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自己人啊!是我啊!”


    見到父親的那杆紅纓槍,斜刺裏殺出,江海濤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出聲,卻已然來不及製止了。


    眼看著那杆紅纓槍,即將要精準命中周贏的臉頰。


    “虎尊!小心!”一旁的黃潛,慌忙想要上前抵擋。


    這時,周贏動手。


    隻見他一手,推開了前來援手的黃潛。


    另一隻手,在槍頭刺中自己前的一瞬,微微一側身,躲開了這一擊,並伸手抓住了槍杆。


    ——嗡!


    一陣沉悶的聲響!


    被握在手中的槍杆,仍有慣性在向前拋馳,與手掌發出了巨大的摩擦,險些走火。


    緊接著,周贏感到手腕一沉。


    這才發現,那杆看似普通且陳舊的紅纓槍,竟重達百斤!


    若不是周贏,力大無窮,不要說接住這一招,就單拎這杆槍,恐怕都會十分吃力!


    說時遲,那時快——!


    這看似行雲流水一般的攻擊與閃躲,前後不過是短短半秒,旁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實則在這半秒之內,險象環生。


    隨便一個環節出錯,恐怕都會見血。


    “好!”


    這時,一名穿著古樸的老者,鼓掌而出。


    精神矍鑠,步步生威。


    此人正是江海濤的父親,江浪的爺爺——江衛國。


    “不愧是斬殺座山雕的少年英雄!”


    “這麽多年了,你是第一個,能夠接住老夫擲出的重槍!”


    周贏暗暗點頭,又掂了掂手中的紅纓槍。


    這杆槍,本就重達百斤,再一擲之下,力量之大,又何止是千斤?


    尋徐人根本就把持不住,會瞬間脫手。


    “還你!”周贏又將那杆重槍,擲給了老者。


    江衛國單手,輕鬆接下,而後往地麵,重重一杵。


    頓時令地麵,微微震顫,仿佛小型地震一般。


    “爸!爸!”


    “別動手,自己人啊!”


    江海濤見父親,戰意未消,一副隨時還要動手的樣子,於是連忙上前解釋。


    “爺爺,這是我請來給你療傷的神醫,藥王的傳人!”江浪也忙說,“他不止能斬殺座山雕,而且醫術也十分了得,連之前給你瞧過病的苗老,都要拜為師叔祖!或許周先生就能治好你的背傷!”


    這時,明天源也忙向江老躬身行禮問好,然後又向周贏簡單介紹。


    “這位就是江老、江衛國。曾經在上一代營州戰神麾下,擔任驍騎校,百戶,官至六品。”


    “若不是當年負傷,以江老的赫赫戰功,升任三五品都不是問題。”


    江衛國一擺手,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反倒是如今,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了!”


    “剛才我聽甄天尊他們講,斬殺座山雕之人,乃是一位少年俊傑,我還有些不大相信。”


    剛才營州和幽州二位戰神,也來拜訪了這位退役的老英雄,隨便提了一嘴周贏,令江老印象深刻。


    “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江衛國定定地看著周贏,仿佛一下子又迴到了從前那個馳騁沙場的時刻,麵對強敵時的感覺,渾身熱血都在沸騰。


    “聽說你想要去爭雍州的戰神之位?”


    “那你先來試試,看是否能過我這一關!”


    “當年老夫,也曾爭過營州戰神之位,可惜技不如人,但好歹也算是入圍了四強!”


    “今日老夫正好技癢,就陪你耍耍!”


    不由分說。


    “看招!”


    江衛國橫槍在手,再一次向周贏攻來。


    見狀,江海濤也隻得無奈搖頭,知道父親手癮犯了,誰都攔不住。


    剛才二位戰神,到後院探望不久,就聽到砰砰拳腳的聲音。


    顯然是二位戰神留手,老爺子還沒有打過癮,這又要拉著周贏來練一練。


    隨著老爺子這一槍揮出,猶如橫掃千軍之勢,一股無形之力,壓得眾人紛紛避讓開來。


    麵對江衛國的長槍,猶如雨點一般攻來。


    周贏不慌不忙,從容閃躲。


    江衛國一連刺出了三槍,結果無一命中。


    “小子,你避而不戰,是不是瞧不起老夫?”江衛國忽然停手,怒上心頭,“你用什麽兵器?去一旁挑一件兵器再來!”


    這時,黃潛來到兵器架上,也抽出了一杆長槍,準備丟給周贏。


    但被周贏婉拒了。


    “我用劍!”


    說著,周贏從劍匣之內,拔出了驚鴻劍。


    “嗬,小子,挺講究啊。”江衛國見周贏不知從哪兒,竟弄出了一副劍匣,不由得驚奇不已,“別人的劍,都放在劍鞘裏,你還專門弄了個劍匣!?”


