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招福簡直要抱住裴氏親兩口了,麵上卻還要維持一本正經,不破功的點頭道:


    「是,淑妃娘娘說的有理,我怎麽敢使喚郡主和縣主給我端茶倒水呢。」


    淑妃被說的笑了起來,這婆媳倆一唱一和,讓皇後聽了眉頭蹙起,與薛貴妃對視一眼,薛貴妃冷哼說道:


    「哼,皇後娘娘是讓兩位郡主、縣主去定王府做側妃,又不是做使喚丫頭,端茶倒水這種事,需要她們動手嗎?還是說,定王妃你嫉妒成性,容不得府裏的側妃?」


    雲招福對著薛貴妃甜甜一笑,迴道:「貴妃娘娘誤會了,我可沒有容不得府裏的側妃,隻是正妃與側妃身份上本身就不同的,側室給正室端茶倒水,無論在哪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難道貴妃娘娘覺得,正室與側室之間沒有什麽區別嗎?側室沒有義務伺候正室嗎?」


    雲招福的聲音在涼亭中迴響,誰都沒有想到,她敢當麵懟薛貴妃,並且懟的薛貴妃無話可說。


    那一番正室與側室的評論,薛貴妃根本不好迴答。因為薛貴妃如果說,正妃和側妃身份不同,側妃有義務伺候正妃的話,那她剛才以此說雲招福嫉妒成性就是不成立的;而她如果說正妃和側妃身份沒什麽區別,那問題可就更大了,畢竟,皇後娘娘還在這裏,若說沒有區別,豈非有與皇後比肩的意思。


    不得不說,雲招福的這個問題,問的很是刁鑽。


    裴氏很滿意雲招福的說法,連連點頭,說道:「招福說的有理,正室和側室本身就是天地之別,比如說現在皇後娘娘讓我給她倒杯水,誰會因為這個說皇後娘娘有意為難妃子,嫉妒成性呢?」


    皇後和薛貴妃的臉色都跟著變了,賢妃則一臉淡定坐在旁邊隔岸觀火,反正怎麽著都沒燒到她身上,坐山觀虎鬥才是最開心的事情。


    然而她身後的星月公主可就不這麽想了,星月公主一心瞧不起這個因為懷孕,再次被皇上納入宮中為妃的淑妃,對於淑妃從前在宮中的輝煌戰績,星月公主隻是耳聞,並未親見,覺得淑妃不過是個仗著美色迷惑男人,身份低微的妖妃罷了,沒什麽值得尊重的,不顧身份,對裴氏說道:


    「淑妃娘娘,您是不是長久沒迴宮中,忘了宮裏的規矩,皇後娘娘賜婚,由得你們挑三揀四的嗎?」


    賢妃臉色大變,將星月公主拉到身旁,怒瞪她一眼,然後便試探般看了看裴氏,見裴氏臉上並未有什麽不高興的表情出來,賢妃才放下心來。


    雲招福雖然遲鈍,但這迴卻也聽出了星月公主對裴氏話語中的輕蔑,立刻站出來,替裴氏說話:


    「星月公主,且不說皇後娘娘沒有明說這是賜婚,隻是詢問淑妃娘娘這兩位如何,公主就先替皇後娘娘宣旨了?還有公主口口聲聲的說宮裏的規矩,你這般對淑妃娘娘說話,便是有規矩了?」


    星月公主瞪著雲招福,本來她對雲招福就有舊恨,如今雲招福當眾與她為難,便是新仇,如何能忍,指著雲招福怒道:


    「你是什麽身份,敢在宮裏跟我談規矩?」


    雲招福毫無懼色:「不巧,我是定王妃的身份,按著輩分,公主還得喊我一聲嫂子。嫂子訓你兩句,難道還訓不得?」


    「雲招福!」星月公主怒喊出聲,氣的麵紅耳赤的,她在宮中嬌寵著長大,母親是賢妃,宮中上下對她都是寵愛有加的,縱然平時說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都有人擔待,不會跟她計較,這個雲招福卻三番兩次的挑戰她的底線,上迴還害的她和寧王妃當眾出了醜,這仇她記在心裏,怎麽都不會忘的。


    雲招福也毫無懼色,兩人對峙之時,亭子外傳來了一道男聲:


    「聽說你們都在這亭子裏聚著,朕也過來湊湊熱鬧。怎麽著,還吵上了?」


    亭中眾妃神色一凜,迴頭看去,果真看見皇帝魏玔一身明黃龍袍,負手走來。


    星月公主像是看到了救星,從亭子裏跑出去,一下就投入了魏玔的懷抱,撒嬌道:「父皇,定王妃她欺負女兒,您要給女兒做主。」


    魏玔拍了她兩下,對她的告狀之言,根本就沒有聽到耳朵裏去,一雙眼睛,從進亭子開始,就像是粘在裴氏身上似的,放開了星月公主,便湊到裴氏身邊輕柔問道:


    「今兒身子感覺可還好?」


    「挺好的,就是坐久了,腰有一些酸。」裴氏淺淺一笑,如詩如畫,看的皇帝心花怒放。


    聽裴氏說腰酸,皇帝立刻就彎下身子,看她的腰,伸手替她捏了兩下,裴氏羞赧的拍掉了他的手,皇帝似乎才意識到親熱的時候不對,幹咳了兩聲,對星月問出了一個讓人噴飯的問題:


    「那個……星月你剛剛說什麽來著?誰欺負你?」


    眾人:……


    敢情皇上您就顧著看您的淑妃娘娘了,連女兒的告狀之言都沒有聽進耳朵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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