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探秘組織陰謀,玄通高潮破敵


    靈虛宮的晨霧還沾著昨夜桂花釀的甜香,陸玄通捏著枚冰晶在指間翻轉。


    透過半透明的晶體,能看到血桂花瓣的經絡裏凝結著暗紫色咒文——這是他們第七次在靈墟境東南角的靈泉旁挖到同樣物件。


    "尊上,朱雀橋的鎮石有異。"淩雪的聲音比劍鞘撞在青石上的脆響更冷三分。


    她雪色裙裾掠過滿地落英,劍尖挑開半人高的荒草,露出橋墩處新刻的暗紋。


    逆五芒星中央盤踞著隻三眼蟾蜍,蟾舌卷著的卻不是月亮,是半枚帶齒痕的青銅鈴鐺。


    幽夢用銀簪尾端戳了戳圖案,蟾蜍突然張口吐出團黑霧。


    若璃懷裏的窺天鏡"嗡"地震顫起來,鏡麵映出七日前他們在古戰場簽到時,陸玄通用鎮魂鈴降服怨靈的畫麵。"好嘛,連尊上搖鈴的力道都複刻了九成。"幽夢邊說邊把銀簪插迴發髻,簪頭垂下的流蘇在霧靄中劃出個隱蔽的傳訊符。


    陸玄通頸側的惡魔圖騰突然灼痛,他反手將萬道劍插進泥土。


    劍氣如遊龍鑽入地脈,方圓十丈的地麵頓時浮現出蛛網般的金線——每道交結點都嵌著冰晶,三千枚血桂在晨光裏折射出妖異的虹彩。


    "小心腳下!"若璃的驚唿被驟然炸開的土浪淹沒。


    十二道血刃破土而出,淩雪旋身揮出的冰魄劍氣剛凍住三柄彎刀,卻發現每片冰霜都在落地瞬間化作蠕動的蠱蟲。


    幽夢拽著若璃急退七步,袖中甩出的三十六枚銅錢結成八卦陣,卻見銅錢上的開元通寶四字正逆時針旋轉。


    陸玄通喉間泛起鐵鏽味,方才強行催動地脈劍氣引發舊傷。


    他瞥見三個徒弟被血色符咒逼到三個方位,忽然想起昨夜鎮魂鈴第五次自鳴時,窗欞上那串用露水寫的梵文——此刻想來,分明是倒著念的往生咒。


    "天地為爐!"陸玄通並指抹過劍鋒,萬道劍驟然分化成三千光刃。


    劍氣觸及血色符咒的刹那,整個空間突然扭曲成萬花筒模樣,無數麵青銅儺麵在虛空中睜開第三隻眼。


    他聽到淩雪在東北角斬碎冰蠱的脆響,幽夢在西南方用變調的山鬼謠破解銅錢陣,而若璃帶著哭腔的"尊上救命"聲竟從自己影子裏傳來。


    三道血符鎖鏈纏上陸玄通手腕時,他反而笑了。


    惡魔圖騰順著脖頸爬上臉頰,在眉心聚成朵燃燒的黑蓮。


    那些啃噬靈力的咒文突然開始反流,他清晰感受到地脈深處沉睡的鴻蒙之力——就像上月破解觀星台棋局時,幽夢在他掌心畫的倒懸蓮印突然活過來似的。


    "本尊的茶..."陸玄通任由鎖鏈沒入胸膛,指尖綻開的蓮焰卻是往生泉水的幽藍色。


    三千光刃同時發出鳳鳴,將血色符咒盡數染成霜白。


    那些躲在暗處的施咒者恐怕做夢都想不到,他們精心布置的噬靈陣,此刻正通過地脈冰晶源源不斷給陸玄通輸送靈力。


    東南方傳來第四聲混沌鍾響時,陸玄通正好捏碎最後枚血符。


    他看著滿地冰晶裏浮動的桂花瓣,突然發現每片花瓣的齒痕都能拚成半枚鈴鐺——正是他今晨在朱雀橋墩見過的青銅鈴樣式。


    "尊上!"三個姑娘從不同方向奔來時,陸玄通正蹲在地上拚湊花瓣。


    晨霧不知何時染上檀香味,他耳垂突然刺痛——那是上月簽到獲得的諦聽耳墜在預警。


    當第七片帶"鐺"字殘痕的花瓣歸位時,所有冰晶突然指向同一個方位。


    陸玄通撣去袖口霜花,望著霧靄深處若隱若現的朱紅色簷角,忽然覺得那輪廓像極了靈姬妖後發髻上的珊瑚簪。


    他摸出懷裏溫著的桂花釀抿了一口,酒液在喉間化成句帶著笑意的歎息:"看來有人把茶室備到往生泉對岸了。"霜霧蒸騰的朱紅簷角下,陸玄通指尖撚著的冰晶突然碎成七瓣。


    每片碎晶裏都倒映著不同卦象,最終在青石板上拚出個歪斜的"兌"字。


    幽夢蹲下來用簪尖戳了戳卦象,地麵突然塌陷出條斜向下的甬道,黴味裏混著靈姬妖後最愛的夜合歡香氣。


    "尊上的桂花釀怕是喝不成了。"若璃揪住陸玄通袖口時,腕間銀鈴鐺突然叮當作響。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些被劍氣震碎的蠱蟲殘骸,正沿著他們來時的腳印排列成引路燈的模樣。


