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悄無聲息之間,這層深淵位麵的天已經變了。


    對於這一切,仍舊努力圍剿妖精和精靈的上位惡魔們並不清楚,他們隻是感覺支援過來的低級惡魔數量變少了。


    但這也並沒有讓他們起疑心。


    畢竟雖然低級惡魔在這深淵之中猶如雜草一般春風吹又生,但短時間內消耗了太多的話,也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恢複的。


    即便是再優質的韭菜也存在生長周期。


    惡魔也是如此。


    他們隻當是低級惡魔消耗了太多,惡魔之巢中生產的惡魔蟲還沒有長成。


    哪能想到自家老大已經換人了呢?


    不過他們也沒機會說出那句‘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因為來的是艾琳。


    甚至都不需要艾琳親自動手,傑拉爾帶著原煉獄七眷屬以及原十二盾的部分成員加入戰場後,那些惡魔就潰不成軍了。


    他們本就隻是勉強高出納茲等人一籌,如今不僅自己老大沒了,支援來的炮灰惡魔也少了。


    反觀對方則是多出了一大股實力強大的生力軍。


    根本沒得打。


    再加上反向的包圍圈已經形成,即便想暫時撤退也根本無路可逃。


    戰局就在精靈十分茫然的狀態中落下了帷幕。


    她們原以為是死戰不退,甚至可能需要依靠母樹的力量來抵禦外敵。


    可結果呢?


    對方先是在包圍圈剛形成不久的情況下突然撤退,走了感覺也沒多久之後,就跑出來一群新的友軍。


    在新加入的強力友軍幫助下,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麵迅速被打破。


    就在她們以為會不會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時,結果跟自己新認識的妖精朋友們是一夥的。


    芙蕾娜雅忍不住問身邊的露西:“你們的世界,原來這麽強大嗎?”


    這些大魔法使級別的強者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難道是孤注一擲所以全來了?都不需要留人守護世界的嗎?


    可如果妖精們跟她們一樣並沒有派出全部的戰力,那妖精們所在的世界,到底有多強大啊?


    這樣的世界居然也會被入侵嗎?


    露西不知道自己這個新結交的朋友心裏在天人交戰。


    聽到對方的詢問,她介紹道:“也算是吧?那個領頭沒有動手的,是艾琳女士,實力極其強大。”


    “據說她是艾爾莎的母親,不過她們母女之間發生了許多波折,如今關係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然後旁邊那個臉上有魔力刺青的男人叫傑拉爾,應該是艾爾莎的對象吧?反正拍拖挺久了,但在沒在一起不清楚。”


    “那個走過來的黑皮男人叫阿祖瑪…”


    “有點臭屁的是拉斯提羅斯…”


    “一身血腥氣的是提馬斯…”


    “背後十二支劍形成圓盤的是塞雷納…”


    “…布蘭緹什、蒂瑪利亞…”


    露西簡短的跟精靈們介紹了一下這群人。


    她對這些原本算是敵人結果變成隊友的家夥們其實不太熟悉,對他們的了解和認知大多仍然停留在當初戰鬥時收集到的情報。


    不過這個一番介紹,至少讓精靈族的魔法使們不再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在這期間,阿祖瑪旁若無人的來到了精靈族種下的聖樹跟前。


    克勞芙森指了指:“他這是…”


    露西:“噢,他的能力是操控植物來進行戰鬥,在平常時候他還能通過自己的能力和植物進行溝通。”


    “他這會兒,應該是在跟你們的聖樹溝通吧?”


    話音剛落,阿祖瑪就睜開了眼:“這棵大樹,跟一個十分偉大和包容的意誌牽連著。”


    芙蕾娜雅:“您能通過聖樹直接跟母樹聯係嗎?!”


    要知道如今可是相隔著極其遙遠的距離。


    即便是她作為大魔法使,想要聯係上母樹,進而唿喚母樹的力量降臨,都不是這麽動動手摸一把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阿祖瑪迴看了一眼芙蕾娜雅,似是在疑惑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這有何難?”


    那個意誌十分強大,雖然相隔遙遠,想要借取和調動對方的力量或許有點難度,但隻是溝通的話,根本不算啥。


    芙蕾娜雅雙手收於胸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感歎道:“不,隻是讚歎您的天縱奇才。”


    簡直,就是天生的大魔法使。


    阿祖瑪搖了搖頭,若是十幾年前他聽到這話,或許還會自得意滿。


    但如今,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年輕且心浮氣躁的自己了。


    不會因為這一點稱讚就迷失了自己。


    “這棵樹的力量跟天狼樹有些不同,我可以在樹蔭下冥想修行一番嗎?”