    “因為我不止一把劍。”說著,周贏橫劍在手,“來吧!”


    但,江衛國並未繼續動手,而是搖頭道:“你用劍,對上我的槍,未免太吃虧了。”


    “換兵器吧,不然你拿什麽,去爭奪戰神之位?”


    槍,乃百兵之王,又是“刀槍劍棍”四大兵器之首,在兵器界,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甚至上戰場廝殺,槍都具有絕對的優勢。


    相比之下,劍乃百兵之君,具有君子之氣,但真正到了戰場之上,就很少有人用劍了,隨身的配劍,也不過是應對不時之需。


    “嗬嗬……”周贏淡然一笑,“我不管旁人如何,劍在我手,就是殺敵的利器!”


    見周贏不聽勸,執意要用劍,江衛國也不再多言。


    伸腳踢了一下槍杆,頓時長槍紛飛,重新迴到江衛國的手中。


    “看招——讓你見識一下,我軍中的楊家槍法!”


    ——長槍之法,始於楊氏,謂之曰梨花,天下鹹尚之!


    軍中的槍法,起源於楊家將手中的楊家槍法,又名為梨花槍。


    楊家槍法講究:有虛實,有奇正;其進銳,其退速;其勢險,其節短;不動如山,動如雷震!


    霎時間,江衛國手中的長槍,猶如暴雨梨花一般,向周贏襲來。


    槍出如龍,大開大合,威震四方。


    “來得好!”


    周贏見招拆招,以手中的驚鴻劍,使出君子劍法,在狂風暴雨的攻勢之下,從容不迫,進退有度,遊刃有餘。


    反令江衛國的連番攻勢,顯得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趨勢。


    攻了半天,不僅沒能占到上風,甚至連周贏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好精妙的劍法!?”


    江衛國見狀,不由得暗暗心驚,甚至見周贏遊刃有餘的樣子,顯然還沒有用全力。


    “不愧是擊殺座山雕之人,果然了得!”


    說話間,江衛國又暴喝一聲,手中的槍,仿佛是活了似的,嗡嗡作響。


    “那我也不必有所保留了!”


    江衛國本抱著切磋的想法,已是收著打的。


    但一番交手過後,駭然發現,周贏實力之強,遠超自己的想象。


    於是虎軀一震,戰意高昂,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勁頭兒來。


    就連手中的長槍,也仿佛活了一般,上下翻飛,如雷似電。


    ——嗡!


    隻見槍尖兒一挑,暴射而出。


    迎麵。


    周贏感覺,仿佛是狂風驟雨一般,攻勢如潮水。


    隻一招,就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


    周贏揮劍,隔檔槍頭,堪堪避開了這一擊。


    而劍與槍碰撞齊鳴後,周贏的虎口,反被震得,隱隱發麻。


    上百斤的長槍,在江衛國的全力一擊的加持之下,猶如一座山一般沉重。


    就連周贏手中的劍麵,也被擦出了火花。


    整個人,也不由得後退了數步。


    “這一槍,有我二十年的功力,你接得住嗎!?”江衛國使出全力,大唿痛快。


    俗話說:月棍,年刀,久練槍!


    江衛國的槍法,在軍中以及戰場之上廝殺磨礪幾十載,早已是入了化境,隨心所欲一般。


    此刻,江衛國整個人,仿佛與手中的長槍,融為了一體,進退有度,找不到絲毫的破綻。


    說時遲,那時快。


    江衛國全力一擊,震退了周贏。


    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還在後頭。


    見狀,周贏也不敢怠慢,屏息凝神,嚴陣以待。


    “七尺花槍八尺棍,大槍一丈零八寸!”周贏持劍,已感覺到了手中的短兵,所帶來的劣勢。


    也就是周贏,換做是他人,剛才那一擊,恐怕已經落敗,甚至沒命。


    “哦!?看來你也是懂行的!?”江衛國見周贏如此評價,不由得一驚,對他又不禁刮目相看。


    “剛剛那一擊,隻是個開始!但應該很快就要結束了!”


    江衛國一旦認真起來,見周贏依然落於下風,那麽繼續一鼓作氣,很快就能分出個勝負了。


    周贏見狀,也立即收迴驚鴻劍,轉而抽出了巨闕劍。


    並非驚鴻劍,品質不如巨闕劍,而是在這股大開大合的攻勢之下,驚鴻劍的強勢無法突出,而弱勢卻越發凸顯出來。


    “哼,還不死心?還用劍?”江衛國見狀,不由得冷笑一聲,“你對劍,還真是執著啊!”


    “但也不過是劍麵粗一點罷了,又如何抵擋我手中的長槍!?”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換幾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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