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收拾裝好,我砍些竹子去把那幾根杆子重新弄一下。”


    梓埠宥悠閑的擦了擦嘴,朝遊禮交代了下,拿起彎刀大步走出門外。


    計元奎衝著還在扒拉火堆翻找土豆的柴問語開口惡罵道:


    “嘖!媽的個飯桶!滾去幫忙!”


    柴問語麵色猶豫了下,看了眼遊禮的劍。


    遊禮意會道:


    “拿去用吧,已經修好了的。”


    柴問語點點頭順手拿起簸筐中的雞蛋跟了出去。


    偏房被搜刮的差不多了,能帶走的鍋碗瓢盆、吃食、蔬果都被理好後硬塞在了靈囊中。


    按照計元奎的指示,另外一間的被物和書寫用具也沒放過,隻留下了空空的床板和櫃子。


    遊禮站在房門外掂了掂重量明顯增加的靈囊,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悄悄的放了些銀兩在空桌上,伸手正要關門計元奎悄無聲息的從身後緊貼上。


    “他們呢?”


    遊禮下意識問了句,心跳猛然加快卻沒有避開,任由其貼著上下其手,計元奎戲謔道:


    “那兩個蠢貨在砍竹子修‘院牆’,別堵著,進去。”


    “裏麵已經收拾好沒東西了。”


    心虛的迴了句,但還是被計元奎硬推了進去,關好門後計元奎懶散的坐在了空蕩蕩的床板上拍了拍腿。


    遊禮做賊心虛的透過窗戶縫確認了一下屋外沒有兩人的身影後鬆懈了下。


    計元奎在身後不耐煩的咋舌,催促道:


    “嘖,快點!磨磨唧唧的。”


    遊禮聽聞後收迴視線,小心翼翼的關好窗戶扣了下走過去坐著,開口問道:


    “上麵發生了什麽?埠宥在急什麽?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謔,屁大點腦子發芽了。”


    計元奎嘲諷了句,待遊禮坐下後抖起了腿,遊禮有些鬱悶,微微蹙眉,迴:


    “哪裏屁大..呃呃呃呃..嘶嘖.抖輕點。”


    計元奎沒有絲毫收斂,愈發放肆,玩味的迴:


    “也沒什麽事,就是門主都去神界了,需要封門弟子在門內頂著而已。”


    遊禮沒一會就適應了,皺著眉開口:


    “都去神界了?那你..”


    “我不是北門唯一的封門弟子,還有個同門,他頂著就行。”


    遊禮調整了下姿勢,麵露難色道:


    “這種時候你不在的話,會不會影響你後麵競選門主?”


    計元奎咋舌,不耐煩的迴:


    “老擔心這個幹什麽,都說了不會的!”


    “呃.嘶,那埠宥他是南門唯一的封門弟子?這麽..”


    遊禮誇獎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計元奎沒好氣的打斷:


    “南門門主繼位也沒多長時間,那缺心眼的門主瞎了眼能看上那貨,要是真的沒想開把位置傳給他,那才是真的完蛋。”


    遊禮聽完迴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開口:


    “怎麽會完蛋呢,埠宥明明也很靠譜..”


    說完後又反應過來立刻補了句:


    “當然肯定沒你厲害。”


    說完自覺的湊了上去,計元奎扯出抹邪笑,開口道:


    “特長呢?變長了嗎?嗯?”


    說完手越過衣物,順著腰側滑了下去。


    .


    梓埠宥揮舞著彎刀賣力的砍著竹子,將剛剛和計元奎的對話轉述給了柴問語,對了下口風。


    柴問語在一旁用銀劍削著粗的那端,削尖後插進地裏會更容易,聽完後也沒什麽話要說,隻是點了點頭。


    梓埠宥停手毛數了下,大概二三十根應該差不多了,便催促著一旁的柴問語削快點,突然發現了什麽,用腳踢了下一旁冒出的尖尖,道:


    “有竹筍誒。”


    “哦,我不喜歡吃竹筍。”


    柴問語下意識迴了句,梓埠宥仿佛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瓜,不可置信的開口:


    “什麽?!不太喜歡?!柴大蟒你也會有挑剔的食物?”


    “....”


    柴問語抿著小臉無語的看著梓埠宥,對這個稱唿有些不滿,道:


    “木仄仄的,在我選擇的最底端。”


    “怎麽會木仄仄的,脆脆的挺好吃的啊...嘖,動作快點,弄完要趕路了!”


    梓埠宥彎刀扒拉了幾根過來削著,突然縮了縮脖子開口:


    “唔,怎麽迴事?這兩天總感覺背後有點發虛...”


