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飛身下來,看到眾人隻是有些狼狽,但並沒有出現少人或是存在嚴重傷勢的情況後,又鬆了一口氣。


    空乃調動天使之力治愈眾人身上的擦傷和摔傷,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似乎是在天然洞穴的基礎上又人工開鑿出來的。


    而米拉的感知則要強烈許多,她清晰的從某個方向感受到了一股惡魔的氣息,似乎還夾雜著寒氣。


    某種冰之惡魔嗎?


    米拉這麽想著。


    同時心中隱隱有所期待,畢竟使用寒冰的惡魔,確實是她沒有的。


    “那邊有情況,要不要過去看看?”米拉看著眾人在空乃的治愈下恢複傷勢,提出行動意見。


    被摔得五迷三道的眾人當然沒意見,朝著米拉給出的方向前進。


    底下洞窟本身非常昏暗,納茲釋放的照明火焰也不可能將整個環境都照得通透。


    所以當氣溫逐漸降低,直至臨近,眾人才注意到寒氣的源頭是一個巨大的冰塊,以及冰塊中被冰封的惡魔。


    “戴…戴利歐拉?!” 除了和納茲拌嘴的時候,向來淡定的格雷神色大變,如遭雷擊。


    嘴裏喃喃著惡魔的名字。


    “喂,格雷,你怎麽了。”


    格雷不正常的反應讓眾人有些擔心。


    “有人來了。”米拉忽然出聲:“隱蔽。”


    聞言眾人迅速的尋找掩體躲藏起來,不一會兒,走進來了三個人。


    “我剛剛真的聽見裏麵有聲音啊。”昏暗中,某個口音奇怪的人似乎很疑惑。


    “我倒是隻聽說過狗鼻子靈,沒聽說耳朵也靈的。”一個清脆的女聲語氣不算好。


    “謹慎點也好,大人的期望馬上就要達成了,這種時候可不能馬虎。”又一個成熟的聲線。


    女聲:“儀式再進行七次就能完全解放戴利歐拉了,等大人解決了那頭惡魔,就不用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奇怪口癖男:“還是這傳說中的月之滴更厲害,居然能消融傳說中永不融化的寒冰。”


    成熟聲線:“無外乎最強矛與最強盾的關係罷了,二者相比較總會分出個勝負來的。”


    暗中潛伏的格雷聽到這些人居然想解封戴利歐拉,當即失去冷靜,想要跳出來跟對方對峙。


    不過被眼疾手快的米拉按住了。


    “現在不是出去的時候,他們口中的那位大人才是重點。”


    要是打草驚蛇了,任務或許會變得更加麻煩些。


    順藤摸瓜然後一網打盡才是最優解。


    聞言格雷不再衝動,強行按耐住自己躁動的心。


    此時,女聲再度傳來:“好了,檢查過了,根本就是你聽錯了,走吧。”


    “一會兒沒見到大人,就讓我想得緊了。”


    “大人,我來了~”


    女人的兩個同伴對此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沒有多說什麽,跟著女人的步子一起出去了。


    米拉招唿著眾人:“小心點,我們跟上。”


    黑暗對於接收惡魔的米拉而言,猶如白晝。


    所以根本不存在跟丟以及被發現的可能。


    黑暗是她的主場。


    即便帶著一群小拖油瓶,運用黑暗的力量也能很好的遮掩他們的蹤跡,不被人發現。


    一路小心謹慎,跟著毫無所覺的三人行進,來到了新的區域。


    一路上人活動的痕跡越來越多,直至出現了光源。


    米拉等人為了避免跟蹤的動靜暴露,離得非常遠,也就聽不清三人在說些什麽。


    等他們遇到人停下來時,米拉沒有第一時間跳出去。


    而是在確認三人確實在給那個人做匯報動作後,才確定沒有找錯。


    確定了主謀之後就很簡單了,全身接收【撒旦之魂】,直接就衝了出去。


    倒不是她魯莽,而是因為在她的感知中,五個人裏隻有個子最矮還彎腰駝背的人氣息還算強盛。


    其他四個人嘛…


    隻能說加起來都不夠她一隻手打的。


    現如今妖尾的s級魔導士和其他公會的優秀魔導士相比,雙方之間的差距可以說是斷崖式的。


    根本沒有比較的空間。


    果不其然,除了那個彎腰駝背的人勉強躲過了米拉的突襲之外,其他四人無一幸免。


    “真是一群廢物。”看到這一幕,駝背男子惡狠狠的罵了兩句:“扶不起的阿鬥。”


