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安穩的睡了一覺,做了個兒時的怪夢,夢中被裹在個令他懼怕又喜愛的怪物懷中撒歡,隨後被放置在了一艘小船上,晃蕩著飄離了月亮海。


    坐起身揉了把臉,剛準備開口,什麽東西被丟了過來,黑暗中計元奎沒好氣的開口:


    “嘖,趕緊穿好起來!”


    遊禮拿起掉在懷中的靈囊,下意識結了個光照細看了眼,突然發現自己身上隻套了件上衣,好死不死沒遮住關鍵部位,再一次被眼前的人看了個精光透徹,驚駭了下,道:


    “嗬!我靠?..我褲子呢?”


    邊說急忙捏碎照明,打開靈囊掏出衣物穿了起來,計元奎扯出抹戲謔的笑,目不轉睛的看著。


    遊禮爬出花生殼,著急忙慌的套好褲子,岩壁上的兩人落地後正圍著什麽東西在討論,話語窸窸窣窣的不是很清晰。


    剛調整好束腰就感覺懷中被塞了個東西,一看是自己的劍,但劍身彎折了些,詫異道:


    “怎麽彎了?”


    “媽的!你還好意思說,這把破劍用這麽久,靈都沒有養出來半個,你到底在用什麽?!”


    計元奎被點燃怒火,罵罵咧咧的伸手掐上遊禮的臉,用力的揪著晃了兩下,後者吃痛下意識附上寬大的手背試圖救出自己的臉蛋,支支吾吾道:


    “唔..我不知道..嘶..痛.”


    “快過來看!”


    梓埠宥的唿聲在另一頭響起,計元奎不耐煩的咋舌,收手後揪著遊禮走了過去。


    梓埠宥見被揪著走來的遊禮鬆了口氣,看樣子賭對了,開口:


    “感覺怎麽樣?運行下靈力看看有沒有問題。”


    遊禮捏合了下手掌,乳白色的靈氣溢出,感覺比先前濃厚了很多,結出個光照輕易的照亮了洞穴,同時感覺腹部脹脹的,就像吃飽飯一樣,蹙眉疑惑道:


    “靈力..好像沒問題。”


    緊接著踢了腳旁那碩大的花生殼,好奇的開口:


    “發生了什麽?哪來這麽多大花生?”


    “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梓埠宥試探性的問了句,遊禮疑惑的看了眼兩人,道:


    “不知道,感覺隻是睡了一覺而已,發生了什麽嗎?”


    梓埠宥搖了搖頭,道:


    “那個等出去再細說,看這個,用靈力輸入進去試試。”


    說完指了指地上一攤枯萎的黃色花瓣中掩蓋著的半大花生,遊禮疑惑了下,開口:


    “花生?是主體?我們進坑了?”


    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在三人注視下,指尖觸上將靈力緩慢輸入其中,一股暖流迴溫,感覺到指尖傳來陣酥麻,下意識的收迴了手。


    花生殼‘哢嚓’一聲脆響後,裂開了個小口子,露出兩顆淡粉色果衣包裹的白胖花生果。


    梓埠宥突然感覺一顆小東西砸在了腦袋上,縮了下腦袋,訝異開口:


    “嗷,什麽東西?”


    柴問語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丟進了嘴中嚼了幾下,開口道:


    “花生而已。”


    “花生?”


    四人下意識順著遊禮結出的照明往頭頂看去,不約而同的愣了下,密密麻麻的普通花生布滿頭頂的岩壁,爭前恐後的瘋狂生長落下。


    “快走!坑顯現了!!”


    梓埠宥道了句,將地上的兩顆花生收好遞給遊禮,道:


    “用靈囊帶出去!”


    遊禮急忙接過花生,沉甸甸的體積還不小,感覺有些麻煩索性去掉了殼,單拿出兩顆嬰兒大小的果實塞進靈囊中,隨即快步往外走去,計元奎緊隨其後。


    花生如暴雨般落下的越來越多,腳下踩的劈裏啪啦的作響,沒有任何殺傷力,隻是數量讓人頭皮發麻。


    柴問語走在最後,順手撿了幾顆塞進嘴裏嚼著將殼吐出來,梓埠宥罵罵咧咧的揪著其往外跑去。


    突然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花生同時落下,遊禮下意識結起靈盾護住了最近的人,眨眼間堆積如山的花生淹沒了四人。


    .


    .


