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喬婉娩從聽雨閣出來,與蘇小慵、關河夢二人在暮雨客棧安置下來。


    在聽雨閣時,她雖然一直保持著鎮靜,麵上一直維持著淡笑,但內心卻遠非表麵那般平靜無波。


    當初在四顧門,她與李蓮花匆匆一麵,李蓮花告知她,他要迴雲隱山完婚的消息。那一刻,她心中便震驚無比,不過仍是含笑祝福,給予了他最真摯的祝福。


    隨後,肖紫衿身中劇毒讓她心生疑慮,便猜測李蓮花的妻子定是一位精通毒術的高手,且性情或許正如李蓮花所言,性情古怪,難以親近。


    後來她也曾派人跟蹤過兩人的行蹤,也未能探得李蓮花妻子的身份。直到兩人迴了雲隱山,她素知岑婆性情孤傲,不喜外人打擾,更意識到他們一家人的事情,也輪不到她這一個外人插手,且有岑婆在,想必李相夷自不會有危險,便就做罷。


    未料到,數月之後,她竟收到了方多病的書信,從書信中得知李蓮花的娘子竟然是角麗譙。


    此消息如巨石投湖,攪得她心神不寧,對李蓮花的安危更是牽腸掛肚。她已經負過李相夷一次,害的他多年淒苦,這次她不想再讓他重蹈覆轍,角麗譙以往的為人與行事作風,她始終放心不下。


    思慮的一日,終是放心不下,她便隻身來了南疆,一探究竟。


    原本,她有意集結四顧門眾人一同前往,但轉念一想,李蓮花與角麗譙的身份本就敏感,一旦二人尚在人間的消息泄露給朝廷或江湖,勢必會引發新一輪的風波與紛擾,便打消了此念。


    她雖早已知曉,李蓮花對他妻子頗為看重,然而,親眼目睹他們相處的那一刻,那份默契與親密依舊讓她震撼,沒有來的,心緒起伏難平。


    一夜昏昏沉沉,也未能安睡。第二日,晨光初破曉,她便起了身,拿起佩劍便出了門。


    這一年來,代理四顧門門主一職,雜事繁多,有時心緒煩擾,便練一練劍法,活動下筋骨,心情便好上很多。漸漸地,她便養成了晨起練劍的習慣。


    她對四周環境不熟悉,先是四下轉了轉,漫步中看到客棧後有一片清幽的竹林,便信步而入。


    才行數步,耳畔忽地響起一陣“錚錚”的金屬破空聲,清脆而有力,穿透了竹林的靜謐。


    喬婉娩循聲望去,在一片竹林掩映中,一名男子,身姿挺拔如鬆,正全神貫注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長刀破空,迅捷如電,兵刃帶起的風聲與竹葉的輕吟交織在一起,“錚錚”作聲。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極致的霸道與力量。


    喬婉娩眼神微縮,當年東海一戰她在四顧門,後來誅殺單孤刀時,她又在外圍策應,她是從來未曾親眼目睹過笛飛聲的武功的。


    相比之下,李相夷劍法,飄逸靈動,招式多變,能在萬千變化中悄無聲息地奪人性命。而笛飛聲的刀法則截然不同,大開大合,氣勢磅礴,刀光所至,似有千軍萬馬奔騰之狀,讓人有種萬鈞雷霆壓頂之勢感。


    笛飛聲一套刀法練完,收刀看向站在一旁的喬婉娩,微微頷首。


    喬婉娩也微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笛飛聲本想轉身離去,但是見喬婉娩手握長劍,一身白衣,靜靜地佇立於竹林間,落寞的身影與周圍的景致融為一體,猶如深秋中孤傲堅韌的殘荷,透露出淡淡的憂鬱與孤獨。


    笛飛聲輕輕蹙眉,猶豫了一瞬,緩緩開口道:“和談的事,待李蓮花的事情塵埃落定,我們再商議。”


    喬婉娩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自若的神態,微笑著輕聲道:“好。”


    笛飛聲眼眸低轉,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會保護好李蓮花。”


    喬婉娩微怔,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臉上就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她抬眼望向笛飛聲,低聲輕語:“我明白。”


    該說的話都說了,笛飛聲覺著便沒有再留在此處的必要,畢竟孤男寡女地共處幽林,很是不妥。他背起長刀,大步離去,與喬婉娩錯身而過時,見她對自己微微頷首,他也便輕輕點頭,算是告別。


    喬婉娩目送著笛飛聲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念微動,她自是明了笛飛聲剛才那句話的含義,他是在寬慰自己,不必為李蓮花憂心。


    未曾想,這位平日裏以冷酷著稱的大魔頭,也有如此細膩體貼的一麵。


    喬婉娩唇邊不覺蘊出一絲笑意,當即拔劍出鞘,在竹林中輕盈地舞起了一套飄零劍法,劍光如織,身影翩飛,與竹葉共舞,很是暢快。


    一套劍法演練完畢,喬婉娩心中暢快不少,收劍緩步而迴。


    待喬婉娩步至客棧門前,見李蓮花正一身青衣,微微仰頭站在客棧門口,遠遠望去,宛如超脫塵世的翩翩佳公子,哪還有半分李相夷的影子。


    喬婉娩緩緩走近,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容:“為何不進去?”


