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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人走了,劉家人正被夏晚堵在了院門。


    “好了,你們說誰把錢還我?”


    夏晚將手一攤,對著劉喜爸上下晃了下,意思明顯,就是要錢。


    劉喜爸老眼眯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下夏晚,冷聲道:


    “我不認識你!什麽錢不錢的,我家不知道,你別擋著我的事!”


    夏晚冷笑:


    “什麽事?偷偷摸摸不讓人看見,也不讓人說,你們家是在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


    一直躲在屋裏的劉能,忍不住出了屋,叫罵道:


    “我自家的事情,管你屁事!你快給我走!”


    夏晚側眼一瞧,嘖,又一個一看就是啃爹啃劉喜的廢物點心。


    “我說是誰呢?嘖嘖嘖。”


    話就說了一半,但不上不下的最是膈應人。


    劉能張嘴就想祭出國罵,卻被劉喜爸阻了。


    “你來是想幹嘛?不是想吵架爭個嘴贏吧?”


    夏晚微微一笑,道:


    “前後就幹了1年時間,昨兒我還說我手裏最近沒錢,讓她拿點出來。可今天在店裏等了半天都沒看見人來,我可不是要找來了?


    你們莫不是要賴賬逃跑!”


    10萬哎。


    這錢在農村不是小數目,一家人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掙上1萬,10萬就是10年。


    劉能一聽就慌了:


    “那是劉喜欠的錢,可不能扯上我們,她自己毛手毛腳的搞壞了東西,就該讓她去賠!”


    劉喜站在原地,默默流著眼淚,這就是她的家。


    她的親人,她的哥哥,遇事情第一件事就是選擇拋棄她。


    繈褓中第一次,現在是第二次。


    劉喜爸意味不明的瞅了眼劉喜,還有夏晚,沉聲道:


    “什麽賬不賬,我不認,劉喜怎麽可能搞壞,別瞎說,你再攔著,別怪我動粗!


    就你這小胳膊細腿的,抵不住我一巴掌吧。”


    劉喜爸因著在扯劉喜衣服,就和夏晚離得近,農家人做慣粗活的大巴掌威脅的扇過來,讓人害怕。


    劉喜媽驚的一個哆嗦,她比誰都清楚這巴掌的威力。


    年輕時,她的性子也和劉喜一般,風風火火愛說愛笑,可在劉喜爸長期的武力下,年邁的她性子已經沉默的像是一個千年老龜。


    她將自己完全封閉在一個堅硬的外殼,慢騰少言忙碌。


    夏晚卻是不怕,冷笑道:


    “你要是敢動我一隻手指,我立馬報警,故意傷人至少得蹲半個月局子,你自己想清楚!


    我的賬白紙黑字清楚明白寫著,你們要不認賬,我就拿去法院去告你們!”


    什麽“局子”“報警”“法院”,劉能一聽就慌了,幾步上前去扯劉喜爸的手:


    “爸,就讓她們走!這賬是劉喜欠的,就讓她去還!我們家才沒有錢!”


    劉喜終於開了口,聲音暗啞難聽:


    “我之前每個月都給你們錢,前後算算都有好幾萬,你們會沒有錢?!反正我手上沒有錢,夏老板要還錢就去找我家裏人。”


    劉喜爸突然打斷道:“哼,你和劉喜串通一氣,莫不是要故意來救她的吧?”


    此言一出,頓時石破天驚。


    眾人的視線刷的一下全匯在了夏晚的臉上。


    夏晚連著眼皮都沒多動一下,放開手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們家看來不想認賬了,既然這裏說情說理說不通,我就去找法院,我看公正的法官會不會說句公道話。”


    旁邊,劉喜媽突然一個健步就攔住了夏晚:“夏老板有話好好說啊。”說完,她迴過頭去看劉喜爸:“他爸,有事情好商量啊,這樣大家鬧得難看,還去法院,十裏八鄉聽到了,可不要笑話死我們家。”


    劉喜冷笑:


    “那就笑話吧,反正已經丟了不少醜了,你們今天賣了我給王家都不怕人笑話,現在被人上門討債就怕人笑話?”


    夏晚大驚,像是猛然發現劉喜姿勢神情不正常,像是被綁著。


    手下一個用力,蓋著的紗巾被掀翻,露出被麻繩綁縛的雙手,手腕上還殘留著摩擦出來的血珠子。


    “偷摸賣女兒?嘖嘖嘖,原來你們家真是在幹偷雞摸狗的事情!


    真是種花家建國以來第一次見,天底下還有這種冷心冷肺惡毒自私的父親,現在要賣女兒,今後是賣孫子?!”


    劉喜爸臉色無比的難看,他見事情隱瞞不下去,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道:


    “女兒大了留不住,我劉家嫁女兒,你就別擋道了。這賬不賬錢不錢的事情,你過兩天再去王家村找劉喜去要。”


    “喲,法盲就在眼前?尊重婚姻自由,不得以任何手段和理由幹涉他人婚姻自由的法律,你不知道?你們家都不知道?”