    那顆鬆樹林裏,生長著一片野花生,它們每天都在用專屬的花生話,樂此不彼的交談著。


    在花生的世界裏,結的果少了是要被嘲笑的。


    在它也還是一顆花生的時候,就知曉這個道理,但它並不在意,沒有刻意的去爭搶來自母親的養分,想著長大了能發芽就發,不能的話就隨別的生物吃掉也還算可以。


    當然,如果能有隻鳥把它含在嘴裏帶去遠方最好了。


    再後來,同一批的花生姐妹們都結出了許多花生,但它纖細的根莖上隻掛了一顆又瘦又小的花生。


    它很愛自己的花生。


    它總是時不時就把頭探進土裏去,去看看自己的孩子長得怎麽樣了。


    那顆孩子不會說話,它心急如焚,發瘋般的吸收著養分供給它,但小花生毫無動靜,隻是安靜的掛在它的根莖上。


    旁邊的花生們冷嘲熱諷每天都在按時問候它,有的會故作老道的教它如何更努力的吸收養分,有些也結的不多的默默的挨遠了些。


    它一開始還努力的裝出在認真聆聽的樣子,但久而久之被各種花生話浸泡後,逐漸歪了心,纖細的根莖悄悄的伸向了旁邊的小花生。


    一顆花生有幾斤幾兩,都是被打了記號的,事情立刻敗露,那顆被它斷了根的小花生養分還不太夠,沒能成功發芽。


    那株花生母親瘋了般的將它的養分阻斷,各種難聽的花生話夾雜在周圍。


    它將腦袋縮進了土裏,沒有再探出來過,用纖細的根莖將自己為數不多的養分輸給了自己的孩子。


    出去就是各種謾罵,縮著沒有足夠的營養,自己也難以生存,在焦慮中對自己的那顆小花生失去了信心。


    帶著自己的花生去到了土的最深處,希望就此長眠,但它發現山中不知何時居然空了,它垂在了最高處,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


    一群生物架著個同類進到了正下方,那個被架進來的人在火光中消失了,餘溫散去它感覺到土好似發生了些變化,感受到了養分,小心翼翼的吸收了些。


    苦的要命。


    但為了自己的小花生還是點點淺淺的吸收著。


    後來,那群生物又再次迴到了它的正下方,一個生物站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說著他們的語言,但可惜它是顆花生,聽不懂。


    石頭因為那個踩在它頭頂的生物生氣了,抓住了他後用力砸出幾灘細碎又糜爛的肉糊。


    它目睹了一場生物間的廝殺。


    土更苦了,但養分更純淨了。


    又一個生物進入了正下方,和石頭打了一架,看上去很吃力,但還是戰勝了石頭,它忍不住為他的努力喝彩。


    如果自己的小花生也這麽努力就好了,這樣想著順帶鑽進土中看了眼它的小花生,有些失落。


    突然在某刻,發現土不苦了,但養分沒了。


    它慌了神,下意識的探出了腦袋,地麵上沒了謾罵的話語,吵吵嚷嚷的花生們都死了,那些小花生被埋在了土裏沒了動靜,隻有一片死寂。


    它也不知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所以沒有辦法去拯救,垂著腦袋昏昏欲睡時,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生物迴到了洞中。


    它感到一絲怨憤,覺得是那生物殺死了那些花生們,將自己的憤氣灑在了那個生物身上。


    一顆小花生誕生了。


    它感到些驚訝,雖然那顆小花生和它所知曉的花生形態好像有些不一樣,但它沒有介意。


    將那頑皮的小花生抓住後憐愛的吞進了嘴中,希望能就此護住它。


    很快根莖上結出了顆大花生,成熟落地後幾顆孩子們吵鬧的圍著它,這讓它很滿足。


    但那些小花生無法像它一樣結花生。


    它開始瘋狂的用憤氣引誘那種生物變成小花生,將它們一口吞下成為自己結出來的小花生。


    漸漸的不再滿足,它將憤氣分給了孩子們,教它們帶小花生迴來。


    好在它們沒讓它失望。


    那是一顆又圓又潤的小花生,香噴噴的,讓它愛不釋手,想將他變成自己的花生孩子。


    美中不足的是旁邊圍繞著的三隻臭蟲,一不小心就被咬了下。


    過了會臭蟲離開了,小花生躲進了花生殼裏,害怕驚嚇到小花生,所以連帶著殼一起吞了進去。


    感覺被人強行抽走了花蕊般,巨大的疼痛讓它沒能咽下那顆小花生。


    三隻臭蟲沒有走,將它瘋狂的啃食殆盡。


    它看著那顆小花生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了最開始屬於自己的那顆小花生,不知是後悔還是思念,但終已無法迴首。


    .


    .


    梓埠宥花生堆中艱難的爬了出來,將口中的花生殼吐出後大聲叫了句:


    “咳咳...呸呸呸... 你們沒事吧?”


    話音剛落身旁的花生蠕動了下,眼疾手快的伸手將裏麵的人揪出,罵罵咧咧的開口:


    “媽的柴問語我真的是服了你了!!臭小子你少吃兩口會死啊!!”


    柴問語被揪著站起身,沒有頂嘴,將手插迴花生堆中,想將銀刀摸出。


    梓埠宥沒有聽到遊禮的迴應有些擔憂,大聲的叫了兩句:


    “遊禮!在不在!迴話啊!”