    芙蕾娜雅看了一眼自己另外兩個大魔法使隊友,看到兩人點頭後:“當然,隻要您不做出損害聖樹的事情。”


    阿祖瑪一邊盤腿坐下,一邊迴了句:“自然不會。”


    對於他這樣調動自然植物之力的魔導士而言,如無必要根本不會做出損害異種樹木的行為。


    相反,若能從這些異種樹木中參悟出一二,對於自身魔道好處不少。


    甚至阿祖瑪自己圈地自萌,種了不少特殊的植物樹木。


    隻不過無論是樹齡還是神異都不如天狼樹。


    反倒是眼前這棵被那些精靈稱為聖樹的異木,頗為不凡。


    看來這些名為精靈的族群,在自然以及牧樹一途上頗有建樹?


    而且在粗略的感知,以及這些精靈的言語中,這棵聖樹的背後還有著名為母樹的存在。


    又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阿祖瑪按耐住開始有些躁動的心,完全沉浸到冥想中去。


    周圍嘈雜的聲音隨著冥想逐漸遠去,最終隻剩下一個朦朧模糊的聲音充斥他的心靈。


    而眾人,尤其是精靈們在見到阿祖瑪徹底進入冥想後,當即招唿著拉開合適的距離。


    甚至連原本為了維係花田擴張蔓延的芙蕾娜雅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這場有些虎頭蛇尾的防禦戰已經結束,花田也早就覆蓋了整個山穀和山脈,已經沒有繼續擴張蔓延的必要。


    不過似乎是被艾琳的氣場所震懾,精靈族的三位大魔法使都不敢主動去跟艾琳搭話。


    反而拉著露西說個不停。


    倒是讓露西感到錯愕不已。


    而艾琳也察覺到了這些異族的畏懼,十分善解人意的忽視,將主要的注意力放在和艾爾莎的交流上。


    如今她和自己的女兒重修舊好,但畢竟有過這麽多的陰差陽錯,跟尋常母女之間的相處模式還是有區別的。


    但她已經很滿意了。


    至於和那些精靈異族的交流,也不急於這一時。


    即便要交流和探討,她選擇的目標對象也不會是這些小角色。


    即便對方是其世界中屹立於頂點的大魔法使,在艾琳看來也不夠看。


    唯有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那位世界母樹,或許才有交流的價值和意義。


    若是對方的力量體係有什麽值得稱讚和學習的地方,倒不失為一個優質的目標。


    若是全然看不上眼也無所謂,反正現在也沒事兒了,全當是放鬆心情。


    不過雖然艾琳等人沒什麽消耗,但精靈們在大起大落中卻是身心俱疲,所以最終決定先原地休整一番,再做決斷。


    露西在聊天中邀請精靈們可以到自己的世界去逛一逛,而精靈們則是迴以同等的善意。


    氛圍十分和諧友善。


    而位於阿斯蘭特世界的羅嵐此刻則是走動了起來。


    將深淵位麵當做蠶食深淵這個龐然大物的前哨站,如今已經成功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要投入一期建設。


    這不是單一的個體能夠獨立完成的,即便是羅嵐也不行,畢竟那是一個完整的位麵,而非一片大陸。


    當然,這也不需要單一的個體來獨立完成。


    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能合作共贏的事情何必要蠻幹?


    他先是找到了還沒離開的維裏安,意圖將這個實力不弱於他的神秘畫家拉下水。


    “深淵啊。”維裏安搖了搖頭:“深淵可是一塊狗皮膏藥,粘上了就很難甩掉了。”


    他將自己身後展開了一小截的畫卷收起:“我可不想自己的畫作上沾染了來自深淵的汙漬。”


