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情景:後山處有隊人正慢慢走出,隊伍中的人數少了許多,張北大致數了一下,大約隻有五十個人還活著。這說明這次外出,他們損失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成員,受傷的估計也有十多個人。死者可能都被遺留在了原地。最後一行人包括了張佛爺和張副官,兩人顯得異常疲憊,仿佛受了些傷。


    迴到村莊,除了安排好幾位傷者先行離去治療之外,其餘的成員選擇留在村裏休整。張佛爺和張副官也不例外,他們選擇留宿在村長家。而其餘人,則在村子入口處搭建起簡易的營帳作為臨時住所。張北對這一切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並未多作停留。


    張北看了看時鍾,然後走向廚房,


    “今天準備燉個山羊肉。”


    他邊說邊從儲藏室裏取出


    “四七零”


    標號的山羊肉。


    張北知道這種山羊肉品質遠超普通羊肉,口感更佳且幾乎沒有膻味,香氣濃鬱而不膩。他煮了一鍋香氣四溢的軟爛山羊肉,此時已是午時。除了起床做飯、餐後再次入睡,張北現在似乎沒有其他什麽事情要做。


    村外簡陋的營地裏的士兵也開始就餐,但他們並沒有像張北那樣享受豐盛的食物。他們的飯桌上是一大盤幾乎不見肉星的菜肴,盡管如此,大家還是十分感激能夠有這樣的飲食。張北對這些並未多加關注,他躺迴床上打起了盹。


    沒有其他的事占據他的時間,張北想,現在不睡覺,那還有什麽別的事可做?這懶洋洋的生活,即便豬恐怕也沒有這樣清閑。直到晚上,當張北發現早上燉製的羊肉隻剩湯底,便又起身去了廚房。


    “今晚換換口味,做道鯪鯉。”


    張北迅速決定了晚餐的內容。不久之後,他不僅處理好了一條新鮮的鯪鯉,還搭配上一隻野豬蹄子,做了一鍋鮮美的鯪鯉燉豬蹄。


    然而就在他打算享受自己的成果之際,忽然感受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靠近——正是張佛爺與張日山。張北心裏有些好笑,暗想難道他們倆是特意來蹭飯的?


    確實如張北所料,兩人一見到桌上豐美的飯菜便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特別是張佛爺,更是直奔主題地坐下來說:


    “咱們也是湊巧,既然剛好你做了這麽多,不如讓我們一同享用如何?”


    雖然張日山稍微遲疑了一下,但麵對美食,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怎麽?你還站在旁邊看我吃?”


    張北問道。張日山這時才不好意思地坐下。


    “這味道真鮮,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張佛爺問。張北答道:


    “是從半山腰獵戶家買的。”


    “副官,你明天去看看,也給他們弄些肉迴來。兄弟們這一趟辛苦了。”


    張佛爺說道。張北沒多說什麽,畢竟獵戶也要生活。人多照顧點兒生意總是好的。


    “說吧,有什麽事兒?”


    張北詢問道。


    張佛爺歎了口氣:


    “人都死光了,我們的任務也失敗了。這次迴去,恐怕兇多吉少了。”


    “什麽意思?難道還指望我迴去給你們保命?”


    張北顯得有些無奈。


    張佛爺搖頭:


    “不敢奢望。我記得前輩曾經提到過,如果我妻兒不幸去世,那麽二響環要交給你。我已經跟副官說了,如果真有那一天,他會在適當的時候把二響環交給你。”


    “哦?這可是遺言?”


    張北問道。張佛爺搖頭:


    “還沒那麽快。我覺得應該還能再撐幾年。”


    “這是為什麽?”


    張北疑惑地問道。


    張佛爺解釋道:


    “組織內部出現了一些變動。他們準備進行改革,清洗一批不服從的人。我要留下來穩住局麵,不然怕是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喪生。”


    聽完這些,張北心裏一凜。他意識到,時代可能真的進入了一個 ** 的時期。


    “估計他們會搞一陣子,所以這一段時間我們應該是安全的。”


    張佛爺繼續說道。


    “所以你們準備迴去了?”


    張北問。


    “沒有那麽簡單,我們還得等上級的命令。擅離職守可是死罪。”


    張佛爺答道。


    張北笑了兩聲:


    “是啊,情況很複雜。”


    張佛爺又說:


    “這一次傷亡慘重,犧牲的都是我的老戰友。就算上級要追責,也沒有理由,但是他們肯定對我們不滿。我覺得他們會讓我們先涼一涼。”


    “所以你讓副官去找獵戶買肉,是打算在這兒待一陣子了吧?”


    張北問道。張佛爺點頭:


    “至少三個月。”


    “嗯,有事沒事不要來找我,我可不想引火燒身。”


    張北說道。


    張佛爺苦笑:


    “前輩,其實您早已在他們監視範圍內。但您的手段太出乎意料,他們毫無辦法對付您,也隻能盡量避免與您發生衝突,怎麽可能故意去找您麻煩。”


    張北聽了這話,迴想了自己的經曆。汪家人也都知道他的能力,很多事情都會避著他來做,而他自己反而常常主動介入其中。


    ### 113


    等張北來到獵人家中時,簡直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看到了院子裏竟然躺著一頭大老虎。


    要知道,在深山裏,這可稱得上是山中霸主,想不到這獵人還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帶迴來這麽一頭大家夥。這可不是尋常的東西,真是太珍貴了。


    “張小哥,你看如何?這虎鞭可是一等一的珍品啊。”


    獵人得意地說。


    張北點了點頭,說:


    “我全都要了,把虎皮給我剝下來。”


    “什麽?你真的要?”


