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院子裏許久未添人了,德妃這額娘也是做得不夠盡心,若是你皇額娘在,早就找朕給你尋摸幾個了。”


    康熙說到這也是,語氣皆是對佟佳皇後的懷念,隱隱透露出對德妃的不滿,若是往常,


    他也不會在老四麵前說起這事,隻不過老四府上龍鳳胎的事,他也並不是沒聽聞,隻不過德妃的眼界之狹窄,還是讓他意外。


    四爺聽到這話,對於皇額娘的笑臉也是有些模糊,依稀記得的不過是往日美好的短瞬之間,有些苦澀,但還是低下頭迴道:


    “額娘總有顧不上的時候,何況兒臣府上的人也夠了,若是多了,沉迷其中也會耽誤正事。


    皇額娘若是知曉兒臣如今的阿哥格格都身體康健,應該也是有所欣慰。”


    康熙沉默不言,他是知道他這個老四是個好清靜的,且如今也算多子,也說不得不好,


    本來是想給老四添個側福晉,如此也可以再放放,後院女子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何況還有三個孩子還未長成。


    既然如此,那如何問這事便又得換個方式了,康熙這般想著:


    “你一貫便是穩重的,就是其他人也算子嗣頗豐,偏偏老八院子裏是不省心的。”


    康熙既然對四爺院子裏不添人了,也就是這姻親便得換個人,老四如今在姻親上是弱了一些,


    不過他也是發現了十四和老九少了跟老八打交道,卻喜歡找上了老四,他也不得不防。


    老八既是明麵上朝政上的關鍵,也不能一直就憑那兩三個蝦兵蟹將,便能當太子磨礪的刀。


    康熙想的確實是磨礪太子,卻偏偏忘了太子這個位置承受的壓力,是不是太子此人能承受的,何況他的兄弟們個個虎視眈眈。


    “那皇阿瑪可得讓惠妃娘娘給老八好好挑選一二,莫不要挑選個病弱的。”


    四爺聽到老八的子嗣問題也是有些納悶,甚至有些可憐老八,他可是知道老八的子嗣是有多艱難。


    康熙忍不住多想,老四這意思是知道些什麽,如今秀女裏還有資格賜婚側福晉的,是年家的,


    但並未聽說有什麽,這下麵的人欺上瞞下的本事見長了,康熙想得多了,雖麵上沒有怎麽透露出來,但周身的氣勢也有了一些變化。


    四爺離得近,很快便察覺到了。


    有些事不說多,到了皇阿瑪的位置,也得思考多幾步,何況他所說的,並不是什麽不可知的,年氏是體弱了一些,留不住子嗣。


    想到這,四爺忍不住想到清鈴的幾個孩子,幸而這一次,老天對他不薄,孩子都是可塑之才。


    “老四。”康熙氣不順,便看老四也不大順眼了。


    四爺聽到康熙語氣隱隱有些遷怒,裝作不知,還是接著說道:


    “皇阿瑪,兒臣隻不過想到,若是論起眼光還是皇阿瑪識人,自從皇阿瑪賜婚後,側福晉身子康健,生下的孩子也都是虎頭虎腦的。”


    四爺用虎頭虎腦形容孩子出不了差錯,雖比不上聰明伶俐好聽,卻得了個孩子都是健康的美名,皇家缺的還是健康的孩子,便是皇阿瑪早年因病早逝的孩子也好幾個。


    “你這側福晉確實是個有福的,幾個孩子還是得仔細照料著。”


    康熙對於三胞胎還是重視得比平常表現出來的,多上不少,這可是大清受上天眷顧的體現。


    康熙想到這,對賜婚一事又提了些興趣,尤其是老四的側福晉多子多福,不就證明了他的眼光獨到。


    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下麵的秀女若是真有體弱多病之人,應當到不了留牌一步。


    “多謝皇阿瑪關心,有您專門指派了的太醫時時請平安脈,兒臣也能專心輔佐太子二哥。”


    四爺如今跟康熙的對話,越發與君臣二字漸行漸遠,康熙也很喜自己的兒子與他親近,


    四爺說著也透露出自己對皇阿瑪的不設防,才能任由太醫每每進出王府,借此告訴康熙他並沒有多餘想法。


    康熙聽著對老四又多添了幾分滿意,難得有一個長成的兒子與他如此交心,便是太子,也開始怨恨他這個皇阿瑪,更襯的老四這赤子之心。


    “依兒臣所見,若是有皇阿瑪親自賜婚,想必老八也能如兒臣一致。”


    四爺見皇阿瑪剛剛對他還有些挑刺的眼神,平息了許多,便趁機又提了一次,他也看出了皇阿瑪如今對賜婚應當還是有些想法。


    且有了他的側福晉清鈴作對比,皇阿瑪應當會讓人再次查證,最後還是否能讓年府滿意,那就看各方博弈了。


    康熙爽朗一笑,他聽了老四這話,越聽越覺得是他指婚得當的緣故。


    “你倒是會給兄弟謀利,難怪十四如今也懂事了不少。”


    康熙對此喜聞樂見,不過這事不能隨便指婚,既是側福晉的位置,由他指婚與嬪妃給皇子定的還是不一樣的,


    至今也就太子和老四的側福晉有這殊榮,想到這康熙剛要皺起眉頭又鬆開了。


    康熙轉頭便吩咐下去仔細調查這群秀女的情況,若是無事,那麽將年氏賜給老八也是未嚐不可,隻不過如此一來,朝堂上黨派之間也算旗鼓相當了。


    四爺對康熙霎時間便想了這麽多一無所知,隻不過聽到十四,臉上還是浮現對十四爺的不滿,拱手迴道:


    “十四還是被額娘寵過了,失了幾分堅韌。”


    康熙看到老四對十四還是這樣的態度,更放下心了,想必隻是兄弟間投緣罷了,未想到的卻是老四這麵冷心熱的兄弟緣最佳,


    康熙擺擺手,也沒有為十四說幾句,“無事便退下罷,十四他們幾個,你再幫襯指點一下便是。”


    “是,兒臣告退!”


    四爺從乾清宮出來後,便出宮了,對於去永和宮請安一事,不是請安的日子,他也免得去誤了德妃的好心情。


    ……


    四爺從宮裏出來迴府的路上,不斷想著最後皇阿瑪所說的話,‘他們幾個’說的可不單單是十四一人。


    馬車在路中間停住,前麵有些被堵著了,瞧馬車上掛著的看樣式,應當是十爺府上的,不過十爺不一般都是騎馬的嗎?


    蘇培盛瞧著,心裏浮出疑問,不過還是等著前麵攔路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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