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角麗譙與李蓮花要闖五毒陣,方多病搶先一步喊道,他也要加入,助二人一臂之力。


    聞言,角麗譙輕輕地嗤笑一聲,斜眼掃了方多病一眼。


    方多病自是知道角麗譙的意思,自己肉體凡胎,沒有他二人身上那能抵禦毒蟲毒藥的奇毒,若是進去多半會成為兩人的累贅。可歎自己一身武藝,在這五毒教內卻毫無用處,那些毒蟲毒藥他是一個也對付不了。此刻,他竟然有種荒誕的錯覺,原來身中劇毒也是一種優勢。


    李蓮花見方多病神情鬱鬱,情緒低落,知他心思,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寶,我們在陣內無法兼顧外麵情況,麻煩你和笛飛聲在外要多加留意,幫我們二人看顧下。”


    方多病明白李蓮花是在寬慰他,勉強擠出一絲苦笑,算是答應。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笛飛聲突然起身迴屋,轉瞬即迴,手中拿著一件瑩白的衣衫,正是那件聞名於世的贏珠甲。他抬手遞給李蓮花,說道:“防身。”(此處采用了書中的設定,劇中的贏珠甲隻是一個小小的一片,而書中贏珠甲卻是一件防身護體的衣服。)


    原來,李蓮花離開後,笛飛聲在蓮花樓中尋得這贏珠甲,想著如此貴重之物放在李蓮花那小破樓裏,實在太過兇險,便將其帶迴了金鴛盟。後來,得知李蓮花在南疆的消息,便隨身帶在了身上,想著見到他之後好交於他,以便他防身。隻是沒想到,幾人見麵後生出諸多事端,這贏珠甲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交予他。


    李蓮花笑著接過,感激道:“多謝老笛。”隨後轉交給角麗譙,卻遭到她的冷言拒絕:“我才不要他的東西。”


    聞言,李蓮花與笛飛聲眉頭均是一皺。


    李蓮花怎會不明白,角麗譙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想讓自己穿上這件贏珠甲。他有些無奈地望著她,心知她一旦打定了主意,實難改變,不禁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心中思量著該如何說服她才好。


    方多病早在笛飛聲拿出贏珠甲時便急急地跑迴了屋。片刻之後,他便從屋內走出,手中緊握著一件淡黃色的物件。他走至兩人麵前,有些忸怩地說道:“這是我讓人用黃金和千年藤枝打造的護甲,雖然無法像贏珠甲那樣抵禦外界攻擊、化解力量,但防毒、防刀槍還是綽綽有餘的。”


    原來,當日在聽雨閣中,他親眼目睹角麗譙飼養的各種毒蟲,心中驚駭萬分,隨即便飛鴿傳書迴天機山莊,讓何曉慧做一些能夠防禦毒蟲啃咬的護甲。傳信過去月餘,終於在幾日前收到這件護甲,他本想讓何曉慧多做幾件,但無奈這護甲所需材質極為罕見,即便是窮盡天機山莊之力,也僅僅勉強製成了這一件,那還能做出第二件。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再加上五毒教的一戰,他自覺四人一體,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是,現在這護甲隻此一件,該如何分卻是讓他犯了難。他這五毒教的人與物實在是害怕的緊,幾乎是沒經過多少猶豫,便將這件護甲偷偷穿在了自己身上,但是他心中始終覺著這件事他做的有些不光明磊落。


    此刻,他將護甲拿出,未免有些心虛,感覺自己實在是做了一件極為不光彩之事,所以說起話來未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其他三人,自然是不知方多病的小心思,隻是在心中暗自讚歎,這天機山莊果然名不虛傳,防身的寶物利器真是應有盡有。迴想起上次誅滅藍鳳凰一戰中,角麗譙使用的連珠發的劍弩,也是天機山莊之物。那劍弩不僅小巧精致,帶在手腕上宛若無物,而且殺傷力極強,小小的機弩竟然能迸發出如此巨大的殺傷力,足見機括設計之精妙。


    李蓮花微笑著接過護甲,發覺上麵還帶著些溫熱,知定是方多病剛從自己身上脫下後匆忙拿來的。他深知方多病對這五毒教的毒物害怕的緊,全因自己他才在此盤桓,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動與歉疚,暗道,要盡快將此間事了,早日離開此地,免得他日日驚慌。


    李蓮花將兩件護甲收好,見角麗譙並未出聲反對,心下稍寬。四人又一同商討了下破陣之法,便各自迴屋休息,養精蓄銳等待明日入陣破敵。


    五毒陣,設在五毒教內的一片密林中,其中密布毒蟲毒草。


    中原武林的陣法均是以人為陣,布陣之人需要彼此心意相通,互為策應,做到陣人合一,從而達到殲敵致勝的目的。而五毒陣則是以毒蟲毒草為陣,中原武林之人大多聞毒蟲毒藥色變,隻因這些毒蟲毒藥,哪怕隻是沾染分毫便能令人命喪黃泉。所幸,角麗譙與李蓮花兩人早已身負劇毒,尋常毒物已難以撼動其性命,加之他們一人身披贏珠甲,一人身著黃金甲,一時也不怕蟲豸啃咬。