    不過在米拉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後,駝背男也沒心情罵別人了,他自己能不能幸免才是重點。


    作為隱藏了身份和實力的人,他根本不是米拉的對手。


    而若是在這裏被製服,那簍子就捅大了,後續的許多計劃都會受到影響,甚至有可能失敗。


    哈迪斯會長雖然對她非常仁慈,卻也有個限度,要是在搞自己的事情翻車了不說,還暴露了公會的存在,死亡或許都是奢侈。


    畢竟會長的名號,可是傳說中掌管死亡的神明。


    而且會長往日的種種表現,在她看來也與神明無異了。


    所以猥瑣男,或者說烏魯蒂亞偽裝而成的猥瑣男此刻壓力非常大,大到都不敢跟米拉廢話,而是直接出其不意發動了魔法。


    時間的力量湧動,本就經曆過漫長歲月侵蝕的遺跡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責任,承重柱一根根的破碎坍塌。


    而這就像連鎖反應,整座遺跡都開始晃動。


    趁著米拉擔憂同伴而分心的空隙,烏魯蒂亞果斷的閃身撤退了。


    再磨蹭下去,隻能使用不到全盛一半力量的她根本不可能是魔女米拉傑的對手。


    妖精們聲名在外,這點自知之明烏魯蒂亞還是有的。


    烏魯蒂亞偽裝的猥瑣男成功脫身,這一邊的米拉也顧不上可惜,為了避免遺跡坍塌將同伴掩埋,她選擇了直接破壞。


    遺跡本就不怎麽堅固,經曆了這麽一連串的折騰,終於徹底成為了廢墟。


    米拉看到自己的成果心裏閃過一抹心虛,但隨即想到是為了保護同伴,以及這些遺跡的質量本就不好,底氣又足了起來。


    “都沒事吧。感覺怎麽樣?”米拉退出接收形態,過來清點人數。


    “這幾個家夥要怎麽處理?有兩個似乎是正規公會蛇姬之鱗的人。”


    空乃將自己羽翼上的灰抖落:“把他們弄醒吧,問清楚之後再看,是交給蛇姬之鱗還是評議院。”


    “利昂?!”格雷的驚唿傳來。


    這讓眾人感到疑惑:“你認識?”


    畢竟在公會老成員的印象裏,格雷已經加入公會好幾年了,其在公會的頻率,應該沒機會認識外人才對。


    隨即就聽格雷娓娓道來,他拜師學藝時期的故事。


    眾人這才了解,關於格雷的一部分過去。


    這其中還摻雜了那頭惡魔戴利歐拉的戲份。


    “幼時遭遇了戴利歐拉,一切都被它摧毀,為了報仇,我找上了我的師傅烏魯,一個使用寒冰魔法的強者。”


    “但…因為我年少無知,才學會點皮毛和三倆下的拳腳功夫,就愚蠢的去找戴利歐拉複仇。”


    “結果,結果…”


    看這樣子,結果顯然不太好。


    眾人也不催促,想著等格雷情緒穩定後再說。


    “結果你害死了烏魯!”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言辭中帶著指責和厭惡。


    “如果不是因為你,烏魯根本不會在那個時候去對抗戴利歐拉,也不會使用【絕對冰結】,更不會死!”


    這話刺耳,卻又真實的戳進了格雷一直愧疚的心。


    露西有些看不下去:“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那可是你們師傅用生命鑄就的寒冰,你要融化她,不也是在殺死她嗎?”


    這其實有點偷換概念,不過這種情況下沒人注意。


    “因為我要超越她,我要證明我比她更強,她必須要用生命的代價來戰勝的敵人,我輕易便能解決。”


    “而且,殺死一塊冰?難道你還想說她還活著嗎?那讓她說話啊?讓她說我已經變得比她更強了啊!”