    他倒不是畏懼深淵,畢竟他居無定所的,打不過還能跑,那些惡魔大公可沒那麽多閑工夫親自來追殺他。


    但不怕並不代表就願意招惹。


    就像沾屎的拖把,它未必真的有多麽強悍的物理殺傷性,但任何人拿在手裏都威懾力十足。


    當然,若是沾屎的拖把已經落在身上,那就又是另一迴事兒了。


    維裏安經曆過許多世界,這些世界有強有弱,也遇到過深淵入侵的情況。


    他一般都是遠遠的躲開,生怕沾染分毫。


    至於那些被入侵的世界,大多也都是哀嚎連天,疲於應對。


    諸界苦深淵久矣。


    可這個世界,或者說眼前這個人又不一樣。


    他不僅不避,反而主動招惹。


    至少在維裏安看來,當初那些垂死掙紮的諸神獻祭連通深淵之舉,是完全可以被打斷的。


    但對方放任這一切的發生。


    就仿佛是順水推舟。


    而之後的一係列應對措施也讓他肯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對方就是蓄謀已久。


    所謀劃的東西,自然就是源自深淵的力量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大膽的計劃。


    那可是深淵。


    如果將世界具體化舉例,如今身處的這個名為阿斯蘭特的世界是一年級的小學生。


    那麽深淵便是拳王泰森。


    二者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尋常人看到這樣大的差距,根本不會有招惹的想法。


    結果眼前之人不僅招惹了,還開了一個很好的頭。


    同時也是一個很壞的頭。


    要知道從來都是祂深淵去吃別人,何曾被人從自己碗裏刨食過?


    所以一旦被深淵意誌發現,必然招致雷霆般的毀滅。


    為了避免被殃及池魚,維裏安其實已經準備離開了。


    如今諸神黃昏凝聚而成的顏料已經成為了《芬裏爾》這幅畫作上的色彩,他原本是想等顏料幹透再走。


    但其實沒幹透也不要緊,隻要不動這幅畫,或者說不調動芬裏爾的力量就沒關係。


    然而羅嵐這個人就像是能夠洞悉未來一般,在他要走之前,跑來堵門。


    羅嵐:“你先不要急,聽我說完再做決斷也不遲。”


    “對於深淵隻怕你比我都還要了解,我便不過多贅述。”


    “今天我隻說咱們能從中得到的好處。”


    “首先是力量,用你的話來說,便是顏料、色彩。”


    “深淵之力雖然侵蝕性強,卻並非不能利用,而且量大管飽,若是以其為底色,你的畫作收藏中,或許又要多出一件上品。”


    “至於你顧慮深淵意誌可能會順著這股力量標記你,這點也不用擔心。”


    “有我和蓋亞聯手祛除,除非深淵意誌親臨,否則這點汙染痕跡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源自力量的誘惑,畢竟若是按照這個方法實行,能夠得到的提升不可想象。


    畢竟修行提升這件事情,在沒有抵達某個界限之前,越是強大,就越是對外物的汲取。


    唯有超過了那個界限,抵達更高層次之後,才是對世界或者說寰宇諸天的反哺迴饋。


    “其次,我,或者說我們,也並非要光明正大的站在深淵的對立麵。”


    “否則我們也不會小心翼翼的,將這層深淵位麵搶到手,還準備將其打造成外部偽裝以及前哨站。”


    “倘若未來的某一天事發,即將麵臨深淵的雷霆之怒,你也不用憂心,提前離開就好。”


    如果說前麵是源自力量的誘惑和引導,那麽這裏便是直接解決了後顧之憂。


    “最後,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成為了諸天萬界的旅行畫家,但觀你之體係,想來應該也明白在強者的前進之路上,獨行是很難的。”


    “否則你也不會花時間和精力去培養你的那些畫作。”


    “也許你的原生世界出了什麽問題,又或者完全跟不上你的腳步,所以你選擇了獨行。”


    “但我們這裏不一樣。”


    “如今的妖精們,出色者不下雙十之數,稱得上同行者的也不少。”


    “如果你沒有必須獨行的理由,我想這裏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讓你暫時落腳不成問題。”


    先是以利誘之,隨後動之以情。


    不知道是不是羅嵐因為魔法越發強大且隨心所欲的緣故,他的話語似有魔力一般,讓維裏安在沉默中動搖。


    年輕的時候不動,自以為世人皆醉,於是選擇一往無前。


    驀然迴首,驟然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原來大道獨行,並不是一個好詞。


    維裏安:“那麽代價呢?”


    “我需要付出什麽?”


    羅嵐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我們是朋友,用代價這個詞就有些太生疏了。”


    “需要你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在翻閱係統任務,也就是蓋亞發布的委托,挑選你感興趣的任務,去完成。”


    “沒有指標、沒有強製、等價交換。”


    來吧。


    來接觸,然後…


    徹底融入。


    羅嵐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


    畢竟,這裏可是妖精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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