    五毒陣是由五行八卦陣演變而來,蘊含五行相生相克之奧義。布陣者需要驅使各類蟲豸,分列於五個特定的方位,各方位之毒物需彼此配合,協同作戰,方能確保萬無一失,盡顯其強大威力。因各個毒物之間存在天然克製關係,一旦方位布置有誤,很可能會引發它們之間的自相殘殺。這就要求布陣之人不僅要精通五行八卦之原理,同時要具有高超的禦蟲技藝。


    豔陽高懸,照耀著密林邊緣的露台,方多病在一旁等的有些心焦,不時地抬頭望向熾熱的太陽,期盼著傳信的苗女能快快帶來林中的消息。


    “報。”一名苗女疾步而至,於台階之下單膝跪地,語氣急切:“稟告大長老、教主,金阿九與李蓮花二人已突破百草陣,現在正往東南方向而去。”


    聞此,周圍人紛紛低聲議論,大長老也是微微一怔,眼眸半眯,問道:“他們是如何破解此陣的?”


    這百草陣中的毒蟲毒草均是中等毒物,卻巧妙融合奇門遁甲之術。以金阿九和李蓮花的本事,破陣並非難事,但大長老未曾料到,他們竟能如此迅速地破陣而出。


    那苗女低頭沉思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辭,隨後緩緩說道:“他們二人……將百草陣中的毒物全都殺了。”


    此言一出,露台上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何仙兒更是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全都殺死了?”


    那苗女起初也是不信,但是這卻是她親眼所見,隻得硬著頭皮道:“是,百草枯萎,毒蟲橫屍一片。”


    這時,露台上的人又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怎麽全給殺死了?”


    “這百草陣,雖說名為百草,實則其中毒蟲毒草種類繁多,不下千種,毒性雖非至極,但每種都有其獨特之處。他們究竟使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將這些毒物全部殺死?”


    “莫非他們施展了什麽妖法不成?”


    ……


    紅牡丹心中歎氣,她自是知道,他們二人一定是用了自己的血,他們體內所含的毒素,已令普通毒物難以抵擋。難怪昨日她費盡唇舌向角麗譙詳解五毒陣的規則,而對方卻心不在焉,原來她早就想好了破陣之法,隻是這破陣之法也太過暴力。她不禁又為那些無辜喪命的毒蟲毒草默哀,即便是中等毒物,也是教中多年精心培育出來的,這下全沒了。


    她不禁又長歎了一口氣,在心中暗自盤算,這五毒陣中毒物繁多,難道此二人都要用此法破陣,那得消耗多少血?


    大長老舉起龍頭拐杖,輕輕敲了敲地麵,四周的嘈雜聲立刻平息。隻聽大長老輕哼一聲,對台下的苗女下令:“傳令下去,布下千花陣。”


    聞言,方多病急道:“哎,你們怎麽不講武德,他們明明已經破陣,為何還要再布新陣?”


    剛剛得知兩人破陣的消息,方多病心中還暗自慶幸,以為他們即將成功,沒想到百草之後還有千花,照此下去,不知何時才能是個盡頭,不由得焦急的出言反駁。


    那大長老連眼皮都沒抬下,對方多病的言論恍若未聞,隻是朝台下揮了揮手,那苗女便領命匆匆離去。


    紅牡丹見方多病急得滿臉通紅,生怕他惹出事非,便用眼神示意他迴到座位上,低聲勸道:“五毒陣指的便是那片密林,隻要能成功走出那片林子,便算成功。隻要人在林中,我們便有權根據需要隨意布陣。”


    方多病大急,“這麽說,隻要你們林中有毒物,就可以一直布陣了?這也太不公平!”


    紅牡丹聞言輕笑,這位小少爺太過天真,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公平可言。這世道向來是誰掌握主動權,公平便在誰的手中。


    紅牡丹又將目光轉向一臉冷冽的笛飛聲,傾身輕聲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笛飛聲皺了皺眉,微微側身,與她拉開些許距離,迴道:“我相信他們。”


    紅牡丹嗤笑,坐直身子,眉梢輕挑,嘴角微勾,帶著點玩味地問道:“那你是相信李蓮花呢,還是相信角麗譙?是擔心李蓮花多些呢?還是擔心角麗譙多些?”


    笛飛聲抬眼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崔先生,答非所問地迴道:“崔先生。”


    紅牡丹聞言,臉色微變,輕哼一聲,斂起臉上的笑容,轉目看向前方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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