼就想跑,可就在這時,小白狼一聲短促的叫聲,直接讓奔過來的薩摩爬倒在地,嘴中不住的嗚咽,聽聲音尤其的淒慘,身下屎尿齊出,甚是可憐。


    韓雪看著懷裏一臉傲嬌的小白狼,笑了笑,拍拍它小腦瓜,在大爺一臉疑惑中走開了。


    之後迴來路上韓雪上了一個廁所,出來小白狼就不見了。


    聽完韓雪的陳述,程鏡開始沉思,小白狼不會走丟,也不會不辭而別,那就是有什麽事物阻擋了它迴來,或者是有人把它抓住了,畢竟作為狼崽的它,現在的樣子十分招人喜歡。


    程鏡翻出韓雪給買的手機,從中找到了狗肉館和寵物店的位置,韓雪頓時明白程鏡的意思,也跟著翻手機尋找起來。


    倆人已經在城市裏轉了一天了,附近幾乎所有的狗肉館和寵物店都去過了,也沒找到小白狼,看著天馬上就要黑了,身邊的韓雪似乎想到了什麽,眼淚再次無聲的流下來。


    程鏡看著韓雪如此模樣,心中微微一痛,破天荒的安慰道:


    “等我打個電話。”


    說著就給王老頭打了一個電話,說明原由,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迴憶,然後告訴程鏡一個地址,讓他們去試試。


    韓雪聽到程鏡說出來的地址,眼神裏漸漸透露出希望,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拽著程鏡的手就往馬路上打車去。


    她也許是找小白心切,沒發現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拽著程鏡的手。


    在一所城中村的兩間平方院子裏,這裏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籠子,籠子裏有著形形色色,大小不一,品種各異的狗,但無一例外它們都傷痕累累,奄奄一息,有的已經死了。


    一個身材瘦弱,滿嘴黃牙,穿著背心褲衩的中年男人,正拿著從屋裏接出來的水管,噴著用繩子倒掛在院中心木架上的小白狼,木架上還有一具已經被活扒皮的狗,看不出是什麽品種,但它還沒死,還在掙紮,在低聲嗚咽。


    長時間的噴水已經讓小白狼沒有力氣反抗,也無力再嚎叫,身體隨著水流的衝力,在空中來迴擺動。可它一眨不眨的眼神裏,充滿了對眼前男人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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