    獵人驚喜交加。


    他清楚,張北每次拿走獵物隻是為了食用,而皮毛一般都是不要的。現在聽聞張北連虎皮都不要,當然非常高興了。


    “當然是真的。”


    張北說道。


    獵人喜出望外。這老虎體型不小,足足有三百多斤。而且價格不菲,一斤需要八毛錢,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天價了。算下來,一頭老虎值兩百多塊錢。獵人這次確實下了功夫,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野味,足足有兩百斤。


    “還是按之前的約定,每斤多給一毛,剩下的皮毛歸你。”


    張北說。


    “好嘞!張小哥,我先去殺一隻山雞,這東西容易處理。”


    獵人急忙說。


    張北沒有拒絕,便在院子裏等獵人處理好一隻山雞。待張北提著雞迴家後,獵人的夫婦也開始為他處理獵物。一想到這次能賺三四百塊錢,他們都高興得合不攏嘴。由於張北急於要,他們幾乎是連夜加工的。


    第二天,終於忙完了,兩人各挑著一根扁擔。


    然而這次獵物實在是太多,光是老虎肉就足夠讓他們來迴兩趟。他們來迴運了兩次,才把所有獵物送到張北那裏。


    “張小哥,都給你準備好了。”


    獵人笑著說道。


    張北將錢交給獵人,獵人數著錢,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謝謝張小哥。”


    夫婦倆都激動不已。


    張北擺了擺手,說:


    “我過一段時間也要離開了。你們家也可以放鬆了,以後可以安安穩穩地供應村裏的肉食。”


    這話讓獵人一家很舍不得。張北對他們家來說,就像是送財童子一般。


    “是啊,張小哥你要遠行了嗎?”


    獵人問道。


    張北點點頭,說:


    “是的。”


    “那你還會迴來嗎?”


    獵人接著問。


    張北搖了搖頭,說:


    “不清楚,可能不會迴來了。”


    兩人臉上滿是遺憾,和張北告別後就迴去了。


    而張北也不猶豫,立刻將虎鞭和虎腰一起燉了。


    這可真是難得的滋補佳品,即使別人想買也買不到。虎骨也可以用來泡酒,同樣是上好的食材。吃完後,張北立刻開始整理房間。


    連他自己動手做出來的床,也被他拆了,盡量還原原來的樣子,然後鎖上了房門。


    ### 1.4


    ### 你家也能鬆口氣了,以後可以安心給村裏供應肉食了。”


    張北說。


    這句話讓獵戶一家人非常感動。要知道,張北對他們家來說就是個財神爺。


    “行!張小哥是要遠行嗎?”


    獵戶問道。


    張北點點頭,說:


    “是的。”


    “那還會迴來嗎?”


    獵戶又問道。


    張北搖搖頭,說:


    “不知道,估計是不會迴來了。”


    兩人滿臉惋惜,和張北告別後就離開了。


    而張北毫不遲疑,立刻將虎鞭和虎腰燉了。這可是極其珍貴的大補佳品,一般人根本無從獲取。虎骨也可以用來泡酒,效果同樣極好。吃完之後,張北立刻開始整理房間。


    甚至連自己親手做的床也被他拆解了,盡量恢複成最初的模樣,然後鎖好房門。


    看著身後的那座小小房屋,少年也曾在這裏度過童年的歲月。


    輕聲歎息,張北趁著夜色悄然離開了巴乃村。從此以後,這片土地上或許再不會有他的足跡。


    離開村莊後,張北未做片刻停留,徑直向縣城趕去。


    想遠行至此地之外,首先必須抵達縣城,繼而前往市鎮搭乘火車。


    此次張北的目的地是吉拉寺,需穿越川貴之地到達 ** 。隻是那 ** 深處並無鐵路連通,旅途自然不易。


    但對張北而言,這段路程已屬靠近。相比之下,前往東北無疑更顯遙遠。


    加之多年以來,張北與同伴們幾乎日夜兼程,因此他對長途跋涉早已司空見慣。


    這次迴歸,張北倒不似往常那般急切。


    80.8% 11:42


    當張北再次踏足訓練場所時,那裏的人依舊在忙碌。見到他的歸來,大家無不顯得有些驚訝。


    “德仁!”


    數位練習僧見狀亦合掌相迎。


    由於吉拉寺的獨特地位,外界紛爭對其影響甚微。除了山腳下的居民仍需交納貢稅外,其餘皆與他們無太大關聯。


    前陣子因自然災害引起的 * 動,並未波及至墨脫。這裏的雨水豐沛,農作物產量穩定未受影響。


    加之寺中的僧侶生活簡樸,一切所需均自給自足,共同用餐的習慣讓他們無需過多關注外界事態。


    “我外出期間,所發生的事情如何?”


    張北問道。一位僧侶答曰:


    “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


    張北釋然地說。


    言罷,他沒有再多加停留,直接走向了德仁長老的住所。盡管這間屋子每日清潔如新,卻始終無人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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