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隨我來。”


    麵前的小喇嘛身著一身紅色袈裟,衣袖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蕭述注意到那雙悲憫卻又好奇的眼神。


    似乎是意識到麵前的年輕人聽不懂自己說的話,小喇嘛便擺了擺手,示意蕭述跟著他進去。


    “謝謝。”


    一句很正宗的藏語從蕭述的嘴中吐露出來,聽得小喇嘛一愣,“施主,跟我來吧,上師在等您。”


    “等我?”


    小喇嘛笑著點了點頭,沒再說些什麽別的,關上門便在前麵帶路了。


    “上師,貴客到了。”


    隨著“吱呀”一聲,一個白胡子老頭笑眯眯的盯著剛進來的蕭述。


    “懷仁,去給貴客準備一身過冬用的衣服。”


    “是,上師。”


    “來,小友坐下緩一緩,喝杯茶也許會更好。”


    茶是奶茶,和之前無邪給他買的不太一樣,並不是甜的,不過也很香。


    “你在等我?為什麽?”


    喝杯茶之後的確好多了,心情好多了。


    最後一口奶茶咽下肚,老喇嘛笑著又給蕭述續上。


    “你是貴客,等了十年的貴客。”


    聽不懂,不想聽,蕭述眉毛開始皺起來。


    “長沙。”


    看出蕭述有些不耐,老喇嘛不再賣關子,直接說了個地名給他便不再開口了。


    嚐砂?常沙?


    哪個chang哪個sha?


    還想再問一問老喇嘛說的什麽意思,結果沒等蕭述開口小喇嘛便敲門進來了。


    “貴客,這是給您準備的衣物。”


    遞過來的衣服很厚重,是傳統的藏族衣服,白色的內衫和火紅的藏袍,上麵甚至用金線做了點綴。


    是一件很貴的衣服,這就是為什麽他們叫他貴客嗎?


    蕭述摸了摸衣領處順滑的絨毛,柔軟的手感告訴蕭述這件衣服被保存的很好。


    “這件衣服十年前上師就為您準備好了。”


    “……”


    沒有理會小喇嘛說的話,蕭述拿起衣服抖開看了看。


    還好,不算太複雜,可以穿。


    既然給了這種樣子的衣服那就說明在這個地方這種衣服更為普遍,他自己這身衣服或許太過紮眼了。


    “在哪裏換?”


    蕭述跟著小喇嘛……哦不對,他有名字,他叫懷仁。


    ……誰家給孩子起名叫“壞人”啊?


    衣服意外的合身,不過裙樣的下擺讓蕭述走路有些別扭,不過也還好,能走,就是麻煩點。


    “上師說這間屋子您可以住下,什麽時候您想走了再走。”


    說完小喇嘛便迴去念經去了,不過走之前的眼神非常奇怪,蕭述也有些說不上來。


    離張啟靈來這個時間還有兩年呢,蕭述猶豫,不知道自己是該留下等兩年還是該離開先去找能量的線索。


    蕭述坐在昏暗的屋子裏頭腦風暴了好久,決定要不就先住一陣子,先摸清楚現在是什麽世界背景再做別的打算。


    這件藏袍很華美,是蕭述近來最喜歡的物件。


    蕭述在喇嘛廟裏住的這幾天天天早出晚歸,用那些他從張啟靈老家裏搜刮的一些東西跟附近的村民換了些同樣華美的飾品。


    “蕭述,你又去換東西了啊?今天換的什麽?”


    小喇嘛握著掃雪的掃帚往手心嗬了口氣,風雪剛停,化雪正是冷的時候,不過山上的陽光很是明媚,暖洋洋的倒也不是太過難熬。


    “是耳墜。”


    蕭述從懷裏掏出一個帶著穗子的綠鬆石耳墜。


    “怎麽就一隻?另一隻呢?”


    “那個人說另一隻畫唐卡的時候磨碎了。”


    “好看嗎?”


    綠鬆石被打磨成了一顆圓潤的球體,下麵墜著兩指多長的紅穗子。


    “好看!”


    “你要怎麽戴呢?你沒有耳洞。”


    小喇嘛湊上前看了看,臉不禁微微泛紅。


    蕭述可真漂亮呀。


    “……”


    對哦,沒耳洞。


    “我我我不行的!不過!你可以去找白瑪,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她會幫你的!”


    見蕭述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小喇嘛連忙擺手,滿臉都是拒絕。


    “……白瑪?”


    有點耳熟。


    “嗯,她在山後麵的部落裏,這兩天就會來這裏了。”


    白瑪是個很純淨的孩子,見到白瑪的第一眼蕭述就覺得有點眼熟。


    那種出塵如雪山一樣的氣質一下子讓他想到了張啟靈。


    “蕭述,你是藏族人嗎?”


    耳朵上已經戴上了之前交易得來的耳墜子,白瑪說男左女右,於是便給蕭述在左邊的耳垂上紮了個洞。


    不是,他是百年樹人。


    “不知道。”


    “好吧,蕭述你應該活潑一點的,幹嘛那麽老氣沉沉的?”


    “因為我等的人還要一年多才能……到。”


    最後的話語有些含糊,白瑪沒聽清,“什麽?”


    “我在等人。”


    “等誰?我認識嗎?”


    說完白瑪笑了笑,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蕭述都是自己剛認識的,她又怎麽會認識蕭述在等的人呢。


    “他叫張啟靈。”


    “張?”


    提到這個姓氏白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我也認識一個姓張的人。”


    “他很英俊。”


    剩下的話沒有再說,蕭述迷惑的看著白瑪有些發燙的臉,“白瑪,你生病了嗎?”


    “我才沒有生病!等你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瑪有些惱怒,抓了把地上的雪就往蕭述身上砸,蕭述沒躲,這下子倒是白瑪有些心虛了。


    “你……你怎麽不躲開呀。”


    拂去蕭述頭頂的碎雪,白瑪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白瑪,我不懂,你剛剛的心跳很快。”


    看著蕭述認真的眼神,剛剛退下去的熱度再次上湧。


    “心跳快並不是因為生病,當一個人想到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是見到喜歡的人的時候心跳會不自覺加快。”


    “這種心跳的感覺就是心動,就代表你喜歡那個人。”


    “喜歡?”


    想到之前聽到過解雨辰還有……還有誰來著?他好像聽到過好幾個人心跳怦怦怦的,他們喜歡自己?


    小花之前說喜歡一個人就是看到他就開心,看不到的時候就想念。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跟他度過一生,想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天都藍了!”


    他喜歡無邪喜歡小花喜歡瞎子阿張還有胖子,他也喜歡白瑪和小喇嘛。


    這好像和白瑪說的不太對。


    “白瑪,可以同時喜歡好多人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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