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你先忍一下,我給你擦一下臉。”


    剛剛滑下來的時候張啟靈把蕭述護在懷裏,因此蕭述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反觀張啟靈,身上數不盡的擦傷。


    蕭述眼裏露出一絲心疼,如今白淨的臉上被留下了幾道劃痕,沁出了幾滴血色珠子,好似精貴的瓷器裂了一道縫,平白讓人覺得可惜。


    拿出一瓶礦泉水,打濕手帕後給張啟靈小心清理了一下臉上的髒汙。


    水自然是好水,肉眼可見的,臉上的擦傷就結了痂,雖然沒有直接愈合但也很不錯了。


    感覺自己的衣擺被扯了扯,蕭述專注的眼神這才從張啟靈臉上移開。


    “怎麽了?”


    張啟靈不自在的歪歪頭,被剛剛蕭述炙熱的眼神燙到,耳廓上的紅暈都快把脖子也染紅了。


    “小傷,不礙事,沒必要浪費。”


    聽到這話蕭述突然get到張啟靈說的是什麽意思了,但蕭述很不讚同這句話。


    “礙事,你受傷了,這個東西不是浪費。”


    “張啟靈,你要自私一點,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蕭述的眼神很認真,他上課的時候老師教給他的第一個道理就是要先學會愛自己再去愛他人。


    對於他來說,世界果隻是他的附屬品,人類算是買一送一贈的,盡管後麵老師說了很多“以人為本”“與人為善”什麽的大道理,但“愛自己”卻是要放在第一條來說的。


    沒有什麽東西會比自己更重要。


    “……嗯。”


    被蕭述訓斥了,張啟靈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


    但好像,更喜歡了。


    “剛剛那是什麽?”


    “什麽?”


    “電話。”


    抿了抿嘴,張啟靈手腳有些不知道該往哪放,蕭述為了給他擦臉差不多整個人都縮進了他的懷裏。


    似乎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氣。


    “啊?哦!手表!”


    被張啟靈提醒,蕭述推了推張啟靈的胸膛,自己站了起來。


    感覺濕潤的氣息遠離,張啟靈有些悵然若失。


    “給。”


    當當當當!蕭述又掏出了一個手表。


    這玩意兒特碼量產的,局裏一大倉庫,美名其曰是為之後報到的同事準備的,其實就是預算超標了而已,沒用完全都在倉庫裏堆著。


    蕭述是手表消耗大戶,時不時就會因為外界因素頻繁更換,索性直接搬了一箱揣兜裏,省的每次都掛失。


    張啟靈的手瘦削但很有力,當蕭述的手摸上來的時候張啟靈下意識的就攥住了那隻細白柔嫩的手。


    軟的。


    垂眸裝作不經意般瞥了一眼,也白。


    跟個女人的手似的。


    “抱歉。”


    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手上並沒有撒開。


    剛剛蕭述說了,要“自私”一點。


    內心小人嚴肅點了點頭,張啟靈麵上卻沒透露半分。


    沒在意張啟靈這莫名其妙的舉動,蕭述把手表給他戴上,又重複了一下教學過程。


    “學會了嗎?”


    看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波動的張啟靈,蕭述內心少有的有些無力感,以及對自己的教學水平產生了懷疑。


    不對啊,教小花他們的時候就說了一遍啊?


    “嗯。”


    真的嗎?


    仿佛get到蕭述懷疑的眼神,張啟靈點了點頭。


    感覺乖乖的。


    被張啟靈一下子萌到,蕭述伸爪子揉了揉張啟靈的……帽子。


    “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四方的密室,中間存放著一口很華麗的棺材。


    張啟靈也不清楚,這又不是他造的樓。


    “……”


    沉默,沉默是夜晚的康橋。


    雖說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但冥冥之中張啟靈總有種預感促使他打開麵前這口棺材。


    “裏麵可能有我要找的東西。”


    摸了摸跳動的心髒,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繞在心頭。


    說幹就幹,張啟靈拎著刀快步走上了台子。


    棺材很大,遠看大,走近了以後一看更大,棺材蓋子堪堪到達蕭述的肩膀那,這還不算棺材前麵的鬥拱。


    這是一個很有規格的棺材,連看門的石獅子都給雕刻了上去。


    而且,這個棺材竟然是玉石棺。


    漢白玉製成的,說實話可能由於年頭有點久,邊邊角角都有些泛黃了,不知道洗洗能不能洗幹淨。


    兩根異於常人的手指來迴摸了摸可能是棺材縫的地方,然後找準位置拿刀一撬。


    一聲細微的玉石摩擦的聲音過後,白玉的蓋子向前移動了一分。


    “張啟靈,它好像是滑蓋的。”


    蕭述好奇的看完了全過程,然後好奇一推。


    果不其然,棺材的蓋子隨著蕭述的力道緩緩上移,露出了內裏的……木棺材?


    這一層更顯精美,棺材的外層上全是雕刻之後上的彩繪,也不知過了多少年,上麵的顏色現在還鮮豔如初。


    “阿張,為什麽會有兩層棺材?”


    聽到陌生的字眼從蕭述嘴裏蹦出來,張啟靈愣了愣,好像……在場也就他們兩個人,所以“阿張”是在喊他?


    “阿張?”


    “昂,總覺得叫張啟靈有些麻煩,所以就叫阿張了,張啟靈並不是你的名字,他是好多人的名字。”


    未盡的話張啟靈大概明白了,所以蕭述嘴裏的“阿張”是他給他起的獨屬於他的名字。


    雖然聽起來可能會有些敷衍。


    但對於張啟靈來說這個名字……很好。


    “我知道你媽媽給你起了個名字,但是我不知道名字是什麽,你知道嗎?”


    張啟靈聞言一愣,這還是他頭一次知道自己的媽媽給自己起了名字,但隨後頭便又低了下來,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察覺到張啟靈的情緒有些低落,蕭述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試圖把皺著的眉毛給揉開。


    “那我就先叫你阿張好了,等找到名字後你再告訴我,我再喚你媽媽起的名字。”


    感受著臉上傳來的溫軟,張啟靈忍不住將手覆了上去,“好,一起。”


    “一起找。”


    看到張啟靈那雙沉靜中滿是認真的眸子,蕭述有一丟丟的猶豫,他不知道他在這個世界還能待多久。


    能量團必須要在規定時間內補好,如果在規定時間內補好,他完成任務要迴局裏寫報告單子。


    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沒有補好,那麽世界說會自動判定這個世界變成腐爛的果子,會自動脫落的。


    而自動脫落的果子,也就是世界,就會崩塌。


    “一起。”


    手上的力氣重了重,張啟靈因為蕭述沒有及時迴答而有些不安,更加執拗的目光對上蕭述難得思考的眼睛。


    “……好,我陪你找。”


    “還有無邪,我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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