    夏晚目光直視在場眾人,帶著說不出的嘲諷和厭惡。


    “看來,我真的可以選擇報警了,販賣人口可是不小的罪。”


    整個院子門口就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屏息,等著劉喜爸反駁或者證明,劉喜媽戰戰兢兢的看著夏晚,卻見她麵色十分平靜,手裏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撥號。


    “喂,歪歪零嗎?我要舉報劉家村有人販賣婦女!”


    劉喜爸大怒,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著夏晚扇了過去


    ......


    王家老母和王二子被人堵在了巷子口,滿麵狐疑的盯著對麵男人。


    這劉家前腳被人上門賭債,後腳自己揣著1萬塊就被一個高大男人堵在了巷口,莫不是劉家故意拿著劉喜婚事做局,想要搶錢吧。


    王家老母心中越想越覺得是這麽迴事,不由低聲對著王二子道:


    “我攔人,你帶著錢轉身就跑,避開劉家人,先迴家帶上村裏人來救我!”


    寸頭男人沉聲開口道:


    “你們拿著這麽多的錢,來這裏是幹嘛的?”


    王家老母莫名其妙的被問了一句,她看著麵前男人高大的身軀和健壯的肌肉,頓時不敢吭聲,別過臉去。


    王二子還腦袋懵懵的,搞不清楚狀況。


    “你誰啊,堵著我們路幹嘛,劉家要把劉喜嫁我,我才不要,這女人在外麵欠了錢,數目可不小。”


    男人冷哼:


    “嫁人?沒有迎親,沒有紅紙,沒有親朋好友,做賊似的拿錢換人,是嫁人娶親?”


    王二子一下子被問住,支支吾吾道:


    “我不管,我隻知道劉家人要我們1萬,說就把劉喜給我當媳婦。”


    王家老母見狀不對,立馬扯住了王二子,可話從嘴巴裏滋溜一下吐出,比她手快多了。


    男人還在問:“你給錢,他給你女人,對吧?”


    王二子嗯了聲,王家老母卻是厲聲打斷,響亮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你是誰!你處心積慮的套我兒子話是幹什麽!”


    腦袋裏一道亮光閃過,王家老母靈光一閃,頓時驚唿道:


    “你是公安?!”


    王二子越聽越是震驚,在這個瞬間拔腿就跑,連著腿腳慢的老母親都拋在了身後。


    男人冷笑,大喝一聲:


    “抓捕!”


    一聲令下,周邊頓時湧出十幾個警察裝扮的男人,一擁而上,將正狂奔的王二子一下壓倒在地。


    幾個壯漢加起來近800斤的重量全壓在身上,王二子莫說掙紮,連氣險些都沒喘上來。


    王二子被壓在地上,距離王家老母也就十幾米遠的距離,她看到兒子受苦,還想上前撲打,一把冰冷的手銬卻是已經拷在了手腕上。


    “你們涉嫌買賣婦女罪,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家被抓的事情發生在劉家院子幾十米遠的巷子裏,周圍高高的紅磚院牆將動靜遮的一幹二淨,除了幾個探頭探腦的老人外,其餘人並沒有發現。


    這裏麵自然包括被夏晚堵在門口的劉家人。


    劉喜爸的巴掌扇的又快又急,帶著簌簌的風聲,眼見著就要落在夏晚的臉上。


    一道身影動了下,“啪”的一聲後,劉喜頂著通紅腫脹的巴掌印,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泣聲道:


    “爸,現在就當我最後一次叫你!我今後和劉家橋歸橋路歸路,再無半點幹係!


    你們今天賣不成我,今後也別想再賣了我!


    王家給你們1萬,我也給你們1萬,今後我就不是劉家的人了,也不是你們的女兒!”


    這是要斷絕關係的宣言。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嗎?我生了你養了你,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女兒!”


    劉喜爸冷冰冰道。


    夏晚及時舉起那張欠條:“是你女兒,你就還錢!”


    在場人都不是傻子,早就猜到這張欠條是夏晚做戲,可欠條卻是抵賴不了,一時之間氣氛有幾分緊繃。


    劉喜嫂子卻是抱著娃踏出了院門。


    因著剛做完的月子,身材還帶上幾分臃腫和奶白。


    她主動開口,態度和善自然:


    “都是鄉裏鄉親的一家人,別為著一些小事情急頭白臉的。


    還有劉喜,這是你家,就算爸說的話不好聽,你也別張嘴閉嘴就是斷絕關係,聽著讓養了你二十多年的爸心寒。”


    劉喜嫂子在家一慣喜歡做好事,和稀泥。


    劉喜對她並無什麽惡感,聞言隻淡淡道:


    “是爸要賣了我。”


    劉喜嫂子捂嘴笑了聲:


    “就是看你年歲大了,想嫁女兒,不是什麽大事。


    你既然覺得王家人不體麵,明天讓他們借上輛小汽車,點上爆竹,風風光光的迎你進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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