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晉將手中的孩子放下,也看出來了,清鈴這有些逐客之意。


    正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畢竟十福晉說話也是無心之過,但這話確實說的不是時候。


    “主子,福晉派人過來說,前麵的戲台子開唱了,想請幾位福晉前去。”


    橙心的話,也算是來的正正好。


    “據說今日的戲折子是剛出的,很是歡樂,若不是我要做雙月子,真想去聽上一聽。”


    清鈴有些可惜,也算是把十福晉那岔子揭過去了,


    “既然福晉過來邀人了,我也不能強留著幾位福晉,便讓劉嬤嬤帶著幾位過去。”


    “也好,不過小嫂子也莫要著急這戲折子的事,養好身子了,再慢慢聽便是。”


    九福晉說笑道,說著又把手中戴的玉鐲子摘下了一個,放到寧姐兒懷裏,


    “我與這幾個孩子有緣,偏偏身上便隻戴了這一個,迴頭我再給孩子們送來。”


    “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替這幾個孩子謝謝九福晉。”


    清鈴也不客氣,她清楚九福晉這是拐著彎給十福晉請罪呢。


    “九嫂,你以後可得多戴上幾個鐲子,我也要生個格格,到時候您可不能小氣了去。”


    十四福晉不愧是十四爺的福晉,性子都是差不多的,嘴都甜著。


    “少不了你的,倒是薅上我這頭來了。”九福晉也是被逗樂了,笑到停不下來。


    這下子,幾位福晉從雅幽院離開都是笑容滿麵,也算是滿意而歸了。


    ……


    “若是依我看來,這雍郡王的側福晉怕是壓不住福氣,不然四福晉怎麽麵露難色,連幾個娃娃都不肯放出來見人,肯定是有體弱之症。”


    戲台子靠後的角落裏傳來了竊竊私語,甚至不掩飾一下自己的聲音。


    旁邊的人不知是應和了什麽,逗得那人笑得合不攏嘴,點了好幾次頭。


    “倒是不知道如今還有這麽沒口德之人,真是有些掃興極了。”


    有些年輕的聲音響起,也不怕別人聽到。


    有些突兀的指責話語響起後,之前的竊竊私語也停頓了,望過去,見到的位年輕貌美的福晉,身旁應當是她的婆婆。


    不過她婆婆並未出言,反而津津有味看著戲折子,鼓起掌來,就不知這掌聲,是否是真的為戲台子上的喝彩就是了。


    偏巧兩家坐的位置也是真近,那人背後說的有條有理,真到了麵前,最先指責的反而不敢挑起那件事說話:


    “這裏坐著都是你的長輩,怎麽如此沒有禮節,章佳老福晉,這是您的兒媳吧,看著也該好好管教一番了。不然,這怕是,最後要被騎到頭上去。”


    剛剛開口的年輕婦人,確實是老福晉的兒子阿克敦的媳婦,若是沒有些能耐,也不敢在此處發言:


    “咦,我這是有說了什麽嗎?不過是看不太習慣,這嫉妒人在背後裏胡亂說話的樣子。”


    索綽羅氏仗著年紀大,本就一下高眼看人,也不怕得罪了誰,一下子氣急便想像在自己府上時給別人立立規矩。


    章佳老福晉的兒媳也不怕,反而看出了意圖,又開口說起話:


    “雍郡王的側福晉也是好福氣,我聽說皇上因此千裏迢迢給送了賞賜迴來,想必也是再看重不過了。


    話又說迴來,龍鳳三胞胎也值得雍郡王如此珍重,怕是捧在手裏當寶,如今能邀我們過府共賀喜事,已是難得,還能真的讓小阿哥、小格格們給我們俗人碰上了。”


    周圍的人也好奇這角落裏發生的事情,隻不過之前雖說覺得索綽羅氏說話難聽,心中也是隱隱有所猜想。


    如今聽這一番話,這角度,也是有些道理的,她們這群人能上府參宴已是難得,


    何況是給雍郡王賀喜,這實在不能癡心妄想,且沒看其他幾位福晉都親身去院子裏頭看小阿哥、小格格了嗎。


    不得不說,章佳老福晉的兒媳也是個聰明人,若是在五福晉等人迴來前說,怕是沒多大作用,


    等五福晉等人迴來後,提起小阿哥、小格格們是多麽的乖巧,臉色紅潤,此時反駁,也能讓人覺得,不過是小孩子確實受不得風,雍郡王疼惜,才不舍得抱出來罷了。


    索綽羅氏看到旁人看下她隱隱鄙視的樣子,也是有些氣急,她說的又不是假的,那可是四福晉透露出的風聲。


    “禍從口出,今日是給‘雍郡王’賀喜的,看戲。”