    李蓮花聞言,轉過身來,眼中同樣洋溢著笑意,輕聲道:“哦,我亦是方至,正欲入內。”


    喬婉娩含笑點頭,隨即引著李蓮花步入暮雨客棧幽靜的後院。


    暮雨客棧不似朝雲客棧濃墨重彩,處處透著清幽雅致,李蓮花邊走邊欣賞,不多時便來到了後院。


    二人方踏入後院,蘇小慵便急急的跑了過來,臉上洋溢著驚喜之色,“喬姐姐,李大哥,你們怎麽一塊兒來了?”


    李蓮花不動聲色地微調步伐,與蘇小慵保持了一個恰當的距離,對著蘇小慵笑了笑,“哦,剛才在客棧門口遇到的,我來找關兄,請教些事情。”隨後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向二樓憑欄而立的關河夢,含笑點頭。


    關河夢蹙眉看了看蘇小慵,目光在蘇小慵與李蓮花之間流轉片刻,並未多言,而是轉身進了屋。


    李蓮花無奈地用手撓了撓鼻尖,低頭輕歎一聲,隨著蘇小慵與喬婉娩一同上了二樓。


    待四人在關河夢房中坐定,關河夢看了看李蓮花,問道:“李兄,要問我何事?”


    李蓮花沉吟片刻,問道:“關兄,對苗疆的蠱術可有研究?”


    關河夢還未搭話,蘇小慵便急急的道:“李大哥,也懷疑角麗譙對不對?她定是對你施了什麽蠱術,讓你對她念念不忘,對不對?”


    李蓮花隻是在心中輕歎,有些事是沒必要給外人解釋的。他臉上掛著淡笑,看了看蘇小慵,卻並不搭話,而是將目光轉向關河夢。


    關河夢眉頭輕蹙,輕輕搖頭,“知之甚少。”他是醫者,向來對這些蠱痋之術不屑一顧。


    關河夢思索片刻,又接著道:“我隻知這蠱術與痋術頗有些相似之處,都是以蟲豸殺人控人,隻是痋術更善於控製人心,蠱術則更擅長殺人。但兩者皆非正道所取,需謹慎對待。”


    李蓮花聞言,眼神微動,繼而問道:“關兄,可聽說過五毒教的換血大法?”


    “略有耳聞,聽說換血大法乃是苗族一種秘術,能通過換血使人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不過聽說此術相當複雜,不僅要求尋得血液相和之人,更需要特定的藥物、法陣及內功相輔助,且此法兇險,稍有差池,換血者便可能命喪當場,實非醫人良方。”


    蘇小慵靈光一閃,忙道:“李大哥,那角麗譙說要帶你去五毒教解毒,莫非說的便是這換血大法?李大哥,此事萬萬不可輕率,我聽爺爺提起過,換血大法乃是一種極為邪惡的秘術,且過程極其兇險,數百年來成功者寥寥無幾,你斷不可冒此等風險。”


    “邪術?”李蓮花眉頭輕蹙,目光轉向蘇小慵,追問道:“你爺爺還說過什麽?為何叫此法為邪術?”


    蘇小慵仔細迴想片刻,終是輕輕搖了搖頭:“除了它危險至極,爺爺並未多言。為何稱之為邪術,他也不太清楚。他也隻是從古籍中偶見記載,南疆的東西向來隱秘,他老人家也知之甚少。”


    李蓮花眉頭越皺越緊,對著蘇小慵拱手道:“蘇姑娘,可否麻煩你一件事,能否幫我問問你爺爺,能否幫我查查這換血大法。”


    蘇小慵見李蓮花還如過去一般如此信任,心中歡喜,忙道:“放心,李大哥,此事包在我身上。”


    李蓮花詢問完事情,便也不再多留,遂起身向眾人告別。


    喬婉娩也站起身,輕聲道:“我送你出去吧。”


    李蓮花聞言,輕輕頷首。


    而原本打算一同送行的蘇小慵,卻被關河夢以眼神製止,伸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蘇小慵立刻會意,留在了屋內。


    想必,他們二人是有事要談。


    ps:


    大家的意見收到了,看來大家對喬美人與阿飛組cp有很大意見,我會再考慮下的。


    其實,作為旁觀者,劇中的每個人的行為邏輯我都能理解,都是和每個人的成長環境與性格有關的,包括單孤刀。


    喬美人的行為其實我覺著還好,很符合她清冷自持的性格。前期是個隻關注小情小愛的小女子,因為分手信悔恨十年,後期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女俠。


    不過就是她的認不出李蓮花和吊著肖紫衿十年,我有點不理解。


    不知道是真認不出李蓮花,還是不想認,不敢認。還有與肖紫衿的十年,感覺也是拖泥帶水,要不就幹幹脆脆的拒絕,要不就痛痛快快的結婚。那是十年呀,不是一年兩年,一個人又幾個十年。


    她一邊懷念著李相夷,一邊又享受著肖的溫柔體貼,真的有些茶,哈哈……


    所以肖紫衿的行為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能理解的。


    守了十年的女友,終於美夢成真,到後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怎會不恨,不怨。


    他舍不得恨喬,隻能恨李了,哎,這人呀……


    本文咱們是現在李和角的立場寫的,要是站在肖的立場寫,感覺又是另外一個故事,自己為女神辛苦付出十年,一朝女神的白月光迴來了,就將自己拋棄了,還說自己小氣、卑鄙,想想是不是恨憋屈,哈哈……


    所以我在文中不想將人物臉譜化,想讓他們每個人行為都符合邏輯,也不想把人往純惡裏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蓮花樓:跳崖後遇到了死對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就愛小妖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就愛小妖女並收藏蓮花樓:跳崖後遇到了死對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