    淩雪劍尖挑起片枯葉甩入甬道,葉片在觸及第三塊青磚時突然結滿冰棱。


    她眉心的霜花印記亮起微光:"三百步內七處噬魂陣,東南角有活物氣息。"話音未落,陸玄通已經踩著冰棱躍入黑暗,玄色衣擺掃過的地方,牆壁燭台次第燃起幽藍蓮火。


    地宮穹頂垂落的蛛絲突然繃緊,十二具裹著符咒的懸屍如同提線木偶般擺出攻擊姿態。


    陸玄通嗤笑一聲,萬道劍橫掃出的劍氣卻在觸及屍身的瞬間被吸入他們胸口的青銅鏡。


    幽夢突然扯下發間銀簪拋向空中,簪頭流蘇散成三百銀針,精準刺入懸屍足底的湧泉穴。


    "尊上,鏡麵!"若璃的驚唿聲中,十二麵青銅鏡同時映出陸玄通的身影。


    每個倒影的動作都開始出現詭異偏差,有的在掐訣時突然折斷手指,有的在揮劍時莫名反手刺向自己咽喉。


    淩雪閃身擋在陸玄通左側,冰魄劍在地麵劃出半圓霜界,那些扭曲的倒影撞上冰牆的刹那,竟發出真實的骨骼碎裂聲。


    陸玄通突然將萬道劍插入地麵,劍柄處騰起的青煙凝成張道臨虛影。


    道祖殘魂拂塵輕掃,十二懸屍胸口的銅鏡同時映出三百年前天尊降魔的畫麵。


    當第一具懸屍被自己的倒影掐住咽喉時,幽夢已經摸出把金算盤,指尖撥動的算珠聲竟與銅鏡碎裂的節奏完美契合。


    地宮深處傳來陶塤嗚咽,裹著黑鬥篷的首領從血池中緩緩升起。


    他臉上的青銅儺麵刻滿逆寫的梵文,掌心托著的不是法器,竟是半塊發黴的桂花糕——正是靈虛宮廚房昨夜失竊的茶點。


    "用本尊的桂花糕養蠱,閣下倒是風雅。"陸玄通說話時,袖中暗藏的鎮魂鈴突然自鳴七聲。


    鈴音撞上血池騰起的怨靈,炸開的音波竟在空中凝成實體化的樂譜。


    若璃突然想起什麽,從荷包裏掏出把糖炒栗子撒向樂符,栗殼炸裂的脆響瞬間將血色音符染成蜜糖色。


    首領喉間發出雌雄莫辨的冷笑,儺麵七竅突然鑽出金蠶蠱。


    那些蠱蟲落地即化成人形,每個都是陸玄通的模樣,卻頂著三頭六臂的詭異姿態。


    淩雪劍招首次出現凝滯,她看著某個幻影脖頸處的惡魔圖騰,冰魄劍氣險些削到自己鬢角。


    "閉眼!"陸玄通突然摘下諦聽耳墜彈向空中,耳墜化作雙頭諦聽獸咬住首領手腕。


    他趁機咬破指尖,血珠在虛空畫出倒懸的蓮印——正是幽夢上月在他掌心留下的那道。


    當蓮印與萬道劍重合的刹那,三千大道虛影在地宮穹頂轟然展開,每個蠱蟲幻影身上都浮現出細細的金線,最終全部匯聚到首領心口的青銅鈴鐺上。


    幽夢突然甩出銅錢擊打東南角的石柱,隨著"叮"的一聲,若璃腕間銀鈴突然脫手飛向銅錢。


    兩件器物相撞迸發的音浪,竟將金蠶蠱與宿主之間的傀儡線盡數震斷。


    淩雪趁機擲出冰魄劍,劍身穿過首領右肩時帶出的不是血,而是大把發光的星砂。


    "原來是你。"陸玄通看著星砂中浮動的觀星台棋局殘影,突然想起上月解局時消失的那枚黑子。


    他旋身踢起萬道劍,劍氣裹挾著星砂刺入儺麵眉心,青銅麵具應聲碎裂的瞬間,所有人都聽見了混沌鍾的第五聲鳴響。


    首領真容竟是個眉眼清秀的少年,他心口嵌著的青銅鈴鐺正在急速膨脹。


    陸玄通暗道不妙,伸手去抓卻撈了個空——那鈴鐺早已順著地脈遁入靈虛境核心。


    少年屍體突然開始吟誦倒錯的往生咒,地宮牆壁滲出猩紅咒文,整個空間開始坍縮成個血色漩渦。


    "帶她們走!"陸玄通反手將萬道劍插進漩渦中心,扭頭對淩雪喝道。


    向來冷若冰霜的女劍修卻第一次違抗師命,她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冰魄劍上,劍氣化作冰鳳載起四人衝天而起。


    幽夢在狂風中飛快撥動金算盤,試圖推演出靈力坍縮的軌跡;若璃把整袋糖炒栗子捏成粉,用糖霜在眾人周身畫出替身符咒。


    當冰鳳衝破地宮的刹那,陸玄通看見靈虛境三十六峰都在震顫。


    每座山峰的靈泉同時噴出血色水柱,在空中交織成遮天蔽日的往生咒文。


    他頸側的惡魔圖騰突然蔓延至右臂,掌心浮現的鴻蒙輪盤虛影與天穹上的咒文產生共鳴,某種比靈力更古老的力量正在地脈深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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