    章佳老福晉和藹的聲音響起,像是說和,不過並未自己兒媳道歉,反而重音在‘雍郡王’三字上。


    索綽羅氏也不敢再多話反駁了,章佳大人可是順治年間的紅人,如今皇上都多有提及,實在不敢與之對嗆,隻能瞪了年輕婦人一眼。


    ……


    這後麵傳來的一些小爭吵,也瞞不過四爺的眼睛,等四爺聽見時,也是有些氣憤,甚至一下子便知曉了其中的關鍵人物。


    索綽羅氏可是口口聲聲便說是與四福晉對話時,猜測到的。


    四爺斂下心中的憤怒,對於四福晉如此的行徑有些瞧不上,但不得不說,若是真給人這樣一印象,佑哥兒幾個的福運也是所剩無幾了。


    “蘇培盛!”四爺跟蘇培盛吩咐了好幾件事,便見蘇培盛神色沉重退了下去。


    清鈴也很快便知了這消息,這種事情說嚴重些,便是在咒這幾個孩子,當母親的沒有一個是聽得下去這樣的話語的。


    清鈴眼中第一次讓人瞧見了濃重的殺意,不過對於章佳府的人印象確是很好。


    “主子,奴婢已親自前去道謝。章佳老福晉的兒媳戴佳氏提及一嘴,與馬佳府上大爺福晉是閨中密友,既是如此,那便是份內之事,怎能讓人就如此欺辱她的妹妹。”


    劉嬤嬤親自趕上賓客離席時,找到人道了謝意,才知曉了有這一淵源,心裏也為清鈴歡喜,總算這京城中除了其他府上的側福晉可聊上幾句,也有了其他聯係。


    “這可是難得,今日也是錯過了跟戴佳姐姐見麵細聊的時候,真是可惜,改日定要親自邀約。”


    清鈴聽到也是有些感歎,實在是有緣。


    “劉嬤嬤,把常順喊來。”


    清鈴對於索綽羅氏的行為還有些怨氣,今日實在不大順利,這波折的衝突讓清鈴身上還殘留著冷意。


    劉嬤嬤也不敢勸說,實在是戴佳氏說得正確,索綽羅氏實在是沒有口德之人。


    常順聽著屏風裏麵主子有些冷酷的吩咐,第一次發現自己主子也是有逆鱗的,若是觸到逆鱗,也是狠得下心來。


    後麵好長一段時間,索綽羅氏府上的禍事接連不斷。


    不是她兒子接連被為難,以致在公事上疏忽大意,讓長官斥責了好些話,想必後麵怕是不好過。


    便是家裏人病熱不斷,府上蔓延的都是一股藥味。


    四爺遏製了這將要往外傳的流言,偏偏這滿月宴上索綽羅氏的話也算是印在眾人心底了。


    這宴會上的人不敢再外傳些什麽,但人與人之間有來有往,聽到辛太醫後續確實進府請了好幾次平安脈,哪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都讓人都有些情不自禁的猜想。


    “佑哥兒幾個莫慌,你也知辛太醫是醫術中對此方麵的好手,便應更放下心來。”


    四爺當日滿月宴結束,便迴到雅幽院,寬慰清鈴。


    四爺話裏雖是如此勸慰清鈴,實際上已經想好怎麽給教訓了。


    “我這心裏慌的不行,聽到這話,一下子便有些喘不過氣了,若是真的,我可該怎麽辦。”


    清鈴說著,忍不住流下淚來,這些話實在是惡毒之極,剛剛滿月之際,便有人心懷肮髒,說起孩子們有體弱之症。


    四爺撫過清鈴的淚水,這淚珠沾上他指腹,竟是有些微涼:“這事,自有人會處理了。”


    清鈴點點頭,有些慌亂地擦幹了臉上的淚珠,對於此事她也對四福晉記上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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