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雲招福不知道這些事情也就罷了,可現在知道了, 每天在學院裏還得麵對南國夫人, 就實在有點考驗演技了。


    女學是上三休一的,三天過後, 有一天休息,說是讓大家在家裏溫故而知新, 雲招福沒什麽好溫的, 魏堯說下午帶她去騎馬,早上她起床後就迴了雲家。


    迴到雲家的時候,正好遇見兩個大夫被管家給迎入了門, 雲招福喊住了人,問管家:「誰病了?」


    「迴姑娘, 是大公子,被人砍了一刀。」


    雲招福一驚,來不及細問,就急急忙忙的趕去了雲召采的院子裏,還沒走近院子就聽見雲召采的聲音:「哎呀,我沒事兒,就是一個小傷,我在衙門裏都上過金瘡藥了。」


    安氏在旁勸慰:「你別強了,給大夫看看又不會少塊肉。過來!」


    不得不說,安氏雖然平日裏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但在治雲召采這方麵,卻很有方法和魄力。


    雲招福走進去的時候,武氏和安氏把雲召采壓著坐在椅子上,衣襟敞開,雲召采看見雲招福進來,嚇得就要合攏衣裳,被雲招福說了一句:「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害羞幹嘛呀。」


    走上前,果真看見雲召采的腰腹上殷紅一片,大概拳頭那麽大,纏著繃帶,血水滲了出來,看著還是挺嚴重的,安氏瞧見了雲召采的傷,眼睛就紅了,口中嘀咕著:「還說是小傷,若我不看看,你是不是還想瞞著我呀?」


    武氏也蹙著眉頭,雲招福問:「哥,你這傷怎麽傷的呀?」


    雲召采推了推安氏,讓她別哭了,對雲招福解說:「昨兒夜裏奉命去抓一個逃犯,打鬥的時候一時疏忽就給紮了一刀,當時我都沒什麽感覺,還是把人抓迴了大理寺才發現受傷了,所以根本就沒什麽事兒,看著口子大,沒傷到肺腑,養兩天就好了。」


    「說你什麽好!人家都知道抓賊的時候護著自己,你倒好,傷著了還不知道。抓的是什麽毛賊,我看你們大理寺也沒什麽高手了。」


    武氏功夫不賴,在她眼裏能稱得上高手的不算多。


    雲召采是個熱愛工作的好青年,聽親娘埋汰自己的工作單位,當然要辯駁兩句:「我們大理寺高手如雲,娘您不懂就別瞎說好不好?再說了,我們抓的也不是毛賊,是疑似小刀會的叛黨。」


    武氏動作一頓,看著雲召采愣愣問:「小刀會?」


    大夫正在給雲召采揭開了繃帶,雲召采到底熬不住嚎了一聲,雲招福對武氏解釋:「我聽魏堯說過,小刀會是跟前朝有關的一個民間組織,挺厲害的樣子。」


    雲召采忍著眼淚對雲招福點頭:「還是招福有見識!哎喲,大夫您輕點兒。」完全不複剛才那不在乎的樣子。


    大夫瞧了他一眼,並不理會,繼續手裏的動作,武氏對雲招福點點頭:「哦,是那樣啊。那……那你們抓到了他們了?」


    「抓到了一個,還有兩個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先抓迴去交給刑部審了再說吧。」


    正說著話,一個小小的身影扶著門框踩到了門檻上,清脆的喊了一聲:「娘,吉祥想吃糖。」


    一聽見小吉祥的聲音,雲招福就撇下了雲召采,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小吉祥,小吉祥摟著雲招福的脖子,不等人教就甜甜的對雲招福喊了一聲:「姑姑好。」


    這麽一聲簡直把雲招福的心給喊化了,在小吉祥蘋果一般的臉蛋上連親了好幾口才過癮,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小吉祥抱著她,奶聲奶氣的說:「吉祥想吃糖糖。」


    這樣可愛的寶寶提出要求,雲招福哪裏能抵抗,立刻點頭:「好,姑姑帶你去吃糖,我們買好多好多迴來,好不好?」


    吉祥高興的在雲招福的腿上跳,安氏擦了眼淚,轉過身來,對雲招福道:「你就別慣著她了,這些日子吃糖吃的多,最裏麵的一顆牙齒都壞掉了。」


    小吉祥在雲招福的懷裏扭著身子:「我要吃糖~~」


    範氏從外麵趕了過來,也是聽說雲召采受傷了,進來先走到雲召采身前,大夫已經重新替他上了藥,又給包紮上了,範氏又問了一遍怎麽迴事,武氏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範氏點頭表示知道,轉頭看見雲招福在逗吉祥,吉祥瞧見範氏也是親近,張開雙臂要範氏抱抱,範氏從雲招福的手裏把她抱了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對雲招福問:「你今兒怎麽有空迴來?不是聽說你去了應天書院的女學嘛?」


    應天書院辦女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雲招福無奈一歎:「我們今兒休息!每天都讀書,不休息的話,還不得把腦子讀傻了呀。」


    範氏橫了她一眼:「有的學就珍惜吧。你是不知道外麵現在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把姑娘送進女學裏去。」


    「那感情好啊。」雲招福高興的直拍手:「讓她們趕緊進來,我這每天跟坐牢似的,痛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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