    柴問語環顧四周,放下手裏的劍輕聲開口道了句:


    “我覺得有點奇怪。”


    “什麽奇怪?附近有坑?”


    梓埠宥聽聞此言也跟著環顧了圈四周,遠處林中坐落的屋子被幾棵樹木遮擋,若隱若現的,但沒有什麽異常。


    天氣很晴朗,臨近中午空氣中的水汽卻還未消散,所以也不是很熱。


    話說完刨出腳邊那根不大的竹筍,彎刀靈活翻飛,削出尖尖後張嘴咬了下去,脆嫩的筍頭咬起來嘎吱嘎吱的,一股竹子味,沒有咽下,張嘴吐在了腳邊。


    柴問語道:


    “遊禮的味道有點不對..”


    “呸..呸,哪裏不對。”


    梓埠宥說著將那根咬掉尖尖的竹筍一把丟出老遠,柴問語看了眼落點,迴:


    “薄荷味道很濃。”


    “洛芬給的薄荷肯定不是普通薄荷,味道濃不足為奇。”


    梓埠宥說著聳聳肩,繼續削起了手中的竹竿,補了句:


    “不過也確實怪,我記得洛芬是從西境離開的,按理來講不會這麽短的時間內就來到北境範圍,也難怪計元奎突然帶著遊禮離開,那壞心眼的玩意肯定是察覺到了,所以才急著趕著來嘲諷一波,嘖嘖嘖,害我們也著急忙慌的。”


    柴問語早已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梓埠宥手中靈活翻飛的彎刀,慢悠悠的開口道:


    “不是洛芬..是遊禮的味道,他身上好像還有別的什麽味道,但是薄荷味太濃了我一時分辨不出,有點說不上來哪裏怪怪的。”


    “這有什麽好在意的,遊禮的靈力在增長,味道會有些變化也正常啊。”


    梓埠宥削著竹子隨意的迴了句,柴問語看了眼後者,將手中的竹竿遞了過去,柴問語沒有再接話。


    梓埠宥腦海中不斷思考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沒一會就削完了最後一根,看著腳邊的一摞整齊幹淨的竹子滿意的拍了拍手,突然迴過神來不可置信的開口:


    “嗯?我靠?!你他媽趁我不注意都遞給我削了啊!”


    柴問語心虛的撇開腦袋道:


    “你自己要接的...”


    梓埠宥兩眼一黑,吸了口氣揪著柴問語的領子大力搖晃起來,惡罵道:


    “你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還學會偷奸耍滑了是吧!”


    咬牙切齒的將柴問語收拾了頓後,逼著其扛起所有竹竿返迴了木屋。


    迴到院中後柴問語挎著個臉,不情不願的插著竹竿,梓埠宥在一旁惡狠狠的督促著。


    .


    “那個坑,我想帶你去看看。”


    計元奎唿出口濁氣,道了句,遊禮疑惑的抬起腦袋,開口問道:


    “嗯?什麽坑?”


    “嘖!你這狗屎記性!”


    說著恨鐵不成鋼的用力捂了下懷中的人。


    “唔嗬!咳!!”


    聽到聲岔氣悶響後繼續開口:


    “那個進不去的坑!”


    “在這附近沒有顯現的那個?”


    遊禮迴了句,掙脫開坐直了身子,屋外突然傳來另外兩人的動靜,心顫了下,迴頭看向緊閉的窗,好在剛剛順手將窗戶反抵住,鬆了口氣。


    計元奎掰迴遊禮的臉,手往後支去懶散開口:


    “那個坑就在墨海邊上。”


    遊禮替對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開始整理起自己額前散亂的碎發,開口:


    “這樣啊..所以你先前丟下他們跑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了帶我去看那個坑?”


    “嗯哼,不樂意?”


    計元奎漫不經心的迴了句,遊禮搖搖頭,道:


    “當然不是,不過不能帶他們一起嗎?為什麽要丟下他們跑..”


    話說完計元奎表情閃過絲不悅,陰森森的開口:


    “沒情調的蠢貨!去去去!”


    說完毫不客氣的將其從身上推開,遊禮立刻察覺到是剛剛某個意思惹他不開心了,提起褲子紮好束腰,開口辯解道:


    “我就是說說而已,昂,別生氣。”


    說著貼了上去,計元奎一臉不爽掐上遊禮的臉蛋用力的晃了幾下,但氣確實消了很多,鬆手後抓起桌上放著的銀兩揣進兜裏大步離去,遊禮揉著臉緊跟而去。


    前院的竹竿已經被柴問語圍繞前半部分的院子整齊的豎立完,但沒有綁紗布。


    梓埠宥踢了幾下試了試紮實程度,沒問題後迴頭就見一前一後走出的兩人,反手抓住想溜的柴問語,衝兩人開口:


    “都收拾好了沒?走咯?”