    露西麵露不忍,共情能力拉滿的她透過對方色內厲荏的外表,看到了那個渴望得到家長認可的小孩。


    原來,某方麵他也跟格雷一樣,留在了小時候。


    一時之間露西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她說不了話,但是根據文獻記載,隻要寒冰永不溶解,施法者就不會死亡。”


    “不可能!”利昂一口否決:“怎麽可能還活著,她已經變成一塊沒有意義的冰了…”


    “怎麽會沒有意義呢?你們的師傅願意以身化冰,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那個原因,就是意義。”


    格雷忽然想起烏魯釋放【絕對冰結】前說的話:“如果戴利歐拉是你的噩夢,那麽就由我來終結你的夢魘。”


    “去好好長大,向陽生長吧。”


    想著想著,格雷的眼前就模糊了。


    他看向利昂,又鎖定了戴利歐拉的位置,因為儀式的緣故,那永不溶解的寒冰已經出現融化的趨勢。


    這意味著,惡魔有可能脫困。


    想起曾經那場讓他家破人亡的災難,對戴利歐拉的恨意戰勝了恐懼。


    絕不能讓它再出世,必須在這裏殺死它,即便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別衝動,還有我呢。”米拉忽然拍了拍格雷的肩膀:“你忘了?對付惡魔,我可是專業的。”


    不知為什麽,格雷提起的堅強和勇氣忽然就消散了。


    “月之滴早就滴灌在不融冰上了,即便剩下的儀式不再進行,戴利歐拉的解封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利昂迴避了不融冰還有沒有生命的問題:“等過了臨界點,這塊冰就會迅速融化。”


    魔法鑄就的寒冰與自然界的寒冰還是有所不同的。


    本質上它還是魔法造物,如果施法結構遭到破壞,也不會像普通冰那樣慢慢融化。


    所以現在擺在眾人麵前的選擇就是兩條,要麽放任不管直接帶人離開,要麽繼續儀式。


    前者能直接完成本次任務,畢竟事已至此已經真相大白,所謂的紫色月亮不過是因為月之滴儀式造成的汙染。


    月之滴蒸騰在高空堆積出了一層膜,而這層帶有月之滴力量的膜又使得透過它的月光也帶上了去除封印和魔法的效果。


    最終讓迦爾納島上的原住民,也就是那群惡魔們,誤以為自己偽裝的人身是本體,惡魔形態是詛咒。


    這其中顯然還摻雜著更多隱秘,比如月之神殿在其中還扮演了什麽作用?為什麽惡魔們會因為月之滴而記憶錯亂?


    難道他們身上存在著封印?否則月之滴並沒有影響記憶的作用,這根本說不通。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她們是來完成任務的,如果是往常或許還會有閑心一探究竟,但現在經過了格雷這件事,已經沒有心情了。


    趕快把事情解決才是最重要的。


    “儀式繼續吧,總要有個結果才行。”米拉拍板決定,考慮到格雷的情況,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放任不管。


    利昂語氣冷漠:“儀式至少還要進行七次,每次隻有月圓之夜才可以進行。”


    換言之,至少要等七個月。


    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們一群人不可能在這裏等上七個月,而至於說七個月之後再來?誰又能保證利昂幾人會乖乖在這裏等上七個月呢?


    畢竟月之滴儀式已經不是必需品了,隻是需要它來加速解封這個過程。


    要是利昂為了躲避他們,在他們前腳離開時,後腳就帶著戴利歐拉跑路了,到時候茫茫人海從哪兒找起?


    就在眾人糾結沉默之中,利昂的夥伴蘇醒了。


    是那個女的。


    “你們是誰?想對零帝大人做什麽?我…”


    話沒說完,就被米拉一拳捶暈了。


    “我想到辦法了。”她那副對自己所作所為毫無自覺的模樣,像極了艾爾莎。


    不過聽到有辦法,眾人也顧不上吐槽,連忙看過來:“要怎麽做?”


    “其實很簡單,你們難道忘了嗎?公會的宗旨之一:遇到完全無法解決的問題…”


    “…就找會長!”露西接過話頭,瞬間感覺茅塞頓開。


    對啊,她們做不到的事情,難道無所不能的羅嵐會長難道還能辦不到嗎?


    怎麽可能!


    不過區區一頭小惡魔而已,怎麽可能打破會長無所不能的設定(不是)。


    “對這個方案沒意見的話,那我就執行了。”


    隨即,在利昂一臉茫然的注視中,米拉拿出【符文書】,召喚出了一道羅嵐的虛影。


    然後就是一陣他看不懂的展開,一道巨大的魔法陣籠罩戴利歐拉,這個過程中天上由月之滴蒸騰形成的膜也被溶解。


    緊接著不融冰就融化了。


    最後那道光影似乎從融化的寒冰河流中撈了什麽東西,然後就消失了。


    還來不及驚訝呢,惡魔就被米拉幹脆利落的解決了。


    高大的戴利歐拉才吼了一聲昭示自己重見天日,就被米拉像是捏橡皮一樣抓在了手裏。


    利昂:“???”


    是我有問題,還是這些人不太對勁?


    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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