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從宮內出來後,再騎著馬冒著寒風迴府,時辰便有些晚了,且如今正要快十一月寒冬,晝短夜長,天黑的也快。


    四爺本想直接去前院歇下啊,想到第一日迴府,還是得給福晉麵子,停頓了一下腳步,還是往正院去了。


    “福晉,四爺快到正院了,您看是否傳膳?”


    正院裏也是為了等四爺,福晉一直未喊人傳膳,不知是不是過了時辰,四福晉倒也不覺得肚子餓了,而且腦子從一開始有些期待見到四爺的狀態緩了過來,也有些不是很著急。


    膳食早早已經備好了,隻是四爺遲遲未歸,因此也是一直在灶台上熱著,不敢放涼了。


    “那便讓人傳膳吧。”


    福晉開口說道,稍微整理一下衣裳坐下形成的褶痕,帶著人也往正院門口去,想著親自迎四爺。


    因現在周圍也沒有打扮得花花綠綠,後院的女人在場,四福晉嘴邊的笑意都真切了不少。


    四福晉見到四爺,本想著走近一些,與四爺也能親近一點,但剛湊近沒一會,便聞到一絲有點酸臭筍的味道。


    四福晉有些下意識地拿起手帕掩了一下鼻子,不過下一秒便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四福晉笑著開口:“爺您辛苦了,從宮內迴來,怕還未用膳,膳食已經備好了。”


    四福晉臉上的笑容認真瞧得仔細了,便能發現又恢複了平時的笑容,難得一絲真切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四爺又怎可能看不清楚,發現不了。


    四爺迴複四福晉的話語間也變得淡淡的,四爺眼白紅絲這些日子休息不好也有些多。


    如今倒是不想先用膳,且在永和宮再如何不愉快,也有點心能墊墊肚子,因此,現在更想的是從頭到腳好好洗漱一番。


    “可有備了熱水,晚膳先不急。”


    “是該先行洗漱,我這就吩咐下去。”


    福晉很快便轉頭想將這事吩咐下去,但到底是有些慌亂,之前一直準備讓小廚房裏備著晚膳的事情,倒是一時想不起讓人也提前備好熱水,想著用完膳再洗漱也是剛好。


    四爺停下往耳房去的腳步,看著四福晉的眼神疲憊中帶了點失望。


    “不必了,想必你也還未用膳,我先迴前院去。”四爺說完也不想在正院裏逗留。


    四福晉帶著些怨氣進了屋子,四爺實在是太不給正院麵子,連在正院用個晚膳都不停留,便迴了前院,且燒個熱水又需要等多久。


    隻是四爺本就是被伺候著的,尤其養尊處優這麽久,得不到半點情緒上的安撫,還要讓他等著,又有什麽道理。


    四福晉看著這前麵滿滿的一桌膳食,聞著看著均色香味全,卻吸引不了她,提不起半分食欲,手指輕揉自己有些抽痛的腦子,擺擺手。


    “撤下去罷,我也沒有胃口。”


    嬤嬤有些心疼地幫著按摩穴位,開口勸道:“福晉,多多少少,還是吃上一些吧。”


    四福晉睜開雙眼,眼神有些空洞,看著那閃爍的燭光久久沒有說話。


    ……


    “主子爺,可是要先泡澡,熱水已經備好了。”


    蘇培盛看到四爺與早上一樣的模樣,且看著還有些神勞形瘁,連忙碎步走快了好幾步,差點就想伸手攙扶著四爺了。


    四爺看著蘇培盛的眼神都露出了滿意,尤其是有了正院的對比,更顯得蘇培盛這奴才的用處。


    四爺轉身就往耳房去,看著裏麵的還有兩個小太監正在往浴桶裏倒上熱水,滿意的點點頭:“賞!”


    蘇培盛本就常年掛著笑的嘴巴咧的更大了,不過他也知曉按著原本他被繞過去的腦子,怕是無法準備的這麽充分,還是得感謝側福晉的提點。


    蘇培盛湊過去,給四爺開始搓背,好幾日沒洗澡,這搓背都得費些力氣,蘇培盛一邊努力使勁,看著四爺雖是閉上眼睛但也沒有睡過去,便一邊開始找起話題聊了起來。


    “說起今日迴府,奴才還得謝過側福晉的提點,要不是側福晉掛念著主子爺您的身子,奴才怕也不能伺候好主子爺。”


    “她怎知我會迴正院。”四爺話語裏也透了些懷疑,尤其是忌諱後院的人盯著他的行蹤。


    蘇培盛嚇得連忙解釋,可不是他透露的主子爺的行蹤給的側福晉,隻能說側福晉心思玲瓏,想得比較全麵。


    “側福晉今日也是得知主子爺進宮述職,想著若是主子爺迴府晚了,怕打擾到了福晉休息,恐會先迴前院歇息,因此也就提醒了奴才,側福晉心思玲瓏剔透。”


    四爺也不再質疑,迴想著清鈴入府以來,確實比旁人多了份體貼以及自在。


    四爺洗漱完後,披散著頭發,盤腿坐著,身後有個奴婢給四爺用毛巾吸幹頭發上的水汽。


    蘇培盛也沒準備什麽大魚大肉,隻備了一碗雞絲湯麵,上麵漂浮著幾根青菜,夜深了,當宵夜剛剛好。


    四爺看到倒是引起了一些食欲,天冷了,有碗熱乎的湯麵正正好,且看著這碗吃下去也正是七分飽的份量,既不脹肚傷了胃,又剛剛好歇會入睡。


    四爺望了眼蘇培盛,見蘇培盛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便知,怕是連這碗湯麵都是找清鈴取得經。


    確實也正如四爺想得不錯,蘇培盛進去伺候四爺洗漱時,便讓小米子快些去雅幽院問側福晉,如今側福晉清鈴怕是真正贏得了蘇培盛和前院等人的認可了。


    四爺吃飽喝足,頭發也已經九成幹,正靠在床上,準備坐一會便歇息,這還是清鈴入府以來,他與之見麵分隔時間最長的時候。


    今日蘇培盛給清鈴說的幾句好話,終究還是被四爺記入心裏。


    心裏也暖暖的,想起清鈴給他寫的那句情詩,以及今日為了他幫著蘇培盛忙前忙後,四爺嘴角也是揚起微笑。


    再過兩日,有時間了便抽空好好陪陪清鈴,四爺想到朝堂上的事情,這次牽扯出來的可是一時半會定不下的,也是剛好可以帶上幾個小的去莊子歇一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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