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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代導演


    乍一聽,很多人莫名其妙,會有人說當個導演還有接班上崗的需求嘛,還選個幾代目嗎?


    不是的,這是後世的網友或者圈內的從業者對這一行當人員在每個時代所處的位置做的細類劃分。


    久遠的我們仰望,深處當下的選擇對殘酷現實的探索和反思。


    從80中期到90整個年代,這是屬於第六代導演的“歡樂天堂”。


    他們的作品具有深厚的人文思想和人文情懷,他們關注社會百姓人生的冷暖,表達小人物內心的情感,


    他們用最“冷漠”的鏡頭,一點點剝開那些深處底層人們內心中的“千瘡百孔”。


    捧著那“血*淋淋”的故事放大化堆砌在人前。


    讓你直視,讓你避無可避。


    被稱作“六代導演”的他們,字典裏沒有“妥協”,隻有“硬剛”。


    ……


    “建軍哥,我是僑子!”


    何建軍,京城電影學院導演係,也是混跡影視圈多年的老炮,


    他的身上散發著這個時代濃烈的氣息,


    熾烈,而又悲痛。


    “你好你好,哎呦,你這個子挺高挺的。”


    何建軍對著眼前的青年掃視一番,又對著他那雙略有些憂鬱的眼眸,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即道:


    “嘿,你這對珠子可算是老天爺賞飯吃,人家要做悲痛表情,那要不少費功夫,你這往哪一站,嘖嘖!”


    俞彥僑咧了咧嘴隻是笑笑,又聽眼前男人道:


    “你這形象不錯,我聽張元說,你算是半道出家?”


    “對”


    “對表演怎麽看?”


    “您是導演,您說了算,我有做的不好,您盡管罵!嘿嘿。”


    一個剛入門的“嬰兒”演員,甭在人家麵前放大話,認清自己的身份高低,比什麽表演都好。


    “嘿,你這樣說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胡同院裏,雜亂無章的房間內,何建軍起身給那貨倒了杯高碎(茶),又道:


    “現在的年輕演員,仗著讀了幾年表演,看了幾場話劇,


    哎呦,那眼睛翹的老高了,說了不聽,人家還懟著說什麽,這個角色我認為該怎麽樣巴拉巴拉什麽的!”


    或是見的多了,又或者被挑起話癮了,何建軍吐槽著,抿了口茶水,又接連吐著茶葉沫子在地上,繼續道:


    “上次有個央戲的學生,擱人家張一某導演跟前巴拉,人家老張脾氣好,甭管你說的對錯,人家都接受,


    嘿,這可把旁邊的薑聞給氣壞了,上去就給兩巴子,一下子就老實了。哈哈。”


    不管何建軍處於什麽原因說出這番話,俞彥僑都會記在心裏。


    很多事不是無緣無故,就像你挨了巴掌,可你能說人家打錯了嘛?


    ……


    自像畫,一個孤獨的男人遊走在黑夜,沉迷於畫畫而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用鮮豔的色彩反饋給這個世界,即是自我墮落又是對這個世界無言的申訴。


    “你總會在別人的眼光中找到嘲笑和鄙視的影子。


    你也可以選擇適應,或者同流合汙,大多數人選擇了這一點。”


    “哢”


    “我從未感受到你內心有過波動,絲毫沒有,就像石頭那樣僵硬,


    真可惜了你那雙脫離俗世的眸子,你擁有一件許多演員夢寐以求的武器,


    可你不知道該怎麽使用,眼睛是內心宣泄的窗口,你卻拿來裝飾,


    說真的,你太差勁了,


    一個表演不出內心情感的演員,永遠隻能做一個沒有故事的群眾演員,


    群眾演員是什麽,是木頭,是磚頭,沒有感情的人體塑料。”


    為期十天的拍攝,片子時間26分鍾的紀錄片,被導演無數次喊“哢”的俞彥僑,


    在導演失望的眼神中,接過一百五十圓的酬勞,“羞紅”著臉推門離去。


    何建軍是一個對人的深層心理探索頗感興趣的導演,特別關注在一個特別的環境中人的內心變化。


    他不是熱點人物,不是傳媒寵兒,不是投資重心。


    但是,他意味著真正的,優秀的“個人電影“的存在,意味著既不討好主流,又不討好觀眾與市場的獨立電影品質。(福省師範大學李教授、《電影》綜合評)


    ……


    有些東西做出來,它的口味顯然讓大多數人都難以接受,或者揮揮手扔進垃圾桶。


    日落,夜。


    街邊餐館,麵前的圓桌表麵泛著油光,幾盤殘羹冷炙,刺鼻的酒味。


    “兄弟,難啊,拍電影難啊,我心裏苦啊,真的難受,


    那幫人看都不看,就把我孤獨一擲的心血給扔進垃圾桶裏,


    這tm的是片子嗎?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


    被當做“樂色”扔進垃圾桶的片子叫做《媽媽》,張元原本是這個劇組的助理導演。


    但片子不過審買不到廠標,拍攝機會腰斬,而張元投入全部身家接著拍攝,可這一切都是在“違法”中進行。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拿不到發行廠標,就上不了影院,上不了影院,就隻能放在角落吃灰。


    “哢嚓”俞彥僑掏出兩毛二(煙),散給眾人,又點著後深吸一口,眉眼四周翻著酒精透過的紅。


    他基於後世對影視圈的了解,認為這幫人應該是光彩耀目的,


    可這幫人又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麵前,就像是小偷一樣,他們似乎見不得“光”。


    俞彥僑不明白眼前這個頂著外人看來奇奇怪怪的“爆炸頭”發型的黑胖男人,在以後的歲月裏,會被稱作是一個時代的“領導者”。


    這也不難理解,我們都是浮於表麵的人,


    就好像我們不知道火遍世界的《複聯》的導演是誰!


    不知道特火的歌曲的作曲作詞人是誰!


    所以,俞彥僑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端著酒杯,在這個黑夜裏為自己哭泣的男人是誰!


    “到國外影展看看,天無絕人之路,人家張一某能捧個金熊迴來,我相信你也是不差的。”


    王曉帥翹著二郎腿,被煙熏燎的睜不開眼,他很清楚自己好友身體裏積累著何等的能量。


    “真的?”


    “真的,不妨一試嘛,走出去看看咯。”


    幾隻蒼蠅嗅著味,閃著翅膀在燈光下騰挪輾轉,時不時躲避某個人的手掌,打不掉又嫌煩人。


    搞藝術的,很多人說,那是一群無病呻吟的神經病,俞彥僑很是認同,他還會補上一句:


    你丫的真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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