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麵露難色,像是想接又怕做不成,這未開始便先卸了底氣。


    康熙也不知是否聽了進去,不過今日此事也是定不下來的了。


    早朝結束後,那些大臣紛紛往外走去,生怕被八爺攔住,說出一二還錢之事。


    這錢既然借出,到了自己口袋,想再挖出來,終究是困難重重,且這借錢由來,還是皇上自己開的口,體恤下臣之舉。


    八爺這也是上朝以來,第一次體會到被別人避之不及的態度,他本就沒有母族扶持,因此格外看重與這些大臣相交的機會。


    太子看著老八被老大賣了,都還跟在身後,狗被咬了,都會叫幾聲,真是軟骨頭。


    想到這,太子走上前去:“大哥好本事,不過八弟怕是不領情。”


    太子說完便離開了,看到老大臉色不好,他心情也就好了。


    “廢物,這差事到手上了,也不敢接下。”胤禔看著老八,顧不上大庭廣眾之下,罵了一句。


    八爺也不敢辯駁,隻是,若真是香餑餑的差事,他這位好大哥怎會想起他來。


    “九哥,是不是要替八哥說兩句,其實八哥接了這差事也不錯,我也借了不少銀子。”


    十爺看著八爺的處境,且不說是與八爺一起玩到大的,這差事若是被八哥接了去,他這手上也沒多少現銀,說不準就不用還了。


    九爺想著昨日老四派人來說的話,若是真如他那小嫂子所言,怕除了絲綢之外,又多了一條賺錢的路子,這檔次之分能賺的錢又多了不少。


    九爺此時聽到胤?所說,也顧不上手中藏著的手爐,離開手爐哆嗦了一下,用手拍了十爺的腦子:“你缺錢,竟找上戶部借錢?”


    十爺聽到九爺質問的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開始不過是看著周圍人都借,他便也伸手了,不過後麵倒是有些借上癮了,何況國庫說來不還是姓愛新覺羅的。


    “九哥,這不是大家都借……”


    “我迴去看看有多少現銀,湊湊,盡快還上了。”


    九爺難得嚴肅,如今他怕是最不缺錢的了,第二應當是他那深藏不露的四哥,他如今負責海運事項越多,便知有多賺,他就不信,老四會不插一手。


    “九哥,這……皇阿瑪,不也還沒真的下旨嗎?”十爺越說,這語氣也有些沒底了。


    九爺看著老十的眼神不容商量,今日看來,皇阿瑪寧願延遲下朝都要讓人再次提起此事,怕是真的就是要開始整頓了。


    不過此事今日一聽,應當有可能會落在老四身上,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太子說起老四時,皇阿瑪的神色停頓了片刻,對太子眼神好似都好上不少。


    不得不說,九爺在生意場上混久了,這看人眼色的本事確實比他眾多兄弟好多了。


    雖說也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得罪皇家阿哥,不過看的人多了,且宜妃還算受寵,經常能見著康熙,他總是更能了解一些。


    ……


    “雍郡王,皇上特讓奴才過來傳喚,明日卯時入宮。”


    魏珠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四爺,見四爺身子不似剛迴京時那麽消瘦,看來是休養的不錯,府上的人照顧的不錯。


    “有勞專門跑這一趟。”


    四爺頷首,皇阿瑪這是不想把事情拖到年後了,


    “本打算明日便上折子稟明身子已經康健,如今得知皇阿瑪的吩咐,也正好不需多此一舉了。”


    魏珠迴到宮中之際,康熙已經用完膳,這讓胤禛進宮的舉動,對於康熙而言,說來也是計劃之內,又是計劃之外,本應等胤禛再次上折才是。


    不過等了幾日,發現均是朝上大臣上折舉薦老八,卻遲遲不見雍郡王府上遞上的折子,太子亦說這事應當再仔細衡量,才有了再次商討這一出。


    “皇上,奴才這次前往雍郡王府上,見雍郡王身子已是康健不少,雍郡王對於皇上您專門讓奴才前往探望的舉動,觸動頗深。


    恨不得立馬進宮,麵見皇上,雍郡王言,本已準備好明日上折子給皇上,不過得知皇上掛念,明日定準時入宮。”


    魏珠進乾清宮內前,捏了一下袖兜內的荷包,才有了現今的一番話。


    康熙有些意外,像是不太相信這竟是老四那性子會說出來的話。


    不過魏珠這膽子也不敢欺君,最多便是誇大一兩分。康熙聽了此話雖是訝異,但內心對於胤禛不再上折子此舉,也有了解釋。


    ……


    四爺送走魏珠後,踱步迴了書房,冬日的日頭短暫,天很快便已經黑了。


    “去雅幽院。”


    蘇培盛剛想去給四爺摘下披風,就聽到四爺的話,連忙將抬到一半的手轉向手爐擺放的案幾那,看了手爐還暖和著,將其捧給了四爺。


    一係列動作下來,尋常人也看不出蘇培盛也是臨時換的動作。(天生打工人!)


    “爺,今日心情不錯。”清鈴挽著四爺,抬頭露出笑容,像是開心於四爺心情愉悅。


    四爺抬手將清鈴的手放了下來,將其握在掌心中。


    “明日開始,前院怕是不便前往。”四爺像是安撫,握緊了一瞬清鈴的手,又放鬆了。


    清鈴微低著頭,沒有立馬迴應,四爺這是已經恢複上值,皇上怕是有要緊的事情交待,才專門跟她講此事。


    “爺,清鈴明白,我很欣喜爺能直言告知。”清鈴的眼神中在燭光照耀下透露著清澈又堅定。


    四爺定定的看了眼清鈴,一開始看著清鈴低著頭,還以為是在鬧別扭,想著讓她冷靜一下,便能想透了。


    沒想到,連一刻鍾都未過,便給了他如此驚喜的迴應。


    四爺忍不住傾身靠近清鈴,手指間的厚繭摸到清鈴脖子,清鈴的臉忍不住浮起熱意。


    蘇培盛本想在屋子內伺候著,看著這情形,連忙招手讓人快些退下,屋子內的人很快便悄聲消失了。


    等清鈴清醒過來時,已經不敢抬頭看向四爺,難道還能說她被撩撥忘了規矩嗎?


    四爺看著又低下頭的清鈴,見短時間是見不到抬頭的清鈴了,隻好攬著清鈴往裏麵走去。


    清鈴若是抬頭看,定能看到四爺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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