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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巷子裏都是血。


    “啊!!!”


    刺鼻的腥味讓安柔眼前一黑,腿都軟了。


    “救......命......”


    遠處一個血肉模糊,看著像是人的長條物體,發出了一點微弱的求救聲。


    腳下是浸透了汙血的濕泥,帶著腳往下陷。


    安柔努力的想要拔腿就跑,可奈何腿腳不給力,一直酸軟著使不上力。


    “求求你們......救命......”


    那道女聲還在求救,幾乎是在啜泣。


    巷子裏穿過唿嘯的風聲,那個物體努力抬起手,卻是隻能無力的從半空中掉落。


    安柔很湊巧的看到了那隻被砍豁半截的手腕上一隻銀色的手表,這是,


    “安管家?!怎麽是你!”


    安柔大吃一驚,下意識就走上前,還沒走幾步,可還是被整個巷子的血腥氣擋住了腳步。


    “安管家,你沒事吧?”


    離得近了,安柔也看清了安管家身上遍布,數不清的刀口,從上到下,連著頭頂和四肢都沒有放過。


    這裏全是糟汙淩亂的腳步印子,分不清有多少人之前在這條巷子裏奔跑搏鬥過。


    安管家好像暈過去了,沒有再發出任何一句聲響,安柔緊張的又叫了兩聲,還是沒有迴答。


    “安管家,你還好?不,不會死了吧?”


    安柔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死白。


    對於死亡的恐懼,讓她幾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飛一般的從巷子裏拔腿就跑。


    “救命,救命,死人了!巷子裏死人了!快來人啊!”


    安管家死了,聽說死的極慘。


    安城看起來並不意外這個消息,他小心地將安柔擁進了懷裏:


    “別怕,別怕。警察就要過來了,一切以他們調查為主。”


    安柔似乎已經是害怕到了極點,身子在不住的發抖。


    盡管安城懷抱的體溫很高,但她還是打起了寒戰:


    “她死了,她死了!大哥你知道嗎,她身上從頭到腳都是刀傷,連著手腕都被砍掉了半截,真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安城淡淡道:


    “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嗎,怎麽還怕成這個樣子?她現在死了,你應該開心啊。”


    安柔垂下了眼睛。


    安城為什麽一點都不吃驚,他帶自己過來是想要做什麽?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突然,有一隻手,在臉上擦了一下。


    “警察來了,不要再流淚了。作為案發現場的第1個人,你要如實迴答。”


    安柔倏地又睜開眼,看見幾個警察站在她麵前。


    司機主動報告道:


    “我報的案。”


    警察們冷肅問道:


    “城中村,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司機對答的很流暢:


    “這裏是我們安家集團將來城南建設項目的開發地,所以,今天我們董事長特意過來視察,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情。”


    安城將安柔推出了懷裏,道:


    “妹妹,你作為剛才案發現場第1個發現者,來,對警察們說說你剛才看見了什麽?”


    “嗯,我......”


    安柔的語音偃息在安城別有深意的眸中。


    警察們沒有發現她的異常,隻以為安柔被嚇壞了,一個女警小心的攙扶著她,將她帶到了一邊,問詢道:


    “你好,你剛才看見了什麽?放心,你想到了什麽都可以說。”


    女警察是一個40歲左右,看上去麵容柔和的女人,在她的鼓勵的眼神中,安柔將剛才的事情一點點的說出來。


    “......就是這樣子,我感覺她應該是我們安家的管家,因為我......我認出了她的手表。”


    安城此時表現的卻十分驚詫,主動追問道:


    “竟然是她,帶了那麽多的錢,她怎麽在這裏?”


    警察下意識問道:


    “怎麽,她犯了什麽事嗎?”


    安城點了點頭,表情為難:


    “她是我母親最信任的下屬,所以我母親很多事情都交給她在辦。現在我母親住院,她除了平日在安家宅子裏幹點事之外,剩下的時間,我就不清楚了。不過,”


    “不過,什麽?”


    “之前警官們來過一趟安家,調查安然車禍的事情。今天手下人就說安管家取走了大量我母親賬戶上的錢,說是受了我母親的示意。但是我詢過我母親,她說並沒有安排過安管家,然後安管家的手機就一直關機,聯係不上。”


    “攜款潛逃?!”


    一個青澀年輕的警察下意識接口,旁邊年長的警察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的事情不要瞎說!”


    安城的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裏治安很是混亂,我們拆遷一直因為這裏的人員問題,百般都進行不下去。她又帶著這麽多的錢,有人見錢眼開,一時下了狠手,也是有可能的吧。”


    “就不知道她來這裏是做什麽?”