    柴問語摸出彎刀眯了眯眼有些失望,丟到梓埠宥麵前開口道:


    “可能已經跑出去了,我們去外麵或者洞裏等他們咯。”


    說完又繼續伸手掏著銀刀,這座山是折返路線,迴去的路上還是會走洞那路過,去那匯合再好不過。


    當然主要是他還惦記著那些肉,感覺應該還能吃一頓。


    梓埠宥簡單思考了下,遊禮靈力已經恢複自保肯定沒問題。


    計元奎那瘋子應該也不會棄這隻免費好用的奴隸於不管不顧之地。


    柴問語刨了半天終於拿迴了銀刀,邁上花生堆,手腳並用的往外爬去。


    梓埠宥思考完後也跟著手腳並用的往外爬,花生多的快堆到了頂,這個坑也就算是顯露了,兩人在坑坑窪窪的硬殼中匍匐著爬了出去。


    .


    .


    遊禮和計元奎兩人被埋的並不深,護盾剛好擋在了自己和計元奎的正前方。


    兩個人姿勢有些曖昧,自己隻手頂著護盾,背著身跨坐在計元奎大腿上,後者靠著岩壁唿吸聲清晰的灑落在自己耳畔。


    “元奎你沒受傷吧?我這樣抵著你會不會難受?”


    遊禮關切的問了句,但話音剛落,就聽聞梓埠宥的唿喊聲傳來。


    下意識接嘴迴應,卻被背後伸上來的寬大手掌死死捂住,發不出聲,陰森的威脅在耳畔響起:


    “閉嘴!不準出聲!”


    “唔.?唔唔。”


    遊禮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耳畔癢癢的,計元奎鬆開了手後才輕聲開口問道:


    “怎麽了嗎?”


    “沒怎麽,讓那兩蠢貨先出去唄。”


    計元奎悠閑的放鬆了下身子,遊禮背著麵跨坐在他腿間,看不到正麵,兩人之間也有兩拳左右的空隙,手無聊的在背部隔著衣物勾勒著什麽。


    前方的遊禮突然微微側頭小聲開口道:


    “元奎... 我覺得我的靈力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


    “哦?哪裏不一樣了?”


    計元奎突然靠了過去,胸膛貼身遊禮的後背,道了句。


    遊禮感受到後背的溫度,手下意識顫了下,開口:


    “等等,你不用靠這麽近... ”


    “嘖,什麽靠不靠近!快說你的!”


    計元奎壓低聲調威脅了句,另外兩人聽動靜已經離開了礦洞。


    遊禮緩了波靈力,騰出另外一隻手替換上按壓在腹部揪了下自己的肉,開口:


    “就是用靈力的時候總感覺腹部有點脹脹的,跟吃了飽飯一樣.... ”


    “哦?”


    計元奎吐了個意味不明的調子,將手突然伸入遊禮衣物中覆上他示意的那隻手,用力的按壓了上手背。


    “哪裏?這裏?”


    遊禮手劇烈的抖了下,險險穩住護盾,急忙抽手想阻止腹部傳來的陌生觸感,但身下的人手勁大的離譜,沒能抽開不說,反而壓的更緊,哆哆嗦嗦著開口:


    “元奎我.... 沒... 沒事了...你別.. ”


    計元奎眯著眼邪笑了下,開口:


    “怎麽?不是你說這裏脹脹的嗎?還是說位置沒對...是這?”


    說著壓著遊禮手背的手突然換向,往下滑了大截。


    遊禮腦海中刹那間閃過片空白,手不由得一鬆,緊接著鋪天蓋地襲來的花生將兩人徹底掩埋。


    “我靠!遊禮!!!你個蠢貨!!”


    “對不... 唔,呸呸。”


    遊禮剛一張嘴花生就鋪天蓋地的落入口中,還好有被坑洗禮,沒有泥土都是幹幹淨淨的花生。


    落入嘴中的幹脆順帶嚼了兩口,將殼吐出,果仁鮮甜脆嫩。


    計元奎的惡罵從背後傳來,感覺某處被使勁的捏了把,緊接著寬厚的手掌在衣物下亂摸起來。


    倒吸口氣,急忙重新結出護盾,但發現推不開堆積在一起沉重的花生。


    好在離洞口已經不遠了,費了些力,掙紮蛄蛹著爬了出去,計元奎緊隨其後追了上來。


    片刻後兩人掙紮著一前一後出了花生堆,遊禮腦海中閃過一片混亂,隻覺整個人要燒起來般燥熱不安。


    下意識的拔腿就要逃跑,但沒跑出五步就被計元奎兩步追上,惡狠狠的勒住脖子開口:


    “臭小子!你還能再沒用點嗎!?”


    “對不起!咳咳,元奎稍微鬆一點點!嘔.. ”


    遊禮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掙紮了半天,不知是故意上還是不小心的,兩人貼的地方感覺都開始脹了起來。


    梓埠宥的怒罵從不遠處傳來:


    “瘋子你幹什麽呢!又欺負遊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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