    計元奎神色不善的掃了眼梓埠宥,後者一臉無語的瞪了迴去。


    遊禮運起靈力壓下殘餘的燥熱,聞著手上的薄荷,迴道:


    “嗯,都收拾好了,走吧。”


    說完跟上了最前方的計元奎,幾人前後零散著離開了木屋。


    洛芬已經休息,不便打擾,而且他‘家’差不多都他們被搬空了,就連他私心留下的那些銀兩也被元奎奪了迴去,更不好意思去告別。


    柴問語走在最後,在遊禮和計元奎路過身邊時神色在瞬間緊縮,不可置信的盯著兩人的背影。


    還沒來得及思考腦袋上就挨了下,梓埠宥的惡罵傳來:


    “走了!還惦記你那點土豆呢?”


    柴問語被揪著領子帶出幾步後,開口:


    “等等,你先鬆開。”


    梓埠宥翻了個白眼後鬆開了手,柴問語看了眼梓埠宥後猶豫著走到了前方,突然衝著遊禮開口:


    “往哪?”


    “嗯?不是往東北方向嗎?”


    遊禮將薄荷葉含在嘴裏翻弄著,聽聞問語的話下意識迴了句,就被計元奎瞪了眼。


    柴問語搖搖頭,道:


    “要走哪個方向?”


    梓埠宥聽聞也迴過神,湊了上來,道:


    “先找一下方向,遊禮你會辨別方向嗎?”


    遊禮搖了搖頭,道:


    “不會。”


    “呃,你不會辨方向?那你一路都在跟著什麽走?”


    梓埠宥不可置信問道,遊禮想了想,迴:


    “遊語在的話她會帶路,一個人的時候就在有人的地方直接問,然後順著得到的方向一直走,差不多到下一個有人的地方了就再問一下,再跟著走..這樣。”


    梓埠宥表情抽搐了下,再次問道:


    “你從哪開始走的你還記得嗎?”


    遊禮猶豫的搖了搖頭,仰起腦袋快速過濾了遍和遊語一起‘流浪’的記憶,才發現大部分是不清楚的,也不太記得是從具體哪個地方開始的了,仿佛從他記事起,就在一條模糊不清的路上斷斷續續的行走著,直到被帶上去後才逐漸清晰起來。


    計元奎見半天沒有迴應,巴掌不客氣落在了發呆走神的腦袋上,拉迴了遊禮的思緒。


    梓埠宥不滿的咋舌道:


    “嘖,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給他打傻了!”


    計元奎不屑的迴:


    “謔!還有變傻的餘地嗎?”


    遊禮沒有在意嘲諷,淺笑著開口:


    “埠宥你是怎麽辨別的?”


    梓埠宥聳了聳肩,道:


    “如果不是靈力被封,直接問靈探路就行。”


    遊禮聽到新的詞匯神色閃了閃,剛想開口身旁就想起問語的迴話:


    “我用星象。”


    遊禮冷不丁被嚇了跳,發現問語不知怎的離得有些近了,微微蹙眉,見後者欲言又止,突然靈光一閃,從靈囊中掏出用幾張宣紙包著的東西遞了過去。


    柴問語疑惑了下,接過打開發現是剛剛烤好還未來得及取出的那幾顆大土豆,瞬間齜出大牙麵露喜色,拿著就吃了起來,身旁的梓埠宥嫌惡的看了眼,道:


    “你還慣著他,真的要變個飯桶了,我也要吃!給我個!”


    柴問語皺眉看著搶走個土豆的梓埠宥,欲言又止,想了想閉上嘴認真吃著。


    “嗤,兩個飯桶!”


    計元奎不屑的嗤笑傳來,遊禮走到其身側開口:


    “元奎呢?怎麽辨別的?”


    “直覺。”


    “....”


    遊禮點頭支持,道:


    “那確實是最可靠。”


    \/劍。\/


    計元奎突然冒出一個字在弦上傳來,遊禮勾了勾手指,發現劍在問語手中握著,猶豫了下衝著跟梓埠宥搶奪土豆的柴問語開口:


    “問語你劍還用嗎?”


    柴問語搖了搖頭,遊禮便將其召迴,遞過給身旁的人,後者不再用弦傳話,直接開口道:


    “禦劍飛起來試試。”


    遊禮聽聞愣了下,點點頭,聚起靈力踏上劍身,劍發出一陣暗光後帶著他輕佻的浮起。


    身後兩人也望來,梓埠宥嚼著土豆詫異道:


    “唔,你靈力變灰色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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