    警察疑惑。


    又接著問了幾個問題,警察見問的差不多,便和安城握了手:


    “要是有需要,我會再聯係你們的。”


    安城也說話說的客氣:


    “好的,作為公民,我們自然配合。”


    安柔那邊,女警也在小聲安慰些什麽,安柔點了點頭,看了安城一眼,垂了頭沒有再言語。


    安城笑著過來接人:


    “警官,我妹妹這邊問的怎麽樣了?要是結束了,我就先帶她迴去了。她身子弱,不能在外麵久待。”


    女警笑道:


    “是的呀,都瘦成這個樣子。手還這麽冰,看來被嚇得不輕。”


    安城一下子皺起了眉頭,握了握安柔的手,驚訝道:


    “是很冰,快隨我上車吧,迴去早點休息。”


    到了車上。


    司機貼心的打了車內空調,可安柔還是覺得冷,一種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冷。


    “大哥,是不是你動的手?”


    “安柔,你在說什麽孩子話,什麽動手不動手的?”


    安城疑惑反問。


    安柔瞪大了眼睛,一把揮開了對方伸過來想要摸額頭的手,冷笑道:


    “你為什麽一定要帶著我去那條巷子!去看那麽血腥的場麵!你知道嗎?那麽多的血,死的人還是安管家?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麽害怕?這件事情最大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嗎,我的好大哥!”


    “啪!”


    安城冷冷地給了安柔一個耳光,幾乎打歪了她的半張臉,隨後又逼視著她道:


    “你是想要讓警察將我們全部抓走嘛!”


    安柔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


    隨後這一問看似輕描淡寫,瞬間卻擊碎了她平靜的表象,驚恐道:


    “大哥,你在說什麽?”


    安柔臉上的粉底不薄,安城感覺掌心都黏著不少的粉質,他取出一條手帕,細細擦著,漫不經心道:


    “她替母親做了不少事,現在母親被警方調查,最合適的人選不就是她嗎。”


    安柔立刻道:


    “安然車禍的事情,還有安然母親嫁妝的事情,真的都是母親幹的?”


    安城檢查手裏的觸感,感覺粉質已經擦完了,將手帕扔到了地上。


    “安柔,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這些人對於我們來說,不過就是手帕的作用。一旦我們感覺到任何威脅或者髒的東西,就可以用他們去擦,用完再丟,省得髒了我們的手。”


    這番話在接下來的調查取證中得到了驗證。


    安管家一死,安然車禍和偷取嫁妝的事情,自然都算在了安管家的身上,真兇服誅,安夫人的嫌疑也徹底洗清。


    同時,因著安管家是被小混混搶劫殺人造成了死亡,那城中村的治安問題便擺上了日程。


    “治安混亂,必須拆遷!”


    大喇叭被人高高掛起,日夜對著城中村的房屋播報著。


    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安家軟硬兼施,強製拆遷了不少房屋,但也有些釘子戶死渣著原地不動。


    經理頭疼給安城打了電話。


    “董事長,這些人我們怎麽說,他們都不願意拆遷!價格嘛?價格已經開到了比較高的程度,但好說歹說,他們還是不願意走,現在怎麽辦。”


    安柔正在醫院裏做著檢查,b超裏清晰顯示著孩子健康的心髒。


    醫生也麵帶喜色,道:


    “恭喜啊,孩子現在已經三個月了,發育的各項指標都很好,很健康。”


    安柔小心的摸了摸肚子:


    “醫生我有一次劇烈的腹痛,這個對於孩子有沒有影響?”


    醫生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謹慎的措辭道:


    “目前是看不太出來,萬一今後有出血的情況及時就醫。”


    “好的,醫生。”


    安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一模慈愛的笑。


    前世,今生,這是她第一次懷孕,原來肚子裏有一個生命的感覺,是如此的奇特。


    不知,她還能懷這個孩子能到幾時。


    夏晚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擔憂,將她從檢查床上扶了起來,安慰道:


    “一切都會好的,你不要太過擔心,我會幫你的。”


    安柔搖了搖頭道:


    “城南項目現在一切向好,鄭安兩家的合作板上釘釘。現在大哥鐵了心要將我嫁去鄭家,一旦要嫁人,這個孩子肯定是留不住的。”


    到了醫院門口,夏晚伸手攔計程車,見安柔還是一臉不安的表情,疑惑道:


    “安柔,我覺得你很怕你大哥,是出了什麽事嘛?”


    “沒有,沒有什麽事。”


    然而就在此時,安柔突然瞳孔猛地一顫,驚叫道:


    “不!夏晚,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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